棍子一下一下敲在長滿老繭的手上,許志成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么個燙手山芋。
余汀兒除了和他爹模樣不一樣,那尖酸刻薄算計人心的本事可沒少學。讓她醒來,怕是要鬧出一堆幺蛾子,又沒得好覺睡了。
“難受,肚子痛!”在空氣凝固的時刻,余菱發(fā)出委屈的聲音,“娘,魚鱗肚子好疼,揉揉!”
地上的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床上的人,無奈一笑。
一根明晃晃的針在月光下格外的耀眼,纖纖玉指捏著其一頭扎進了那肥胖的身軀內(nèi),聽到悶哼一聲,安黎滿意收針。
“這小胖子還挺費針!”安黎擦干凈針轉(zhuǎn)而看向了昏迷在地的人兒,“這針若是扎在眉心處,怕是要變癡傻的?!?p> “這女子精明的很,同他爹一個模樣,怎會說傻就傻。”許志成不贊成這說法,“若她是個兒子,定然能橫掃盛國,成為一代皇商。”
“女子就該在家繡花研磨,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焙谏捻拥瘟锪锏霓D(zhuǎn),安黎的話語里表示女子無才便是德,“聽說這傻子是后天變傻的,若能找到好的郎中醫(yī)治,還有治愈的可能?!?p> “余家已經(jīng)有優(yōu)秀的女兒了,兒子變是治好了,也對這翻天覆地的商場變化無從知曉。”許志成繼續(xù)唱反調(diào),對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頗有心動的感覺,“我若是能娶到她就好了,一輩子吃穿不愁,還能將余家的家產(chǎn)收入囊中,也不必過著奔波的苦日子嘍!”
“女子終究是要外嫁的,不知要便宜哪兒個小郎君嘍?!睅е锵У恼Z氣,安黎很為女子不值得,“別墨跡了,快瞧瞧屋里有哪些值錢的寶貝。這么說他也是余府唯一的少爺,怎落的如此下場。”
整個屋里的陳設(shè)簡單至極,還真沒什么好下手的。
“若我娶了她,在將這個傻子殺了,你說~”猥瑣的想著將來的美好,妻妾成群家財萬貫的模樣,發(fā)出貪婪的笑聲。
二人悄咪咪的用眼神交流,將屋里唯一的一只茶碗拿走了。
熏爐燃起陣陣青煙,剛出鍋的棗糕冒著熱氣,便是那張八字胡也有了笑意。
“后天癡傻的人,當真可以恢復(fù)如初?”余老爺那雙灰黑色的眸子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一身布衣的段瀟站在鋪了毯子的地上,眸子閃過不堅定,“后天癡傻之人大多為病癥或是意外造成,若是盡早施針治療,也是有可能恢復(fù)的?!?p> “需要多久?”給了希望的話讓余老爺更加歡喜,站在腳盆內(nèi)略有哆嗦。
“這個~”段瀟可不敢斷定時間,余老爺?shù)氖侄我彩怯兴私獾?,故而緩緩?“恕草民不能給您準確的答復(fù),病情還是要看病人恢復(fù)的情況?!?p> “對,對對!”余老爺緩緩坐下,也知道此事急不得,“瀟哥果然是繼承了你爹治病的本事!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面對段瀟的回答,余老爺很是受用。只要兒子能好起來,余家才能真正掌握在手里。
出了余府的大門,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段瀟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立馬來了精神。
二人尋了一沒有人煙的地方,望著藍色的天空,一群大雁正往南處飛。
“你怎知余老爺今日會尋我?”剛才那一番話全是安黎的囑咐,段瀟雖不明所以,卻還是答應(yīng)了。
“想想也知道,在希周這么個地方,余老爺最信任的郎中也只有你了。”安黎瞇著眼睛笑,一雙彎彎的眼睛充滿了不自在,“余汀兒始終是要嫁人的,外嫁女帶走家產(chǎn),那余老爺這輩子的打拼不就成了旁人兜里的。所以啊,他定然會尋你醫(yī)治余菱,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心急。”
也可以說余老爺太過激動了。敏感如余汀兒,她能感受不到余老爺突然的變化?
昨夜她被人打暈,這個消息對女兒家的名聲不好,不外揚可以理解。但私下里也會有所動作,最后將其悄咪咪的干掉。
“安黎,你在做什么嗎?”段瀟同樣敏感,總覺著事有蹊蹺,“我不盼著你能把事說與我聽,但希望你平安喜樂?!?p> “瀟哥哥,我就是個閑散郎中,哪里有活兒哪搬,討生活罷了?!卑怖鑼嵲拰嵳f,都是為了生活。
洪水已退,朝廷出資希周有錢有臉的人都出了錢,為難民建房子裁衣裳。一月過去,難民重新有了家。
其中出資最多的,不乏為余老爺!
信天神的余老爺希望多做善事能讓兒子早些康復(fù),故而在這場天災(zāi)面前出了不少力,再次贏回了百姓的心。
這些努力得到的結(jié)果,余老爺全都算在了兒子的頭上,故而將余菱從那清冷的院子接出來,只說是天涼了得換個好點兒的屋子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