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咖啡廳里,一個靠角落的窗戶邊上,坐著姆努和坤哥。兩人桌前的咖啡剛由服務(wù)員端上來,還在冒著若隱若現(xiàn)的熱氣。
只是兩人誰都沒有端起來喝一口,沉默地端坐著,或者可以說,是坤哥一個人沉默地端坐著。
姆努表情森然嚴肅,坤哥卻是訕訕糾結(jié)的眺望著他,醞釀著如何開口。
或許是姆努太過冷漠的樣子,讓坤哥有些熬不住,于是便索性率先開口。
“姆努先生……”
語氣都是他意想不到的諂媚示弱,只能暗道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姆努輕輕端著咖啡小抿一口,在咖啡杯悠悠放下的時候,冷冷地看向他。等待著坤哥的下文。
“那個……您能幫幫我嗎?最近他們查得實在是太嚴,我都不能正常生活了。
現(xiàn)在是有家不能回?!?p> 坤哥這么一個大男人示弱時的狀態(tài),顯得倒是有點與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對等得上。
只是他面對的是一個心思比他還要狠毒的姆努,所以他迎上的,只是姆努的冷笑。
“怎么?難道我不是一直在幫助你的嗎?”
坤哥莫名地覺得心間一抖,居然有些懼怕他。想他身上背負的人命也不比姆努少,怎么著對上姆努那老謀深算的幽深眼神,就是有些怚呢?
看來,人在屋檐下已經(jīng)是事實,還真是不得不低頭。
坤哥不自覺地雙手蹭在桌上,不自然地尬著開口:
“我知道,只是最近我這日子過得……哎,一言難盡啊!
上次我在島上派出去的兄弟,也盡數(shù)折在警察的手里,估計我的身家背景,警察已經(jīng)知道得知根知底。
我現(xiàn)在是倍受雙方夾擊,寸步難行?。?p> 這么的躲在暗地的角落里,我實在是受不了。也害怕被找到,且不論是哪一方找到我,我都是倍受折磨??!”
坤哥不停地環(huán)顧注意著四方,一臉激動又刻意地壓低聲音向姆努傾訴著自己的難處。
姆努僅僅嘴角微微一勾,譏諷悄然消逝。
“所以你想讓我怎么幫助你?”
坤哥一見有戲,就趕緊開口:“您幫我出國吧!等我過了風頭再回來。
目前屬于我的資產(chǎn),已經(jīng)被警察那邊下令凍結(jié),您再借我一筆錢,到時候我在外面賺夠了錢,一定還你?!?p> 姆努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但說出的話,好似帶了點關(guān)心:
“可是,既然警察已經(jīng)知道你的存在,除了幫助你在國內(nèi)躲藏生活,我還能怎么幫你出國。
現(xiàn)在畢竟是科技的信息化時代,不是以前,做一些手腳就可以蒙混過關(guān)。
我再有人脈,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p> 坤哥訕訕地接著開口道:“我不坐飛機,也不去很遠的地方,你想辦法讓我渡海去鄰國就可以了。
那邊有我的兄弟,去了那邊,我依然可以東山再起。”
坤哥緊盯著姆努說著他的未來計劃,毫無察覺姆努已經(jīng)在改變的臉色。
因為姆努笑了。
坤哥也覺得他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臉上也跟著露出嬉笑,帶著討好,帶著憨。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yīng)你,我交代你的事情,沒一樣給我做好,現(xiàn)在還給我惹出這么大的麻煩。
我看起來,就這么好說話!”
他就這么皮笑肉不笑地,森森地肅看著坤哥,讓他斂嘴的嘴角瞬間愕然地收起。
“姆努先生,你什么意思?難道是想過河拆橋不成?”
坤哥帶著不敢聲張的質(zhì)問,緊鎖著不慌不忙的姆努。
“因為聽說你在道上的名聲,所以才找上的你。沒想到你卻這般的不中用,事辦咋了不說,還給我平添許多的麻煩。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麻煩了,我這段時間能這么幫著你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你還得寸進尺上了。”
當示弱討好已經(jīng)沒有用,坤哥直接夸臉,說著威脅起姆努的話,縱然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姆努先生,你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要是我中途落了水。也會連帶把你這個掌舵的人帶下水的。
畢竟,這么些年我安穩(wěn)的日子過慣了,忍受不了別人在我身上動手動腳。
到時候要是對他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您的日子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那么好過了?!?p> 姆努肅穆冷眼:“你是在威脅我?”
坤哥的雙手緊按著咖啡桌面,心虛地挑釁說: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看他那慌張楊,姆努再次不屑,“別緊張,我也沒說最終不會幫助你。不過,你任務(wù)失敗,給我惹了麻煩也是事實。”
“是,我知道,所以只要渡過了這次的難關(guān),我今后一定報答您,為您做牛做馬都可以。”
姆努道:“做牛做馬就不必了。你又不吃草,我可養(yǎng)不起你。”
坤哥:“……”
看他受憋的樣子,姆努接著開口:“當初那個小子呢?”
“小子?”坤哥有些蒙。
“就是讓你的人,在島上連同一并解決的那個。”
“哦……他??!”坤哥恍然大悟,隨即弱弱開口:
“他當天在島上就跑了,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找不到。雖然和他合作好些年,但他的好多事情,我還真沒有那么了解。
但是,您放心,畢竟都是在暗地里發(fā)家生活的人,他同樣劣跡斑斑,不會傻到去告發(fā)我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您的存在,一般有什么重大任務(wù),我直接交代他,他不知道雇主的信息?!?p> 姆努:“嗯,那就好。但此人就是個定時炸彈,無論如何,必須找到?!?p> 坤哥:“是是是!”
……
公交車走走停停,等花彼岸坐公交車到達賀安娜所在教書的大學時,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在導(dǎo)航提示還有三四站到地點下車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賀安娜在校門外的公交站臺等她。
賀安娜坐在站臺的候車櫈上,看到她下車,起身就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就像是兩人好幾年沒見了一樣,她上去就對著花彼岸來了一個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