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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未央:公主殿下千千歲

家信 VII

長樂未央:公主殿下千千歲 雙仨 2847 2021-03-09 19:00:00

  “母親?”我愣了愣,忽略了身邊模模糊糊的一切景色,只瞧得見昨夜同樣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女人。

  “泱兒?”依舊是溫柔的聲音。

  “母親!母親!”我不顧一切地跑過去,緊緊拉住了她的衣袖,感受到這實(shí)實(shí)在在的觸感,我鼻子一酸,徹底看清了她的臉,母親皮膚白皙,眉眼之間更是傾國傾城:“母親!泱兒終于又夢到您了!您別走,您別走好不好!”

  “泱兒,傻丫頭,哭什么?你瞧,這不都是你最喜歡的風(fēng)箏嗎?”

  “風(fēng)箏?”我哽咽,仰起頭來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頭頂上的天雖是四四方方的,但藍(lán)得透徹,是萬里無云的好天氣,只有幾片鴛鴦風(fēng)箏放得極高,讓我想起八郎在羌城扎的風(fēng)箏了,只是八郎沒有他們技巧嫻熟,放得風(fēng)箏也沒有他們高。

  “這每年端午你都嚷嚷著要放風(fēng)箏,這風(fēng)箏啊也是一年放得比一年高,我的泱兒是個福澤深厚之人呢?!?p>  “我以前就喜歡放風(fēng)箏?”看著那舞得極好的鴛鴦,我喃喃道。

  “只憑風(fēng)力健,不假羽毛豐。紅線凌空去,青云有路通?!蹦赣H將我親昵地?fù)г趹牙?,同我一起瞧著那高高飛起的鴛鴦。

  “青云通暢之路原不必費(fèi)盡心思,奈何人人均有此心,避之不及之人也會無故牽扯其中。”

  我微微一怔,母親好似話里有話,我下意識看向母親,卻看到母親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一張櫻紅的唇也突然沒了血色,我突然怕了起來:“母親!”

  “母親!母親!”我慌了神,拼命晃動母親越來越輕的身體,想拼命抓住母親已經(jīng)冰涼的手,可母親卻如同一陣煙霧在我手里消散。

  “不、不!”

  “泱兒?泱兒?”

  我渾身猛地一抽搐,一下子睜開了眼,睜開眼時已感覺身上的內(nèi)衣已經(jīng)濕透,手心里也是濕漉漉的,看到了眼前正看著我的洛殷離才稍稍松了口氣。

  “八郎!”我癟癟嘴,一下子撲進(jìn)他有些僵硬的懷里,心頭的委屈一下子爆發(fā)出來:“我夢見母親了?!?p>  似是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摸上我的秀發(fā):“好了,我在這兒呢?!?p>  “八郎,你說我的記憶能恢復(fù)嗎?”

  這次又是過了許久,末了他才緩緩道:“會的?!?p>  “一定會的?!?p>  “我就想要一個家,八郎,”我從他懷里探出頭來,巴巴地看著他,眼前有些模糊:“我知道我只剩哥哥了,可我就想要一個家,哪怕只是我記憶里的一個家?!?p>  “已經(jīng)半年了,可我的記憶一點(diǎn)兒都沒有恢復(fù),我好怕,我就想把所有的事都記起怎么這么難……”

  “我不是已經(jīng)允了太醫(yī)給你診治嗎?”他淡淡地笑了笑,扯了扯我的手,輕輕拿起手邊的帕子替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再說,我不是在這兒嗎?”

  “這不一樣,”我嘟著嘴:“你是我的夫君,卻不是兒時一直陪伴著我的家人,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家原不必求榮華富貴,只要大家都在一起便好了?!?p>  見他不說話,我知道我這話也戳到了他的心窩子,皇家自是最無父子之情之地,我雖懵懂不知但我也想象得出八郎這皇位來得是多不易,所以這樣的話我也甚少在他面前提起,許是端午將至我時常夢魘,所以總會念叨。

  后來八郎便一直不說話了,只是同我一起梳妝打扮了一番,還親自替我挑選了好看的首飾,一副皇后夏朝冠彰顯高貴地位,一支锏鍍金鳳簪華麗非凡,一雙翠鑲碧璽木槿步搖美而不俗,一身的金絲鸞鳥朝鳳木槿花繡紋朝服更是繡得巧奪天工。

  “其實(shí)你挽起發(fā)來更好看!”我坐在銅鏡前看到身后洛殷離的模樣,我笑了笑,情不自禁道。

  “嗯?”洛殷離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么說。

  “之前在羌城你披散著頭發(fā)的模樣是副玉樹臨風(fēng)的調(diào)皮公子模樣,以前總覺得你挽起發(fā)后老了許多,今日一瞧倒還真是我想錯了?!痹S是念著八郎這份羌城的情誼在,所以我總覺得他披散著頭發(fā)自由自在的模樣比在宮中豎起頭發(fā)正襟危坐的模樣好看許多,但如今這么細(xì)細(xì)打量著洛殷離,才發(fā)覺他生得模樣還真是更適合中原男子用發(fā)冠束發(fā)的習(xí)俗,不僅顯得整個人更利索了,還顯得他更多了份威嚴(yán)。

  “你這是嫌夫君老了?”透過鏡子,我瞧見他挑了挑劍眉,我笑了笑,轉(zhuǎn)過頭揚(yáng)起臉看向他:“難道不是嘛?”

