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馬如超的臉上流下。
作為關(guān)東四馬之一的他,還從未感受過如此的精神壓迫。
哪怕是曾經(jīng)跟著馬如良打拼,創(chuàng)建萬馬堂如今的基業(yè)之時,他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境遇。
喬楚的聲音雖輕,但份量去極重。
即便是他的修為不如馬如超,可身上的那一身淄衣,卻代表著泰巖城城主府。
馬如超不敢惹。
他也不能惹。
一個人。
最煩的,也許就是被人冤枉。
而最怕的,恐怕就是被人冤枉了,還沒有辦法解釋。
這才是一種極其痛苦的精神折磨。
此時,馬如超的感受正是如此。
“喬捕頭...這當中的事情著實是...有些隱情?!?p> 片刻之后,馬如超默默的嘆了口氣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只能是我能說的?!?p> “說來聽聽?!眴坛?。
“好吧!”馬如超瞅了一眼馬懷游,苦笑道,“說起來,紅袖那丫鬟的死本是為了打擊懷遠。
大哥閉關(guān),連商量都不跟我們商量,直接就指定了懷遠為代堂主...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氣的。”
“嗯...三叔說的沒錯!”馬懷游也說道,“老爺子從來做事都是獨斷專行,不容置疑。
他也不想想,我也是他兒子,為何讓大哥做了代堂主,而不是我呢!”
“閉上你的嘴!”
馬如超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馬懷游道,“你爹如果不是如此的行事風格,這關(guān)東草原哪里還有我們馬家的容身之所?
哪里還會有百里萬馬堂?!
這不是你該評價的!”
“三叔我...我也是就是論事嘛...老爺子是這脾氣的...”
“而且我還告訴你!”
看著馬懷游似乎還頗有些不服氣,馬如超氣的胡子都要翹了起來,“你爹的這個決定根本就是對的!
真的將代堂主傳給你,不定如今是什么局面呢!
一點點擔當都沒有的家伙。
要不是你求我,給你制造一次機會,我會讓你去殺紅袖?!
喬捕頭...”
馬如超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才又看這喬楚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
大哥有懷遠、懷游和懷稟,三個兒子。
這三個家伙,也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說實話秉性也都還不錯。
也不是我這做叔叔的偏向誰。
懷遠識大體,性格寬厚,但卻沒有我大哥的銳氣;而懷游...機靈,鬼點子多,卻缺乏擔當;至于老三懷稟嘛,天賦異稟,性格沖動,頗有我大哥當年的風范。
只是那天大哥不經(jīng)過大家同意,直接指定了懷遠作為代堂主,這也是直接宣告了懷游和懷稟,將無緣于將來堂主之位。
因此,懷游新生不快,過來求我。
作為他們?nèi)说氖迨?,我的原則是,雖然三人各有有缺點,可我也要給懷游爭取一次機會。
所以就給他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主意...”
“在大少爺做代堂主之際,將三少爺?shù)馁N身丫鬟紅袖,神不知鬼不覺的刺殺在他的房間。
這樣一來,只要馬堂主找不到兇手,你們就可以向老堂主提出他的無能。
而三少爺自然也是百口莫辯,有嫌疑。
這招雖有些傷天害理,但在下也不得不說,三爺?shù)倪@招確實老道!”喬楚悠悠的說道。
“別再揶揄老朽了?!?p> 馬如超苦著臉說道,“可是我們?nèi)f萬沒想到,那天懷稟失蹤了,生花妙筆也不見了!
這之后,我們還對萬馬堂中的所有人,都進行了秘密調(diào)查。
可結(jié)果...”
“結(jié)果卻將線索因到馬二先生馬如素這里,是嗎?”喬楚道。
“是!也...不全是?!?p> 馬如超猶豫著,“之所也說是,那是因為除了她,所有人都根本沒有時間,乃至實力能殺了懷稟!
可之所以不全是,則是...二姐對懷稟的疼愛,又是盡人皆知。
于情于理,她又不會這么做?!?p> “如此說來,三爺?shù)囊馑迹褪邱R二先生是唯一一個,沒有動機,但卻有時間和實力完成這件事的人,我可以這樣理解嗎?”喬楚問道。
馬如超點了點頭,道,“...可以這樣理解。
因為,那天我們在書房聽大哥安排完之后,每個人的行蹤都是可以確定的。
那也是我們最后一次見到懷稟。
之后,便聽下人們講,就看到了懷稟進入了二姐的院子。
這之后的行蹤,就沒人知曉了。
而懷稟的死亡時間,之前仵作也做過推算,正是大哥壽辰前后。
所以,我又不得不懷疑...”
“嗯...”
喬楚默默的點頭,只是隨后卻問道,“昨日二少爺不是說過,馬二先生生性孤僻,而且從不與萬馬堂中的人交往。
那么三少爺馬懷稟進入過她的院子,為何當時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妥呢?”
“這個...喬捕頭有所不知?!瘪R懷游道,“二姑鮮少同家中之人來往,但卻除了我三弟!他們...他們的關(guān)系卻是非常密切。
毫不夸張的說,甚至形同母子。
所以,三弟出了事之后卻也沒人敢懷疑到二姑的身上。”
“三爺不久懷疑了嗎?”喬楚微微一笑道。
“喬捕頭?!瘪R如超趕緊辯解道,“老朽之所以懷疑她,卻也并非空穴來風啊!
要知道他們平素關(guān)系如此之好,但是生花妙筆不見,同時懷稟又失蹤,這些事我們也都讓懷遠告訴過她的。
然而,她的做法卻是讓人心寒。”
“她做了什么?”喬楚心頭一動,隨后問道。
“什么都沒做!”馬如超生氣道,“正是因為她什么都沒做,才讓人生疑的!”
“做是不做,不做就是做了!”喬楚默默的點頭,低聲說道,“按人之常情,她不該沒有任何動作的。”
“可不是說嘛!”馬如超道,“甚至懷稟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之后,她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正常嗎?
那天是我跟懷遠一起來告訴她的,她甚至都沒有讓我們進入院子。
只是隔著墻,冷漠的說了一聲知道了。
這也太反常了!
莫不說平時他們關(guān)系親密,就算是作為一個姑姑,侄子發(fā)生不幸,她也不該是如此冷淡吧?”
“言之有理?!眴坛?。
同時他也在快速的思索著,這件事的前前后后。
這個馬二先生馬如素,確實很有可能就是兇手,可是她又為何要這么做呢?
喬楚不解,只是忽然間他卻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看著馬如超問道,“三爺,你說馬二先生是您的二姐,按年齡上說,她也應(yīng)該是五六十歲的老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