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痛徹心扉的疼痛,隨著彎彎意識恢復(fù),變得越來越強烈。耳朵中的嗡嗡聲忽近忽遠(yuǎn),然后變得慢慢清晰起來。
“二狗子,我怎么想,怎么看屋里這位都不像妖怪。平時她可是咱村里最和善的姑娘了,她怎么會是吸血的妖怪呢!”
“可不說是的嘛!但是人家智遠(yuǎn)高僧親眼見到又怎么會錯?!再說大家都看見了田花嬸死的那叫一個嚇人啊!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還有脖子上滲人的牙洞,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脖子發(fā)冷呢!”
“咿咿~,二狗子,你別說了,我讓你說的也后背發(fā)冷,當(dāng)初我娘還給我倆說親來著,我差點取了個妖怪回家!”
“呵呵呵……我說木頭,你說圣僧能做法醫(yī)好胖嬸一家嗎?”
“應(yīng)該能吧!他們那家人都讓妖術(shù)迷了心竅,死活不信。這不被村長給關(guān)在家里了。柴火哥帶了幾個人看著呢。等用火將妖怪超度了,再給他們家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嗨!要真是那樣就好啦!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圣僧干嘛不直接除了這個妖怪,還非得留到深夜。”
“這個嘛,好像是因為咱們村老一輩流傳的一個傳說。我聽耗子說,圣僧原本要除魔衛(wèi)道的,可好巧不巧撞上了穆家奶奶,當(dāng)時老奶奶還想保護(hù)她來著,怎么說都不信,直到看到田花嬸的死狀,又看著那吐了一地的紫血這才相信彎彎是妖魔?!?p> “這不應(yīng)驗了那個傳說了嗎!于是啊,為了保全咱村,穆家奶奶就請求圣僧,等到今晚月正當(dāng)空的時候在咱村的麥場上除妖。本來圣僧是不答應(yīng)的,但是咱村的老人說祖輩流傳的必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能不遵守。再者說反正這妖都是要死的,只不過是晚點死而已,最后好說得說,圣僧才答應(yīng)。”
“哦!我說的嗎!原來是這樣啊。你說圣僧給這個屋子施的法力不會突然失效吧,萬一里面的跑了出來,那咱倆小命可全玩完了?!?p> “啊我呸,你個烏鴉嘴,無緣無故的你想點什么不好,圣僧的法力那么高,那種事情怎么可能發(fā)生。反正啊不管怎樣,咱倆啊好好的把這個妖看住了,別讓人把她放了,就是對咱村的大功一件?!?p> “不是吧,會有人來救這個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你忘了還有鐵牛啊……那個倒霉蛋說不定色迷心竅作出什么事來。”
“切!鐵牛那傻小子還以為自己撿到個寶,結(jié)果得了個這……我看他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悔腸子吶?!?p> “嗨,也是,天靈靈地靈靈保佑快快到了晚上,把這妖一燒也就萬事大吉了。”說完,一切歸于安靜。
又過了一會,彎彎靜靜的等了半天,但是屋外卻是再無半點聲音,也不知那兩人是不是走了。
試著慢慢的挪動一下身體,可是試了幾試都沒能成功,感覺這身體被一股巨力牢牢壓制著。越用力胸口越疼的厲害。無奈彎彎只得放棄。
面無血色虛弱的躺在地上,她的腦中回想著剛才所聽到的話,此時心里滿是心寒,雖然智遠(yuǎn)和尚不論是非將自己打傷,但那只是身體上的疼痛,村里人的行為才是真真剜了心。
曾記得自己剛到這里時,大家對自己是那樣的親切,一度自己找到了久違家的感覺,在心里這已經(jīng)是自己的家,大家已經(jīng)是自己的家人了,那親親熱熱的感覺就在昨天,可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這般涼薄。人心善變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更可恨的是大家竟然相信一個來了沒幾天的和尚,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還可笑的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要將自己送上火刑架。
其實對于那個傳說,彎彎最早是從鐵牛的嘴里知道的,這個傳說在村里流傳了不知道多少代,它從何而來也無從考證,只知道村里人代代口口相傳,說:當(dāng)血魔星降臨這個村子時,災(zāi)難和鮮血將會淹沒這片土地,只有借助至陰至潔或至陽至正兩股力量才能消滅血魔星,長壽村才會一直長壽下去。
對于這個傳說,彎彎很不以為然,傳說嗎!這個世界有許多傳說,但大多是出于不同目的,杜撰出來的。可是沒想有一天自己會和這扯上關(guān)系,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吧......