  “是啊,你今年一十有八的芳齡,我可是二十有四,足足大了你六歲。”

  “怎么?生氣啦?”見他沒了聲,我拉了拉他的手,眨眨眼:“六歲而已,我不嫌棄?!?p>  “不嫌棄?”

  “不嫌棄?!蔽矣昧c(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說!你覺得我最好看的時候是何時?”

  我的指尖微微一頓,對上他戲謔的模樣我就知道他又開始油嘴滑舌了,“不是你說的嘛,先帝八子殷離積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乃豐神俊朗、風(fēng)度翩翩之人。那自然無時無刻都好看啦!”

  “這話說得不實(shí)誠,我每日聽得其他人阿諛奉承也就罷了,若你也如此我真是要比天還高了?!?p>  “你是天子,難不成還比不過那天?”

  “那你說,我最好看的是何時?”我站起身,小臉一燙,還有點(diǎn)兒害羞。

  “嗯……”

  見他真的猶豫了起來,我眉毛一蹙,委屈地甩開他的手:“還要想這么長時間?”

  “哪有哪有,我是在想我的娘子何時何地都明眸皓齒、秀色可餐,難選?。 彼鹞业氖?,眼神閃爍地湊過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嫁給那日一身紅衣的最好看!”

  “真的?”

  “這還有假?”

  “那我可與你不同,我覺得你最好看的時候就是在羌城之時?!?p>  “羌城如樓蘭般乃風(fēng)沙之地,整日里蓬頭垢面的可見你不實(shí)誠。”

  “我是說真的!”我一聽便不樂意了,撇過頭去剛好能透過那窗戶紙看到窗外湛藍(lán)的天,伸手指了指窗外燦爛的太陽,不自覺喃喃道:“那天你站在波瓦門前的草地上高高舉起風(fēng)箏的時候,當(dāng)時你正好背對著陽光,即便頭發(fā)披散著穿著也很樸素,可那樣子我可是忘不了。”

  那日他高高舉起風(fēng)箏的模樣,即便身后沒有那陽光,他也如同那陽光般十分溫暖。

  “想不到——你那時便對我芳心暗許了?”

  “嗯?”我突然回過神,扭過頭便看見湊在眼前的洛殷離:“你!”

  “看來某人是先喜歡我呀?!?p>  心事突然被戳中,我一下子感覺臉上的溫度一直蔓延到耳根:“我才沒有!”

  “是嗎?那那日某人強(qiáng)吻我——”

  “噓——”我一聽慌忙跪起了身,趕緊捂住洛殷離的嘴,還十分心虛地看向殿外,好在內(nèi)殿里只有我與他二人。

  見他來扒扯我的手,我急忙道:“你可千萬不能說,否則我豈不顏面盡失?”

  “唔——”

  “你可保證不說了?”

  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才緩緩松了手,“哼,你要是這么說也是你先欺瞞在先——”話還沒落,他突然如同小鳥兒似的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當(dāng)場愣住,呆呆地看著一臉壞笑的他不知所措。

  “這下——你強(qiáng)吻我的我可算是要回來了!”

  “洛!殷!離!”末了,我回過神,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氣呼呼地直接拿起榻上一個松軟的絲綢云霧枕頭扔了過去,“叫你貧嘴!叫你貧嘴!”

  “哎!我知錯了,我知錯了!”許是我過于用力,他也半打半笑著連連求饒。

  “哼,我才不打你,”我睨了她一眼側(cè)過臉去,扔掉枕頭:“如若打傷了你,我可成罪人了!”

  “那你豈不成了這祁朝最大的罪人了?”

  我一愣,“我沒打傷你??!”我深知自己在他面前從不講什么禮數(shù),可這細(xì)想起來除了那次秋千和落水,我好像也沒讓他受過什么傷啊。

  “你說我之前要么夜夜宿在這未央殿,要么便是你去椒房殿,我這夜夜笙歌,身體可都傷透了!”

  “你!”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經(jīng)的話,我惱道,又操起了枕頭:“這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臉面我還要呢!”

  “好了好了好了!”他拽過我手里的枕頭:“待會兒可是要去中和殿家宴的,咱們二人這閨房之樂就不便讓他人瞧見了罷!”

  罷!我決定今天一天都不理他了!

  不!兩天!不!半月!

  不過理想很美好,現(xiàn)實(shí)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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