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合適，裙子的長度只到小腿肚。

　　但試穿過一次的許玉顏，更加放不下這衣裙。她有自信，若自己穿這身衣衫，結(jié)業(yè)禮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過她。

　　“霜筠妹妹，你這衣衫多少銀兩？你讓錦繡坊里做，多少銀子我都給?！痹拕偮洌盅a(bǔ)充，“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結(jié)業(yè)禮的時候只有我能穿這衣衫，旁的人包括你也不能?！?p>　　“這事我得去問一問蕭公子，這種絕版的素來稀少，布料不一定還有?！鳖櫵薮蛑【啪?，“這樣吧，你先回去等著，我從蕭公子那里得了確切的消息就告訴你?！?p>　　“有勞妹妹幫忙了。”

　　“做生意嘛，一分錢一分貨，趁這時間，姐姐去籌籌銀子。這衣衫如今屬于絕版中的絕版，寸寸千金呢。”

　　許玉顏的嘴角在抽搐，又不能強(qiáng)硬要求顧霜筠將衣衫贈送給自己，只得匆匆告辭回去。

　　之前為了采購布料和首飾，許玉顏已經(jīng)從莊氏手上拿了一百兩銀子，這些銀子在之前便全部花完，許玉顏還填進(jìn)去自己所有的私房，以及趙氏給的貼補(bǔ)。

　　如今再要重新買布料，她自己手上是沒有現(xiàn)銀了，讓她向莊氏低頭拿，她更抹不開面子，去找自己的娘親吧，卻被說兩個哥哥成親已經(jīng)耗去存銀，拿不出銀子來了。

　　思來想去，許玉顏有了一個主意，瞧著已經(jīng)快午膳時間，她換了裝扮，帶著丫鬟往趙氏的院子去。

　　自從掌理中饋之后，莊氏便時常借口忙碌不到趙氏這里來伺候，只有葉姨娘始終謹(jǐn)守分跡，早晚請安從不落下。當(dāng)然，在趙氏看來，葉姨娘始終伏低做小，只是因?yàn)槊x上兩個姨娘管家，實(shí)則莊氏大權(quán)獨(dú)握，葉氏只是混個名頭，若有朝一日葉氏得權(quán)，也會如莊氏一般傲慢。

　　許玉顏到的時候，葉姨娘和小莊氏正從丫鬟婆子手中將一道道菜布在桌上。

　　許玉顏快步上前，向趙氏行禮，打量一下四周，向趙氏問，“娘，怎么不見大嫂？”

　　別的姨娘和庶女捧高踩低，對不掌權(quán)的趙氏早就想不來請安便不來請安，是以許玉顏對這里的清冷已經(jīng)習(xí)慣，但吳氏作為兒媳婦，怎能不來伺候婆婆？

　　“說是身子不大爽利?！壁w氏拉著許玉顏，上下打量她，十分驕傲自己女兒既美麗又聰慧，簡直是完美的化身。

　　只是這身裝扮……

　　“玉兒，你這身衣服不是日前針線房現(xiàn)做的，給你在結(jié)業(yè)禮上穿的嗎？”

　　“娘，說到這個女兒就擔(dān)心?！痹S玉顏嘟著嘴，膩在母親身上撒嬌，“女兒聽說莊大姑娘買的是錦繡坊的絕版衣衫呢，女兒這衣衫雖說也是好的，可這布料在錦繡坊很是暢銷，女兒擔(dān)心到時候與人穿著一樣的衣服了?！?p>　　“娘不是讓你去找你霜筠妹妹嗎？她是錦繡坊的東家，將這布料暫且收起，待結(jié)業(yè)禮之后再賣，便不怕有人與我兒撞衫。”

　　“我去找了霜筠妹妹，可霜筠妹妹說生意上的事都是蕭公子在管，她不插手，讓女兒去找蕭公子說這事。女兒是未嫁的閨女，怎能與外男見面，且這事咱們自己家里還好說，被外人聽了去，豈不讓人笑話定國公府連一件好衣衫都買不起嘛。”

　　“我兒考慮周全，受委屈了?！壁w氏拍拍女兒的手，卻沒有做許玉顏想要的表示。倒不是她不疼愛女兒，而是這些年不掌中饋，沒了外快，手里的銀錢只出不進(jìn)，加之兩個兒子大了，時不時地到她這里拿個幾十兩一百兩的，她不能讓兒子手頭拮據(jù)呀，這一來二去的，她的那點(diǎn)家底都被掏光了。

　　“娘，我在霜筠妹妹那里看見一套錦繡坊專為她準(zhǔn)備的衣衫，說是錦繡坊不對外售的最新絕版，那布料摸上去如云朵般細(xì)致柔滑，陽光下如水面波光粼粼，如煙如霧，真真是彩霞織就的仙女霓裳?！?p>　　許玉顏哀求地望著趙氏，“娘，女兒若是穿上那身衣衫，定然如神仙妃子下凡，無人可及。如今霜筠妹妹答應(yīng)我找蕭公子詢問那布料，但這布料難得，寸寸千金，若是蕭大公子手里還有貨，女兒卻出不起價的話，那……女兒絕對被比下去了呀?！?p>　　趙氏聽不得被比下去，她自己就被比下去了，可寸寸千金的布料，她拿不出錢來。

　　要是當(dāng)初再狠一狠，將小丫頭直接解決掉就好了！

　　趙氏第無數(shù)次悔恨，如今的她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再動顧霜筠。

　　“娘，女兒不敢給娘添加煩惱，可女兒也想為家族增光添彩。女兒思來想去，唯有借貸或是典當(dāng)一途可行了。”許玉顏輕聲說。

　　“不行，你可是定國公府的嫡姑娘?！壁w氏厲聲反對。

　　“女兒也知這事不能為外人道，所以女兒想了想，只能從咱們自己這里先借一借了?！?p>　　自己人？

　　趙氏順著女兒有意無意的視線看去，看見低垂著頭的小莊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莊氏仗著輔國公的關(guān)系，把中饋從自己手里奪走，末了還讓自己的兒子娶莊氏女。娶便娶了，輔國公如今可說是當(dāng)朝武官之首，而自己的父親趙太師為文官之首，一文一武同氣連枝，皇帝也得看自家臉色。

　　但，自己的兒子配的該是莊家大小姐莊妍馨，那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嫡女，不是這個掛著嫡女名頭、畏畏縮縮的庶女。

　　瞧瞧這時候，自家女兒都這般委屈了，那女人還是木頭一般就知道站在那，但凡機(jī)靈一點(diǎn)，也知道主動把銀錢供給小姑子了。

　　“老二媳婦，聽見你小姑子說的話了，就銀錢就先從你那里出，權(quán)當(dāng)我這做婆母的借你的。”趙氏把話挑明。

　　莊氏不傻，正因?yàn)椴簧?，才不愿意主動出錢。只是趙氏開了口，她只能答應(yīng)下來。

　　“是。”有借就要有還，她可不會傻到主動奉送。

　　趙氏對這回答不滿，但小莊氏才入門不久，尚摸不清楚她的脾性，趙氏一時也不敢強(qiáng)硬要求她出錢。

　　至于許玉顏，她只要成功拿到錢就好了。至于有借有還，是母親借的，又不是她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