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馮子雄的后手
就在馮家傳出槍聲之時,宋勉和潘久陽在一家旅館中也聽到了。
“呵呵!”潘久陽抽著一支愛國牌的雪茄煙,智珠在握的道,“果然不出所料,日本人與馮子雄翻臉了?!?p> “等到他們兩敗俱傷時,老宋,我們再沖進(jìn)馮府,一舉……”
“你就這么確定,馮子雄當(dāng)真有膽與特高課拼殺起來?”宋勉打斷了潘久陽得意的話聲。
“老宋啊?!迸司藐栃Φ?,“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仔細(xì)研究過馮子雄的檔案,還大費周章的調(diào)查了有關(guān)他的一些事跡,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呵!我發(fā)現(xiàn)馮子雄簡直就是一個狠人,別看他叛國,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實際上為了利益,他曾暗殺過多位日本商人和經(jīng)濟(jì)間諜。”
“你說,這種人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了退路,他會干出什么事來?”
不得不說,潘久陽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很可怕。
他要對付一個人時,總會將對方的愛好、性格、缺點、習(xí)慣等等,全部查清楚,再謀而后動。
相比起動武,他許多時候更喜歡動腦子。
可惜,一旦到了女人方面的事情,這貨多半就會失去理智。
說白了,就是很容易色令智昏!
“好吧!你厲害,那我們就等等再行動,希望你是對的?!彼蚊銢]辦法反駁潘久陽,只得聽從了。
最關(guān)鍵的是,萬志超曾讓他盡可能聽取潘久陽的意見。
……
嘭!
馮家大廳中,來人從身后提出一具被扭斷了脖子的尸體,重重的丟在地上,說道:“是我!”
只見他一聲黑衣,身型高瘦,正是于京此前見過的神秘高手。
“這……忍者?”馮子雄看著地上的尸體,眼球急劇收縮。
旋即就是一腳將身側(cè)的茶幾踢倒在地,咆哮道:“特高課到底是什么意思??。课荫T子雄拋棄一切,為他們做了那么多事,什么也沒得到不說,到頭來竟然要殺我?”
“馮……處長?!焙谝氯颂嵝训溃艾F(xiàn)在不是憤怒的時候,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忍者潛入進(jìn)來,若是有三五個這種忍者,恐怕現(xiàn)在其他的士兵已經(jīng)被暗……”
“影子!”馮子雄擺手道,“我只是想不通,不甘心??!影……不,漢光,我還是叫你漢光吧,你也和小時候一樣,叫我馮伯父就好!”
“漢光,如今日本人翻臉不認(rèn)人,伯父此生是賭輸了。他們即便不殺我,只要把伯父的那些舊賬翻出來,國黨也不會放過我的?!?p> “現(xiàn)在我只有一個要求,漢光,我希望你馬上帶走曼娜,請你好好照顧她,我和你伯母……”
說到這里,馮子雄赤紅著眼睛,突然拉住身旁已然流下淚水的馮太太道:“今日就讓我們夫妻一同下地獄吧!啊茗,你怕嗎?”
馮太太搖頭,“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年輕的時候你就和我說過這話,現(xiàn)如今你馮子雄遭難,我杜茗香自當(dāng)生死相隨!”
“呵!”馮子雄淡然一笑,“比翼鳥,連理枝?就怕我們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下了地獄,承受萬般酷刑之后,就會被打下畜生道??!”
“都一起生活大半輩子,”馮太太也笑著道,“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這些年該享的福也享夠了,茗香死而無憾,下地獄也不懼!”
“至于畜生道……呵!當(dāng)了畜生后,腦子也簡單,估計就是整天渾渾噩噩的,啥也不知道吧?!?p> 言語間,與馮子雄一樣,都充滿了一種黑色幽默的意味。
臨到絕望時刻,這夫妻二人,似乎已不在呼表露自己的丑惡罪行。
二樓的樓道上,馮曼娜早已哭成淚人,沒有人知道,其實在槍聲響起之時,她已經(jīng)從房間里出來,并聽到了許多,明白了一切。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竟是可恥的大漢奸。
此刻,一種叫恥辱的東西,始終糾纏她的心與靈魂,讓她無法呼吸,更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的父母。
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的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
“曼娜?”馮太太聽到了抽泣的聲音,抬頭就看到滿面淚水,神情極度哀傷,像是丟了靈魂的馮曼娜。
“曼娜!你……你別多想,我們只是……只是迫不得已……”馮太太瞬間明白,女兒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她想要解釋什么,可馮子雄卻阻止了。
只見馮子雄看向影子周漢光,嚴(yán)肅的道:“漢光,帶曼娜走,馬上帶她離開,永遠(yuǎn)不要回到上海這個充滿諷刺與黑色幽默的地方來?!?p> “走,趕緊走!”