很快的,圓月升到了半空中,彎彎毫無反抗的被村民們拖到了麥場上,五花大綁綁在了堆滿柴草的祭臺上。
無力地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熙攘的人群,看著火光映照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她想不通,明明自己未害過人,卻落得這般田地。
“阿彌陀佛,”一聲熟悉而又響亮的佛號,瞬間周圍吵鬧的村民安靜了下來。無力的抬著頭循著聲音望去,彎彎看到了那個最不想看到的身影,是智遠(yuǎn)和尚。站在他旁邊還有瘦和尚智空,此時他的嘴里不斷的念著不知名的經(jīng)文。
“各位施主,時辰已到,貧僧將用五味真火鏟除妖邪,還本地安寧?!敝沁h(yuǎn)雙手合十,一派法相莊嚴(yán)的朗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緊接著就見智空的頭頂慢慢的由金光匯集形成了一個卐字,那個卐字不斷旋轉(zhuǎn)變大,緩緩的游到了彎彎的頭頂。
緊接著彎彎就覺得一股泰山壓頂?shù)耐簭纳显伊讼聛恚梢郧宄母杏X到死亡臨近的味道。
“等一下,胖和尚。。。。。。你給我等一下。。。。。。你們就算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彎彎不甘虛弱的掙扎著。
但是無論她怎么努力大聲喊著,智遠(yuǎn)和智空兩個和尚依然不聞不問的專心念著經(jīng)文。
絕望之中的她,流著淚環(huán)顧人群,哀求著:“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田花嬸不是我殺的,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我不是妖怪,你們想想我可害過誰嘛?!求求大家了,相信我??!”她一遍一遍不斷的苦苦哀求,可是眾人全都無動于衷,冷漠的看著。
直到彎彎看到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看到那個信誓旦旦說要相伴自己一生的鐵牛滿眼厭惡的狠狠將手中的石頭砸向自己時,她徹底的萬念俱灰,心如地獄。
砸破額頭的傷痛比不上心底里的痛,留下的紫色鮮血逐漸轉(zhuǎn)涼,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滴一滴一滴……
看著彎彎傷口流出的紫色鮮血,村民們的臉色恐懼厭惡更甚了。
“鐵牛,你!…...”
“去死吧!你個妖孽。休要花言巧語騙人了!”鐵牛嘶吼著咒罵著,完全沒念往日的情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鐵牛這般無情成了壓倒彎彎心底里光明的最后稻草。
彎彎徹底陷入了癲狂。她沖著負(fù)心漢,沖著所有人放肆的狂笑著,那眼里淚水止不住劃落下來。
她的靈魂在嘶吼,她的心被怨怒充滿鼓脹,慢慢的入眼的一切變成了血紅色。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曾害過人,卻不斷被人迫害?!瓰槭裁??!為什么我都已經(jīng)決定放棄仇恨,平凡過一生,卻落了個這般下場?!?p> “是不是我退,天便欺我?!世人便欺我?!……”
岳彎彎放聲嘶吼,她的眼睛變得血紅,黑色的瞳孔變成了紫金色,透著詭異的寒光。周身冒著森森黑氣仿若黑蛇般纏繞扭動著。
“惡修羅!”
“師兄,這女子竟然是惡修羅。”智遠(yuǎn)驚詫的大吼道。
驟變的失控,讓在場所有人倍感意外大驚失色。
“啊~”轉(zhuǎn)瞬所有的村民開始驚慌的騷動了起來。
“師弟助我!”
智空畢竟是得到高僧,很快穩(wěn)定了心神,穩(wěn)住全場,發(fā)出了反擊。
“吼哈!”
