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略一思索,便喃喃地說道:
“所以,每一個歷史碎片,都有自己的主脈絡(luò),也可以稱之為主線?!?p> “只要跟著主線走,并伺機(jī)在歷史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那就能得到很高的評價,是嗎?”
云中君點頭道:“就是這個思路?!?p> 周玄沉吟道:“那我回去可要好好補(bǔ)一下修真界的歷史了,這一次征召,我好像因為不懂歷史,吃了好多虧。”
阿修羅緊接著說道:“我覺得也不能光圖謀最后那點本源之力,歷史碎片里還有很多更有價值的東西值得挖掘,比如一些功法和秘法?!?p> 后羿補(bǔ)充道:“還可以利用心界征召死亡后不會真死的這個設(shè)定,去搏取生死之間突破境界的契機(jī)?!?p> 所有人很快就參與到了討論之中,只有陸壓一直在門口笑而不語,悟空一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鯤鵬則是靜坐在一旁保持沉默。
討論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簡單地提點幾句,內(nèi)中的道理就不言而喻了。
見到大家都不說話了,周玄便開口對云中君問道:“云中君閣下,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問?!?p> “請問,神話堂區(qū)分修為境界,是按照什么來劃分的,道學(xué)的三境門檻,有兩種分法,一種是以通理為門檻,一種是以道心為門檻。”
云中君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通理和道心,你任意達(dá)到其中一項,我就認(rèn)為你已經(jīng)達(dá)到三境了。”
周玄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對一旁的陸壓說道:“陸壓先生,我的下一個問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想在你這里求取《萬物真解》第三卷的功法,請給我任務(wù)吧?!?p> 周玄說出這句話,也就意味著他在神話堂公開宣布了自己已經(jīng)通理的事實。
只要出去略微查一下《萬物真解》這部功法的介紹,就不難了解到《萬物真解》三境以上的功法是用道紋著就,需要通理之后才能研讀。
陸壓點了點頭,滿臉堆笑地將一個綠色的錦囊扔給了周玄,口中說道:“看來你在這一次的心界征召里,收獲不小啊?!?p> 周玄問完問題后,場上一度陷入了寂靜,大家似乎手頭上都有未完成的陸壓任務(wù),所以也沒有提出自己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的悟空和尚緩緩地爬起身來。
他撓了撓頭,用憨厚的語氣說道:“哈哈哈,你們都到齊了呀,不好意思剛剛打龍見淵被一巴掌拍暈過去了,現(xiàn)在才醒,哈哈哈。”
眾人都有些無語地望著他,腦海里進(jìn)一步地驚嘆于帝江的強(qiáng)大。
自己果然沒有料錯,在和龍見淵的戰(zhàn)斗中,悟空被對方一巴掌就拍出了歷史碎片。
帶著這樣一個拖油瓶,帝江女士居然還能正面殺死龍見淵。
然而全場,只有帝江本人,雙眼微瞇。
龍胤臻的腦海里,回想起了自己所看到的,迄今為止最為震撼的一幕:
沒錯,龍見淵的確一巴掌將魏新月拍暈了過去。
但是,在龍見淵帶著滿身濃郁的暗紅色元氣,拍碎魏新月體表的金光時,那一聲金光破碎時厚重的鐘聲,那幾乎照亮整個世界的璀璨金光……
……那種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強(qiáng)大力量,幾乎將龍見淵準(zhǔn)圣級的元氣外甲,以及強(qiáng)悍肉身震得四分五裂。
同時,魏新月臨死前,用一種近乎奇跡的方式,將龍見淵暫時封印在了近乎停滯的時間封印里。
沒錯,她龍胤臻的確擊敗了龍見淵。
但她戰(zhàn)勝的,其實只是被封印在了時間停滯當(dāng)中,元氣破碎,深受重創(chuàng)未來得及恢復(fù),又無力反抗的龍見淵。
此刻,在她的心里,沒有半分的驕傲,有的,只是對身旁這位同僚的深深敬畏之情。
神話堂里,若是現(xiàn)階段要排個強(qiáng)弱的話,或許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悟空和尚,會排在第一。
