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嚓……”
當(dāng)古月俊霖和歐陽青青剛走到院門口時,頭頂突然炸開,電光閃閃,照亮了整個村莊上空,還伴隨著撕裂的咔嚓聲,整個村莊似乎都在顫抖。
“啊~!”
歐陽青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本能地驚呼了一聲。
古月俊霖則快速將歐陽青青拉進(jìn)懷里,雙手環(huán)抱,呈保護(hù)狀,蹙著眉抬頭望向了天空。
“爾等小輩,敢壞吾的好事!”
一聲怒喝,似從天際傳來,又似從幽深的遠(yuǎn)古時代穿越而來,縹緲?biāo)铺摕o卻又壓抑恐怖。
歐陽青青小臉變了數(shù)變,嗔怒地抬頭向天空尋聲望去。
天空中,閃電如水蛇般,吐著舌頭噴著信子,發(fā)出“呲呲”的聲音,肆意地扭動著,似乎隨時會俯沖下來,直接將二人吞噬。
“爾敢!爾~等~豈~敢!”
聲音繼續(xù)傳來,似乎是從牙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jǐn)D出來的,甚至還有些難以掩飾的顫抖,好似憤怒到了極點。
“你是誰?”
古月俊霖?fù)P聲問道,聲音夾帶著真氣靈力,直破長空而去,悠悠揚揚地,飄向遠(yuǎn)處。其威勢也不輸來者幾分。
“無知小兒!也配知曉吾的尊號?”
縹緲的聲音繼續(xù)傳來,砸在耳邊,極為囂張不屑,讓人聽了極為不舒服。
“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裝神弄鬼的,面都不敢露嗎?有種你倒是出來呀?出來與我一戰(zhàn)!”
古月俊霖也是毫不示弱,破口大罵,這氣勢是必須拿捏得死死的,輸什么也不能輸氣勢。很多時候,輸贏就是在氣勢上見高低,這個道理,古月俊霖還是深深懂得地。
“小輩,休得狂妄!”
聲音依然帶著狂怒之勢,從天際砸了下來。
“姑且暫留爾等數(shù)日!待吾出關(guān)之日,便是爾等忌日~”
暴怒威脅的聲音里似透著幾分懊惱,且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最后一個字幾乎是拖著余音消失在了天際盡頭,飄飄渺渺的,很不真實。
閃電也隨之消失,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很顯然,這只是一個警告!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一個照面而已。
當(dāng)一切歸于平靜時,古月俊霖的身體卻微不可察地輕顫了顫,可見對方是施加了威壓的,只是古月俊霖一力抵抗阻擋了下來,沒有波及到保護(hù)在胸前的歐陽青青身上。
歐陽青青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只是蹙著眉頭,遙望著遠(yuǎn)方出神,聲音消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古月俊霖,欲言又止的,眼里盡是擔(dān)憂。盡管古月俊霖掩飾得很好,她還是感覺到了。
“沒事!”
古月俊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柔地安慰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自有良策與之抗衡!”
“嗯,大不了我們和他決一死戰(zhàn)!”
歐陽青青也釋然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李叔自然也是再也坐不住了,不顧歐陽青青之前的囑咐,跑了出來,神情擔(dān)憂地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并肩走進(jìn)院里的歐陽青青和古月俊霖二人。
“這是怎么回事?”
李叔終于按捺不住了,跑到二人跟前,急切地問道,
“還有,原來在外面的那些人呢?都哪去了?”
“沒事了,李叔?!?p> 歐陽青青和古月俊霖停住腳步,站在院子中間,看著迎面而來的李叔,語氣輕緩平靜地說道。
“那些人我已經(jīng)安置好了,他們現(xiàn)在都很安全!”
“哦~那好吧!”
李叔也是明白人,對歐陽青青也是極為信任的,既然她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她說安頓好了那就安頓好了,至于在哪里,她不說他也就不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三人再次沉默了下來,心事各異地,望著天空出神~
“那我們進(jìn)去說吧!”
