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各家各戶迅速關門閉戶熄燈,整齊劃一,好像同樣的動作他們已經(jīng)做了無數(shù)次,是那么的嫻熟。幾乎是一瞬間整個村莊就陷入了死寂之中,誰也沒有那份探究真相的好奇心,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慘叫什么時候會降臨到自己身上,這種未知的恐慌吞噬著每個人的心靈,害怕絕望而又無力改變……
夜色終于蠶食了天邊最后一抹光亮,黑暗籠罩了整個村莊,一座座大同小異的木屋輪廓,影影重重,處處透著詭異,處處都透著死亡之氣。
突然一道亮光從中間那個建筑物的塔尖上沖天而起,刺破夜幕,撕開長空,散落開來,像煙火一樣,一剎那間,照亮了整個天空,一晃眼就消失了,不留痕跡,黑暗再度籠罩了下來。
隨著亮光的消失,一道纖細的身影劃破夜空,在一座又一座建筑物中縱躍,起起落落,向著慘叫聲的來源疾射而去。很快地就在最西頭的一個小院子前面停了下來,稍作打量,便舉步向小院里面走了進去。
小院緊靠西山腳下,周圍是用樹枝圍起來的籬笆,靠院子的西頭一角有一個小石桌,石桌周圍有四個小石凳,石桌旁邊有一棵雙人合抱那么大的槐樹,樹枝濃密,很好地遮擋了石桌上方的天空,足以遮風擋雨。往年的夏天,一到空閑時間,不論黑夜白晝,這棵樹下都圍滿了人,或坐或站或蹲地閑聊著,乘風納涼。而今晚,這里卻是死一般寂靜,連樹都變得沉默了,安靜地矗立在黑暗中。夜沒有一絲風,讓人感到悶熱窒息躁動。
來人沒有作過多停留,很快地,就來到小院屋子東頭的一個木門前停了下來,細細打量一番,門有點陳舊,上面的油漆有些地方已經(jīng)斑駁脫落,從外面看門并沒有上鎖。來人晃了晃眼神便抬手去推木門,一下沒有推開,再用力推了一下還是沒開,愣了愣神,便又后退了幾步,抬頭向屋頂看去。屋頂是用一條條木條搭建的,上面鋪著厚厚的茅草。
默默地打量了一會,便身子微微一動,徑直向上沖,一個旋轉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屋頂上,然后蹲下身子,附身將頭貼近茅草側耳傾聽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動手將茅草向兩邊撥開,留出一條縫隙來,將雙眼湊近縫隙,向屋里看去。盡管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是來人雙目閃著光,似乎有超強的夜視能力,將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也就是那么匆匆瞥了幾眼,便收回了視線,迅速將茅草復原后,緩緩起身,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立在屋頂上,向院子周圍瞅了一圈,當目光落在黑影重重的西山上時,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呼吸也變得凝重了幾分,接著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又回到地面。
再次來到木門前,伸手向木門推去。這次手上用了暗勁,猛地一推,門一下就被推開了,發(fā)出沉悶的聲音。人影也在門打開的同時一晃便閃了進去,雙手從后面將門輕輕關上,靠著門停頓了一下,這才抬手一揮,昏暗的燈光迅速填滿了整個房間,原來在屋子靠門口的右手邊窗戶下有一張四方小木桌,桌上放著一盞燈,是那種很古老的松油燈,此時暗黃的火焰正輕輕搖曳著,無精打采地。
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電燈普及得不能再普及的年代了,但是這里好像是被世人遺忘了一樣,還過著幾近原始的生活。
房間不大,十平米左右,靠東墻擺放著幾個半人高的木箱,沒有蓋,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整齊擺放的衣物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是個愛干凈整潔的人??恐鞠涞氖且粡埬敬玻繙y大概寬一米五左右。床上并排躺著一男一女的兩個中年人,眉頭緊蹙,雙目緊閉,面容憔悴還泛著蠟黃蠟黃的死亡之氣,咋一看,瘆得慌;蓋在他們身上的是一床繡花被,暗紅色的面料,在昏暗的燈光下,似散發(fā)著慘淡的光暈。屋里屋外都出奇地安靜。
“唉”,一聲輕嘆,打破了寂靜。
來人向床頭走去,來到床前。身子微微前傾,伸手向躺在外面的中年男子鼻孔前探去,稍作停留,便移開,再度向里面中年婦女探了過去,做完同樣的動作后,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然后右手握拳做了一個擺手動作,再攤開,出現(xiàn)在掌心里的是幾根細小的銀針,輕輕掂了掂,便換到左手掌上,右手拈出一根,彎腰向男子人中扎去,接著又在兩耳后各扎了一根,最后在腦門上也扎了一根;做完又給婦女也同樣扎了幾根,然后靜靜地看著。
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相繼拔了銀針。
過了一會兒,床上的人便有了動靜。來人不等床上的人張開眼睛,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來到小院,在槐樹下站了一會,直到屋里傳出壓抑的哭聲后才轉身離開。幾個縱躍,便消失在黑夜中,不留任何痕跡,好像這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也沒有人出現(xiàn)過。
夜再度沉寂了下來,恐慌依舊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