智遠(yuǎn)聞聲獅吼般大喝一聲,胖碩的身體瞬間變成了金色。雙手合十,一個縱身飛躍,疊羅漢站在了智空肩上,智空呈現(xiàn)金身羅漢像。
“嗡阿彌德瓦阿依斯德吽舍”二人同念佛語。
佛語化成金色大字源源不絕的沖向了祭臺上的彎彎。
當(dāng)每個金色佛語接觸到彎彎身邊的黑氣時絡(luò)繹不絕的爆炸響了起來。
“死和尚,我要殺了你們!”爆炸中,彎彎痛苦的嘶吼著。那金字打在身上的疼似乎要把靈魂撕裂了。
不能死,就算死,我也要把你們所有人拉下地獄。心中的怨恨化成了力量,彎彎拼命運轉(zhuǎn)自己體內(nèi)的紅色靈力抵抗著。
隨著紅色靈力運轉(zhuǎn)的越來越快,她身邊漸漸籠罩上了一層血霧,黑氣與血霧毫無違和的有序運轉(zhuǎn)著,形成了保護(hù)罩將她護(hù)在了中間。
伴著紅色靈力越來越濃,佛語金字的威力瞬間消失了,那金字佛力竟然被血霧吸收了,轉(zhuǎn)而壯大了血霧。
“這不是惡修羅的力量?!?p> “她在吞噬我們的佛力?!?p> 智遠(yuǎn)智空二人真的是驚到了,原本是他們占上風(fēng),可是現(xiàn)在他們竟然無法守住體內(nèi)的佛力。二人的佛力如開了閘般涌入紅色血霧,幾個呼吸間已失去大半。
“啊~哈~!”
情急智空驟然發(fā)力,雙臂張開,握拳相擊將立在肩上的智遠(yuǎn)震開。
“哇~!”分開的二人同時吐了口血身形不穩(wěn),身上的金色退了大半,看來是傷的不輕。
“師弟,不能等了,五味真火。”顧不上許多,智空立馬沖智遠(yuǎn)吼道。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們今天恐怕是遇到硬茬了。
“師兄,降魔卍字咒力量還不完整……”
“來不及了,此女太邪,以動殺心,她若沖出,所有人都要死。馬上動手!”
智遠(yuǎn)反對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智空心急的打斷了。
不在多話,智空智遠(yuǎn)二人盤坐在地,口中經(jīng)文不斷,幾息間二人坐下一朵金色蓮花瞬間絢麗綻放。緩緩將他二人托在了空中,向鎮(zhèn)在彎彎頭頂?shù)膮d字浮去。
感受到二人佛力接近,卍字旋轉(zhuǎn)加快,光芒大盛,將眼睛所見之地照亮。光芒中一個佛陀的宏大身影若隱若現(xiàn),佛陀寶象莊嚴(yán)慈眉善目,雙掌向上正好拖住了兩朵金蓮。
“降魔!”智空、智遠(yuǎn)雙目爆睜,雙手齊結(jié)降魔印,大獅子吼音震得天地晃動。
卍字咒達(dá)到最亮,瞬間涌出金紅色的烈焰將彎彎罩了進(jìn)去。
“啊啊~!……”
火焰的灼熱直接將彎彎的皮肉燒成了灰,使得她連痛乎也微弱無聲。
拼了!怨恨、不甘讓彎彎頑強的抵抗著,真火的灼燒讓她的意識承受無法形容的痛苦,可她死守意識不放棄。
因為真火的原因,彎彎的紅色靈力去了九成,只剩下與意識相連的一絲微弱。
自己就要形神俱滅了。
無力感使人倍加絕望,彎彎心中如此想著。
隱約中似乎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一片花海中向自己微笑著招手。畫面一變,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中,仇人們獰笑著逼近自己,看到了血戰(zhàn),看到了長壽村村民冷漠的臉。
“高僧!高僧!……”
彎彎的意識中突然聽到了村人興高采烈地歡呼聲。
“高僧佛法無邊,燒死這個妖孽!”村人的歡呼聲蓋過了彎彎意識中的誦經(jīng)聲。
“惡修羅,你罪孽滔天,還不速速伏誅!”這聲音是胖和尚智遠(yuǎn)的。
“罪惡滔天!哈哈哈……”彎彎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放肆的狂笑著:“我活了十三年,手上未染過血,何來罪惡滔天?!?p> “胖和尚我問你,都道佛家以慈悲為懷,你陷害我殺人,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我看罪惡滔天的是你這個妖僧,你毫無慈悲,你修得什么佛,佛口蛇心你同妖魔也無分別?!?p> “放肆!”彎彎的話激怒了智遠(yuǎn)。“妖孽就是妖孽,存于世間終會害人。盡早除之方才保得眾生不受魅惑迫害?!?p> “你說你從未害過人,那你這一身的修為從何而來?!”
“休要狡辯?!?p> 智遠(yuǎn)的意思很明確,一切妖魔鬼怪都是惡的,今日不害人,來日也有可能害人,見必除之就是他的正義和慈悲。
“燒燒燒!......”