與此同時。
混沌虛空之中。
玲瓏天。
神工塔上的某一層。
一個容貌絕美,膚白勝雪的黑發(fā)少女正行走在一片寬闊的臺階之上。
這個少女戴著衣服金絲框眼鏡,閃爍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靈動的光華,洋溢著無處安放的知性美感。
她那雙深邃的瞳孔正遙遙地望著上方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的大門。
這扇大門以及寬闊的臺階周圍,是迷迷茫茫的灰霧,仿佛這片天地間只有這條階梯以及階梯盡頭的大門一樣。
少女的身上穿著一件鎏金色的連衣裙,纖細(xì)的臂彎里,靜靜地躺著一只肥嘟嘟的貓咪。
這只貓咪有著柔順的金色毛發(fā),渾身縮成了一團(tuán)肉球的形狀,似乎正在少女的臂彎里打盹。
很快,她就抱著懷里的貓咪來到了大門口。
她伸出手,白嫩的手指青蔥如玉,手掌白皙柔嫩。
“吱——”
大門被少女緩緩地推了開來。
在大門內(nèi),是一片纖塵不染的玄青色地面。
深色的地面上,泛著一層醒目的藍(lán)光。
玄青色的地面和天花板一直延伸到極遠(yuǎn)處,只能看到四周呈圓形地整齊排列著一扇扇藍(lán)紫色的窗戶。
一條條玄青色的帶狀霧氣從最深黯的不知所源的天穹頂部垂落下來,靜靜地流淌在廣闊的廳堂四處。
在這個玄青色的廣闊房間中央,高高地聳立著一張長背椅子。
雖然椅背擋住了視線,但不知道為何,任是誰看到這副畫面,都會莫名地能感受到高背椅子的后面,一定坐著一個人。
少女大大方方地走進(jìn)了廣闊的房間里,頓時,一道天光從上方掃落了下來,投射在了房間中央的高背椅上。
高背椅的旁邊,玄青色的云霧緩緩聚攏又散開,一個高高瘦瘦,身穿純黑色禮服的優(yōu)雅老人出現(xiàn)在了那里。
老人恭敬地將手搭在了高背椅的上方,面色冷酷地看著推門而入的少女。
他對著一旁坐在高背椅上的人輕聲道:“少主,人來了?!?p> 少女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副高大上的景象。
這一幕,像極了一個黑道老管家,帶著自己家族里的少主,和客人談生意的場景。
但是少女很清楚,眼前的情景和看起來的大相徑庭。
少女緩緩地彎下身,提起裙子,微微欠身,口中說道:“穿越者左道傾,參見磁道人,參見玲瓏道祖?!?p> 沒錯,此刻在她面前的這兩位,正是整個玲瓏天地位至高無上的兩位道學(xué)泰斗。
磁道人師忘殊,玲瓏天大總管,他是玲瓏天地位僅次于玲瓏道祖的存在,玲瓏天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師忘殊一手掌管。
可以說師忘殊便是這玲瓏天一言九鼎的一把手,執(zhí)掌著這片道學(xué)圣地的大部分權(quán)限。
傳言師忘殊曾經(jīng)是玲瓏道祖的哥哥——李尚燁的師父,曾經(jīng)是隸屬于天機(jī)府的一位大學(xué)士。
在李尚燁殉道后,師忘殊毅然決然地叛出了天機(jī)府,拋棄了一切功名利祿。
是他張羅著,組織七殺教派以及玄界商盟的勢力救出了被困在大理寺天牢里修為尚且低微的玲瓏道祖。
在之后的八千年歲月里,師忘殊一直陪伴著保護(hù)著這位道學(xué)史上第一天才,幫助她掃清一切障礙,一直到她登臨道祖大位,無敵于人世間。
而他師忘殊,也成為了玲瓏道祖麾下第一位配享天道恩澤的道學(xué)家。
即使是玲瓏道祖本人,也要尊稱師忘殊一聲“師伯”。
玲瓏天這數(shù)百萬年來,內(nèi)政外務(wù),一直都是這位“師伯”一手操辦,玲瓏道祖本人甚少出面。
可以說,沒有師忘殊,就沒有今天的玲瓏天,這位磁道人,可以說是當(dāng)之無愧的“玲瓏天教父”!
而有資格在師忘殊身旁坐著的,自然便是這玲瓏天真正的主人,玲瓏道祖。
傳說中道祖這個境界非常的玄奇,此刻坐在這里的,必然不是玲瓏道祖的本體,頂多只是一具法身,亦或是一個投影。
師忘殊一直保留著稱呼玲瓏道祖為“少主”的習(xí)慣,當(dāng)初逃避大理寺追殺的時候稱呼為“少主”,數(shù)百萬年過來了,滄海桑田,這個稱呼卻從未曾改過。
高背椅的后面,并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師忘殊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做出了聆聽的姿態(tài)。
片刻之后,師忘殊對著不遠(yuǎn)處的少女說道:“你叫左道傾?你就是這次穿越者當(dāng)中首位締結(jié)道心的道學(xué)天才?”
