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嘉成三年開始服侍的,這五年來,宮里得寵的人也不是唯有我一個,”甘婕妤看著她,“可我卻是看清楚了,能叫陛下放到心里去的,也只有你一個?!?p> 紀(jì)沅芷怔愣了半晌,擠出一個笑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甘婕妤也不急于辯解什么,只是將自己的所感所悟說給她聽:“陛下向來是個清冷的性子。她們都說我如何得寵,陛下如何待我好??杀菹旅看稳ボ蜍邔m時,也只是尋常問候幾句,末了便是看書冊也好,做什么也好,我其實也與陛下說不上什么話?!?p> “陛下其實寵愛誰,冷落誰,心里早跟明鏡似的,一早便有了計劃??晌ㄓ心悖辉诒菹碌闹\算之內(nèi)?!备舒兼ブ敝蓖?。
“你昏睡那會,陛下來葳蕤宮,一守便是一日,這么些年,誰何曾見過陛下那副樣子呢?”她苦笑。
總說她甘棠走了大運,竟叫陛下細心寵愛著。可比起紀(jì)婕妤來,她算得上什么呢?
紀(jì)沅芷沒說話,心里卻有些亂。
她以為陛下待她好,是因為他們是少年夫妻,所以才會格外開恩一些。
可如今聽著甘婕妤這樣說來,好似又不只是那樣。
嘉成八年的除夕冷得不行,可梅園的朱砂梅卻開得極好,負(fù)責(zé)夜宴的禮官命人折了些放在宴會上,瞧著便很是風(fēng)雅。
宮里宮外熱鬧了許久才算完。
而翌日的一封圣旨,更是將這份喜意蔓延了下去。
旨意傳達至后宮各院,乃是婕妤紀(jì)氏封昭儀的圣旨。
眾人這才知曉,紀(jì)婕妤既然也有了身孕。
后宮眾人驚亂不已,這才剛有了身孕,就一舉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這位份不只是長得快的問題,更是直直越過了誕有四皇子的李脩容。這樣的晉升速度,值得每個后宮嬪妃心慌。
前朝,沒有女兒侄女兒之類入宮為妃為嬪的大臣卻覺得這是喜事。
嘉成帝之前子嗣單薄,臣子們也是心驚膽戰(zhàn),生怕這好不容易挽救回來的大邕皇室因為皇子稀少又給弄下去。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如今四皇子漸漸長大,已然立住。五皇子已然誕生,而周婕妤和新晉的紀(jì)昭儀皆有身孕,可不就意味著大邕中興不敗嗎?
至于封為什么位份,他們雖然驚詫卻還能接受。
心想,這紀(jì)昭儀能得陛下喜愛,想必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其實,即便他們反對,如今的嘉成帝穩(wěn)坐朝堂多年,再不是當(dāng)初那個倉促上位的君王四處顧及,他們是胳膊拗不過大腿的。
與其與陛下唱反調(diào),還不如順著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