彎彎同智遠(yuǎn)的一通爭辯,意識中又想起了村民的吶喊聲。
“呵呵呵!……”
“你們都想我神形俱滅是吧。我善是惡,我惡也是惡,好!我就惡給你們看。”
“胖瘦和尚,我跟你們拼了!”
岳彎彎的怨氣達(dá)到了極致,既便是形神俱滅,她也要所有人陪葬。
她控制著意識中的那一絲靈力,讓它試著吸收五味真火的力量。她打算往自己的意識里注入大量能量,然后引爆。讓所有人同自己陪葬。不過她很快發(fā)現(xiàn),她的靈力無法吸收五味真火。
慌亂的將紅色靈力收回意識,她的靈魂開始憤怒開始暴躁。恰在此時,一縷金色的靈力虛弱的飄進(jìn)了她的意識。
這靈力是之前從兩個和尚那吸收來的。自己的紅黑兩種靈力被真火給化的差不多了,卻未想把之前吸收的佛力濾了出來,想來真火是佛力所化,同宗同根啊。
靈光一現(xiàn),彎彎有了個瘋狂的想法,自己何不來個以夷制夷。
此時她的想法完全違背常理,但這是她唯一的生機。
嘗試著讓金色的靈力進(jìn)入自己意識,在意識里被紅色靈力吸收,然后再試著將吸收的佛力分離出來,控制其去吸收真火的力量。
開始彎彎控制的還是艱難緩慢的,但隨著紅色靈力越來越強,不用她刻意吸收轉(zhuǎn)化,一切靈力也在慣性的運轉(zhuǎn)著,形成了詭異的一團(tuán)牢牢互助靈識。
許是太累了,她的意識恍惚進(jìn)入到一種無可言明的空靈,天地萬物存在也不存在,自己是萬物又不是萬物。
那我是什么呢?我因何而存在?
弦樂余音裊裊,鳳簫鸞管妙音醉人,飛天仙女腳踏彩云,有昂首振臂,騰空而上;有手捧鮮花,直沖云霄;有手托花盤,橫空飄游.迎風(fēng)擺動的衣裙,飄飄翻卷的彩帶,絕美的容顏,使飛天顯得輕盈巧妙、瀟灑自如、嫵媚動人.
畫面一轉(zhuǎn),星辰隕落?!皢鑶鑶琛秽话」瓪ⅰ倍吺菒汗淼呐叵暎瑸貘f遮天蔽日亂竄,大地震裂,巖漿奔涌,尸橫遍野,野狗啃食著尸體。
正如何?邪又如何?全是天道下的螻蟻罷了。
“阿修羅!”一聲厲喝震碎了所有幻境,“阿修羅,非天、非同類、非神、非鬼?!睆潖澯挚吹搅四莻€身形巨大,有著三頭六臂,面有三眼,面色青黑色,口中吐火,一臉忿怒的怪人,這個怪人雙手托著日月。怒瞪著她。
“阿修羅!”彎彎福靈心至,突然懂了眼前的怪人是母親的……
“幻滅!”從靈魂中發(fā)出的召喚,彎彎厲喝一聲,眼前的怪人化成了一陣灰霧瞬間消散,一把寒光森森,通體黝黑,骷顱惡鬼做柄的半月彎刀顯了出來。
“幻滅!”
一把抓住彎刀,一聲召喚,彎刀一閃沒入了她的右手。
彎彎感覺自己瞬間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天地萬物盡匍匐在自己腳下。
“我要用這把刀,向天道,向世人討要一個公道。”
靈魂的吶喊,響徹空靈。
“怎么會?!”
卍字咒下真火的突發(fā)異動,智空智遠(yuǎn)兩個和尚變得有點驚慌失措了,同時驚呼出聲。
“你這妖孽,在真火下還能保持靈識??蓯海蓯骸敝沁h(yuǎn)一臉憤怒的沖著真火中的彎彎大吼大叫。
“我就是拼著耗盡修為而死,我也要滅了你這個禍害。”
“泯世咒!”
“師弟,不可!泯世咒下生靈全滅。”見智遠(yuǎn)入了執(zhí)念,智空忙出聲呵止。不過智遠(yuǎn)以有入魔之像,對此充耳未聞。
“泯~世……”
“啊嗷嗷。。。。。。啊嗷嗷。。。。。?!?p> 智遠(yuǎn)快速結(jié)著佛家手印,泯世咒剛要發(fā)動,突被一陣似人似獸的嚎叫打斷了。
讓人靈魂顫抖的嚎叫聲由遠(yuǎn)及近,一個鬼魅般的黑影身形飄忽,幾息間就到了跟前。
銀毛獠牙利爪金瞳,沒錯來的正是血戰(zhàn)。
“啊!僵尸??!”