良久,李叔首先打破了寧靜,并轉(zhuǎn)身領(lǐng)著二人向著中間的木房子走了進(jìn)去,古月俊霖和歐陽青青二人緊隨其后。
房間不大,一個方桌,幾個方凳,桌上是一套茶色的茶具,一個小耳壺,幾個小杯子,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盞松油燈,擺放在桌上,火焰輕輕搖曳著,散發(fā)著淡黃灰暗的光芒;屋角落里也擺著一個暗紅色的木制洗臉架,古月俊霖猜想,整個村里人家中應(yīng)該都有這個東西;正對著門,靠墻擺放著兩張?zhí)梢危瑧?yīng)該是竹制的,扶手上很是光潔發(fā)亮,應(yīng)該是常年累月被人用手抓握撫摸的緣故。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干凈整潔的感覺,雖小,卻很舒服,溫馨。
兩個小姑娘也是整夜沒睡,正躺在躺椅上。
“青青姐姐~”
見歐陽青青他們走進(jìn)來,妹妹便跳下躺椅,呼喊著向歐陽青青撲過來,一頭扎進(jìn)歐陽青青懷里。個不高,剛好到歐陽青青齊胸的位置。
歐陽青青張開雙臂很自然地抱住飛撲過來的妹妹,抬手揉亂了小丫頭的一頭短發(fā)。一如往常,熟練親昵,輕松自如。她不想把任何負(fù)面情緒帶給她,她還太小了。
“青青姐姐,我好害怕!”
小丫頭窩在歐陽青青的懷里,怯怯地說道。
“小丫不怕!有青青姐姐在,有俊霖哥哥在,還有爸爸媽媽姐姐都在,我們會沒事的!”(小丫就是妹妹的小名。)
歐陽青青溫柔地安慰道。那一聲俊霖哥哥,落在某人耳朵里,很是受用,嘴角不由自主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們是一家人了,這感覺很好!
“過來,吃點東西吧!”
李嬸從后廚走出來,手里端了兩個冒著熱氣騰騰的碗,走到二人身邊,輕輕地說道。
“這……”
歐陽青青驚訝地看著李嬸,這得是多大的心啦,都這樣了,還記得去給他們整吃的?剛剛還那么大動靜呢,她就沒受影響?
“你嬸也是怕你們餓,看我出去找你們,便也知道不會有事了,就去了廚房,隨便給你們弄點吃的。”
李叔在旁邊解釋道。
古月俊霖聽得那也是直咋舌,這一對夫妻還真的是奇葩,可欽可佩!
“吃吧!”
李嬸眼睛紅紅的,顯然也是剛哭過了的。面上卻帶著笑容,很是親切!
歐陽青青竟一時有些哽咽,被感動了!她是不需要進(jìn)食,但不代表她對食物沒有欲望,很久沒有體驗過味蕾帶來的快感了呢。
于是放開小丫頭,接了過來,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古月俊霖也挨著她坐了下來。兩人對視一笑,點點頭,便低頭吃了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個荷包蛋一碗面條,卻吃得那叫一個香!
“姐姐你們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大丫,也就是兩姐妹中的姐姐,走到歐陽青青另一邊空著的方凳上坐了下來,看著他們問道,卻沒有等歐陽青青回答就接著往下說道:
“爸爸說,他去過你家很多次,卻都沒有看到你,你家的灶臺都很久沒有生火了呢?”
“你不餓嗎?姐姐!”
這是來自一個十二歲姑娘的關(guān)心與疑惑。
“村里還有人說,姐姐可能因為歐陽爺爺?shù)娜ナ朗芰舜碳?,傷心過度,神經(jīng)都有點不正常了呢。白天不見人影,只有傍晚的時候才出來,卻只是站在那個屋子上發(fā)呆!”
說著指了指古屋的方向。
歐陽青青一怔,鼻子微微有點酸,原來大家都沒有忽略她,都在關(guān)注著她,也在無聲的關(guān)心著她。而她卻離群索居,忽略了所有人的關(guān)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暗中進(jìn)行的,也沒和村民們溝通過,救人也沒留痕跡,自然也就沒有人發(fā)覺,只道她是懷念親人,心情不好,坐屋頂上發(fā)呆。再者大家因為恐懼,都早早關(guān)門閉戶,對屋頂上獨自呆著的歐陽青青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別瞎說!”