師忘殊也算是站在這個世界道學(xué)頂端的人,這么多年來,玲瓏天這個以道學(xué)精英著稱的地方,來來去去了多少道學(xué)人才。
能從他口中說出“道學(xué)天才”這個稱呼,那已經(jīng)是最高規(guī)格的榮耀了。
但是那個叫做左道傾的少女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這個稱呼,她的臉上并沒有太大的神情波動。
師忘殊繼續(xù)說道:
“我聽聞了你的傳說,我聽說你一次玄界遨游即入道,然后十日二境,百日道心?”
左道傾不為所動。
“我聽聞你貴為道胎,走的是‘至高·天人合一’的道心法門?修的是那虛幻之道?”
左道傾依然不為所動。
“我聽聞你心界稱謂是女媧,在此次心界征召里,以三境修為,正面駁倒五境的高無量,使其深墜玄界,救李尚燁于殉道之前?”
左道傾臉上白嫩的肌膚微微抽動了一下。
“我聽聞你……”
“哎呀!長舌公你煩不煩啊!”
左道傾忽然很不淑女地大聲喊了出來,“不就是個收徒儀式嘛?麻溜地開始麻溜地結(jié)束就完事了,我還要回去和莊寐師兄打游戲呢!”
位高權(quán)重的師忘殊看著眼前忽然形象大變的左道傾,愣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左道傾臂彎里那只金色皮毛的貓咪微微睜開了眼睛,瞇成縫的貓眼里透出了一絲玄青色的光華,似乎它也在不滿于師忘殊的絮絮叨叨。
師忘殊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世風(fēng)日下,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你們這幫新人,太沒有儀式感了!”
左道傾嘟囔著嘴,把頭瞥向一邊,一臉不爽的樣子,就差把“愛咋咋滴”這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師忘殊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塊鎏金色的令牌,一把扔給了左道傾,口中不耐地說道:“好了,東西給你,滾滾滾滾,你以為我真的想管你們這群小輩的事情?”
左道傾的臉色瞬間多云轉(zhuǎn)晴,氣質(zhì)也變得俏皮可愛了起來。
她伸出白嫩的手臂,一把接過師忘殊扔過來的鎏金色令牌,在上面親了一口,對著師忘殊指了指說道:“師爺果然痛快,道傾愛你喲~”
說完,她搖身一變,身上原本高貴典雅的鎏金色長裙瞬間變成了一身熱辣的短裝,一雙修長白皙的大腿邁開,抱著懷里的貓咪便一溜煙跑出了大門。
師忘殊的手在一旁的高背椅上拍了拍,然后無奈地坐在了高背椅上。
沒錯,這張高背椅上根本就沒有坐人。
所謂的拜師儀式,其實就是走走形式罷了,玲瓏道祖本人壓根沒在座位上。
只聽師忘殊坐在高背椅上,自言自語地說道:
“嗯,下一件事是什么來著,是不是應(yīng)該開始按照計劃展開‘穿越者問道棋靈感網(wǎng)線上大賽’了?!?p> ……
左道傾快步跑出了環(huán)境壓抑的大廳,順著臺階一路跑,腳下傳送符陣一閃,身影瞬間消失在了臺階上。
下一刻,她便來到了一處無比嘈雜的房間里。
這是一個亂糟糟的房間,并不寬敞,只有一面巨大的符文鏡,以及一張單人床,就像是監(jiān)獄一樣狹窄。
但是這個房間的墻壁卻被刷成了粉紅色,周圍的墻壁上還貼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畫。
在房間內(nèi)巨大符文鏡的前面,一個梳著爆炸頭,身材瘦長的中年男子正對著符文鏡瘋狂熱舞著。
符文鏡周邊的十六個喇叭里播放著混雜的音樂,聽起來完全沒有節(jié)奏,亂糟糟的。
他面前的符文鏡上,各種各樣的煙花,火箭,禮盒,彈幕,刷得滿滿都是。
“哇,非常感謝‘我要和寐寐生靈獸’送出的一顆巨靈源!老板大氣!老板威武!”
“非常感謝‘寐心糖’送出的一頂?shù)辣使冢嘀x多謝!”
“哦,非常感謝‘一嘴寐汁’送出的天道碎片一百個,多謝多謝,多謝老板幫我做完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