突來的異變,驚得長壽村村民作鳥獸散。
“啊嗷嗷!!!!”
血戰(zhàn)化身鬼魅,沖入了村民中,一場血淋淋的殺戮開始。一眨眼,他所過之地滿地橫尸,有被咬死的,有被撕裂的,猶如地獄。
村民哭爹喊娘的求救聲,讓場面一團(tuán)糟。情況脫離了智空智遠(yuǎn)的控制,讓二僧大腦一片空白。
“啊嗷嗷!”
血戰(zhàn)雙爪抓住一個嚇尿了的村民,高舉過頭,撕拉一下分成兩半丟向了智空。
“??!”
大腦還在空白中的智空被砸了個正著,人血污染了他純凈的佛力,他失去佛力庇護(hù)直接從空中跌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嘔出來好幾口鮮血。
“師兄!”
智空重傷讓智遠(yuǎn)回過神,驚喚一聲什么也顧不上了,身法一動,沖到了智遠(yuǎn)身邊。
“快,快救村民!”
智空氣若游絲還不忘救人。
“師兄!……師兄這僵尸怕是來救那惡修羅的。我們就差一點就可以消滅她了。”
“師弟你這是要見死不救,這是有違佛門宗旨的?!敝强仗撊醯某庳?zé)道。
“師弟,我問你,你真看到那女子殺人了嗎?”不知為何,智空突然很想聽自己的師弟說一句“真的”。
“……”
智遠(yuǎn)神情恍惚,沉默了。轉(zhuǎn)而未留一語,沖向了血戰(zhàn),纏斗了起來。
“師弟,你……哇!??!”
智空心中氣血翻涌又吐了好幾口血。悔恨的淚水無聲滴落。
若他們不要殺心太重,給那女子一個機會,是不是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那女子不會變成惡修羅,他師兄弟也不會因為佛力耗損嚴(yán)重,面對僵尸力有不敵,害此地村民枉死。
望向被血戰(zhàn)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智遠(yuǎn),智空追悔莫及,他二人之前發(fā)動五味真火已經(jīng)將佛力幾乎耗盡,此時強撐不了多久,不能一錯再錯,無論如何要保住村民,哪怕是和妖魔做交易。
絕境中,智空心神皆亂竟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強撐著身體搖晃著來到了祭臺邊,抬頭看著與他師兄弟二人佛力相關(guān)的卍佛字金光暗淡,幾盡消失。真火的力量也在慢慢減弱,無力的嘆了口氣。
他微整佛衣,雙手合十,道:“女施主,今日是我?guī)熜值苠e了,將你逼迫自此,如今僵尸殘害村民,你可否寬大為懷,念及舊情,助我?guī)煹艹粜澳??!?p> “瘦和尚,你腦子壞掉了嗎?!竟然求助與我,舊情?!村民對我如此無情,要我形神俱滅,我跟他們有什么情可講,還有你們這兩個臭和尚,我巴不得將你們剝皮拆骨?!?p> 彎彎的怒氣透過靈識發(fā)出的空靈之音傳進(jìn)了智空的耳中。
“阿彌陀佛!”
“女施主,我?guī)熜值芏朔鹆σ讶粚⒁谋M,現(xiàn)下又身受重傷,若我二人被殺,我想那個僵尸下個目標(biāo)就是你了,你現(xiàn)在僅剩靈識,恐怕也不是對手吧!”
“……”
智空頓了一下見彎彎不回話,接著又道:“我愿同女施主你做個交易?!?p> “交易?!”
“我愿為女施主你重塑肉身。憑女施主你那詭異的靈力,或許可以……”
“重塑肉身?!好,成交!”
不等智空說完,彎彎就激動的想都沒想一口答應(yīng)了。
“好!”智空到?jīng)]感到意外,很是平靜?!芭┲鳎阒厣?,心純善念,莫造殺業(yè)。”
“阿彌陀佛,善齋善哉!”智空頌了句佛號,盤膝坐地念起經(jīng)文。經(jīng)文畢,他的頭頂盛開了一朵琉璃色的蓮花,穿過真火飛向了彎彎的靈識。
再觀智空,已經(jīng)化成了干尸圓寂了。
哎!世間之事就是這么無常,昔日的恩人成了要你命的仇人,仇人卻因緣際會的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