李嬸出聲制止大丫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鄉(xiāng)親們也說得在理,青青你確定沒事吧?”
李嬸關(guān)切地問道,靠過來,搬了個凳子,在旁邊坐了下來,拍了拍歐陽青青的胳膊。
“我一直想找你說說話,村里其他嬸嬸們也想幫幫你,可是都找不到機(jī)會,找不見你人。我和王嬸好幾次做好了吃的去找你,卻都不見你人影,我們很是擔(dān)心你。你看你都瘦了?!?p> 李嬸說到后面都有點哽咽了,眼睛更紅了,還有一灘晶瑩的液體在里面打轉(zhuǎn)。
“我沒事的,李嬸!”
歐陽青青心里也很感動很難受,
“你看我現(xiàn)在都好好的呢!沒事,謝謝您也謝謝大家,讓你們勞心了?!?p> 歐陽青青故作輕快愉悅地安慰著李嬸。
古月俊霖已經(jīng)吃好了,將碗筷一放,輕輕往前面推了推,空出一只手來,輕輕搭在歐陽青青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不著痕跡地揉了揉,看向歐陽青青的目光里也是滿滿地疼惜。
李嬸擦了擦眼睛,看著古月俊霖的動作,會心地笑了。沒再說什么,等歐陽青青也吃好了后,就站起身來,收拾好碗筷往后廚走去。
李叔也就在這時走了過來,坐在了剛剛李嬸坐的位置上,往旁邊挪了挪,與歐陽青青拉開了一點距離。沉重地看了看歐陽青青,又看了看古月俊霖,這才沉聲說道:
“天亮后,我想去西山走一趟!”
“你一個人?”
歐陽青青有點擔(dān)憂地問道。
“嗯,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p> 李叔看著二人,鄭重地說道。
“什么事?”
古月俊霖?fù)屧跉W陽青青前面問道。
“如果我沒有回來,請你們一定照顧好你嬸子和兩個妹妹!”
李叔一臉的嚴(yán)肅與凝重,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不,李叔,嬸子和妹妹還是你自己來照顧。”
歐陽青青一口回絕,果斷地?fù)u了搖頭。
“西山我們?nèi)リJ!”
古月俊霖接過話說道,他知道歐陽青青的心意。
“而且西山是必須要去的!”
歐陽青青堅定的說道,
“我早就想過了,只是還有些準(zhǔn)備工作沒做好!”
“那怎么行?”
李叔著急了,聲音不由拔高了幾分,
“你們還是孩子!我怎么可以讓你們?nèi)ッ半U!”
李叔堅決不同意。
“李叔,你不能去!”
歐陽青青耐心地給他解釋,
“剛才你也聽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說的什么壞了他好事。再結(jié)合今晚在院門口發(fā)生的一切,我猜想,你才是那個聲音的主人好事成就的關(guān)鍵。所以你如果前去,說不好,就是自動送上門。這要是羊入虎口,反而成就了他的好事呢?那后果會是什么樣子的呢?豈不是更糟糕棘手?”
聽歐陽青青這么一說,再一細(xì)想,李叔也有點發(fā)愣,他就一個鐵匠,能起什么關(guān)鍵作用呢?可如果不重要,那為什么那么多失魂被控制的“傀儡”會集結(jié)在他院子外面呢?還有那古怪的嘶吼,看不懂的“舞蹈”儀式,所為何意?這么一想,他還真有點猶豫了,別事情沒處理好,反而幫了倒忙,就得不償失了啊!看來還是有點莽撞了。想著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僅他想不明白,古月俊霖和歐陽青青也是迷惑的。但是關(guān)鍵點還是猜對了,只是不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倒底意欲何為,具體如何操作。難不成是要用李叔或者李叔一家人來生祭?兩個人心里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不能完全確定,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更加擔(dān)憂……
“喔~喔~”
這時遠(yuǎn)處傳來公雞打鳴聲,三人起身走到門口,推門而出。
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又已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