“諷刺,黑色幽默?”周漢光,不,確切的說,他是周浩宇,紅黨特工周浩宇,代號“鎢絲”。
咀嚼著馮子雄的話,再看對方的神情,周浩宇明白,馮子雄依舊是死不悔改,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馮子雄只是不甘,覺得這不過是成王敗寇。
在馮子雄的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那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將恥辱、尊嚴(yán)、良心,以及別人的生命,當(dāng)做成功前的踏腳石。
他扭曲的認(rèn)為,這樣的成功,也可以將一條狗改寫成人。
“那你們……”周浩宇遲疑的看向馮子雄夫婦。
“走,趕緊帶曼娜走,不要管我們,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瘪T子雄大聲喝道。
周浩宇無奈,他真正想說的是,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可以交給他,可瞥了一眼樓上癱軟在地,已經(jīng)變得失魂落魄的馮曼娜后,便又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心下意識到,只要有馮曼娜在,馮子雄所有的秘密,就還有機(jī)會挖掘出來,現(xiàn)在要是暴露了身份,極有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相信,馮子雄既然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想必有些事情早就向馮曼娜交代過了。
“好!你們……伯父伯母,你們保重!”說著,周浩宇小跑上樓,直接將馮曼娜打暈,抱著馮曼娜就飛快的下樓,很快消失在門外。
同樣是在二樓。
一個拐角處。
早就躲藏在那里的藍(lán)胭脂,在看到馮曼娜被周浩宇帶走時,正要不顧一切沖出去,卻被一只大手從身后捂住了嘴巴,并將她拉了回去。
“是我!”一道熟悉的聲音,細(xì)不可聞的在藍(lán)胭脂的耳邊道。
是于京的聲音。
一瞬間,藍(lán)胭脂只覺一股酥麻之感,從耳垂迅速傳到全身,讓她腳下一軟,險些站不穩(wěn)。
還好于京扶住了她。
這時,只聽樓下大廳的馮太太幽幽的道:“子雄,剛才的那位影子,與照片上沒有半點相識之處,你能確定他是本尊?”
“呵呵!”馮子雄無所謂一笑,緩緩道,“原本我是不太確定的,但剛才他離開時的眼神告訴我,他絕對不是真正的影子,可那又如何?”
頓了一頓,又道:“我只要知道他不是日本人就好,至于是軍統(tǒng)還是地下黨,都不重要了,這對于曼娜來說,無疑就是唯一的活路!”
“對了!中午我讓你告訴曼娜的事,你都說清楚了吧?”
“放心!”馮太太點頭道,“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那個秘密只有曼娜知道,無論是軍統(tǒng)還是紅黨,只要得到了秘密,曼娜就能證明自己?!?p> “很好!”馮子雄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手里把玩著一個打火機(jī),目光轉(zhuǎn)瞬變得陰冷,“自特高課來到家里后,我就感覺事情不對?!?p> “所以……”
“呵!這幾年鍛煉出來的經(jīng)驗和養(yǎng)成的習(xí)慣,沒想到結(jié)果是用來與人同歸于盡,真是天大的諷刺!”
“也罷!不過就是一死而……”
話未說完,就見……
唰!唰!唰!唰!
四個日本忍者無聲無息的竄進(jìn)大廳,而后又見青木,不,是田中信二,一步步的從房門處走了進(jìn)來。
“馮子雄!”田中信二怒火滔天,毒蛇似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馮子雄,仿佛要將馮子雄生吞活吃了。
“咦!”馮子雄注意到田中信二的左手包扎著紗布,玩味的道,“青木課長這是玩刀玩走火了?”
“該死的支那豬!”田中信二怒目圓睜,突然失去了耐性,猛地一揮右手,“拿下馮子雄的女人,將她的肉一塊一塊的給我割下來,再喂給馮子雄吞下去!”
唰!
一個忍者閃身而至,粗暴的一把抓住馮太太的后頸,將她高高提起來,眼看就要狠狠的咋砸在地上。
“等等!”馮子雄大喝一聲,目光看向田中信二,“青木,給我夫婦二人一個痛快,我可以給你想要的?!?p> “不僅僅是我手中的間諜網(wǎng),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個交易,你做是不做?”
“停!”田中信二趕緊喝止那忍者的動作,然后轉(zhuǎn)向馮子雄道,“那你還在等什么?”
“三息之內(nèi),若是還沒有將我要的東西交出來,你這位風(fēng)韻依舊的太太將會死的很凄慘,我說到做到。”
“我交給你?!瘪T子雄不甘的怒喝,“不過請你放了我太太,因為東西放在樓上的保險柜里,我只能打開保險柜,但保險柜里還有一個箱子,只有我太太才能打開?!?p> “作為特高課的課長,這種雙重防護(hù)措施,你不陌生吧?”
“帶路!”田中信二冰冷的大喝,同時示意那忍者放了馮太太。
馮子雄滿臉憋屈,拉著臉色蒼白的馮太太便走上樓去。
田中信二與四個忍者自然緊緊跟隨。
不一會,一行人來到了馮子雄的書房中。
“嘎嘎嘎!”看著馮子雄夫婦憋屈的走向保險柜,田中信二突然發(fā)出了變態(tài)般的恐怖笑聲。
令人聽得頭皮發(fā)麻。
這一刻,田中信二又一次覺得,以前青木武重那般放縱和重視馮子雄,簡直是愚蠢之極。
如他這樣,簡單粗暴,直接控制馮子雄,來得多痛快!
可是……
“呵呵!哈哈……”
只見馮子雄拉著馮太太的手,另一只手則拿起一個打火機(jī),先是輕聲一笑,接著則是“哈哈”狂笑!
“不好!快走,那是炸彈!”田中信二眼球圓睜,憤怒已極的暴喝一句,便帶頭飛身撞破窗戶而出。
轟??!
幾乎就在田中和四個忍者先后躍出窗戶的瞬間,一聲驚天爆炸從書房中驟然響起,頃刻間將整座樓房炸得倒塌大半。
能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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