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童謠3
說起游戲設定千萬種,角色扮演向類型更是大制作。
它代表在這場游戲里,參與進來的玩家會有一個被設定好的…特別的身份。
這個游戲世界走的是奇幻風,童話成真的可能性被無限放大。
非人類告訴云吉,她所接觸到的是女巫與獵人的童話故事線。
故事中,女巫和女巫獵人兩大陣營不知道斗了幾百年,終于迎來了新一世紀。
女巫們歷經(jīng)滄??朔藢鹧娴目謶?,有高階女巫法力高強到甚至可以不懼火焰。
而女巫獵人的獵殺方式也從原始的冷兵器升級成瞬發(fā)的槍炮。
唯一不變的是對抗女巫的手段——就是用高純度的太陽花花蜜煉制的武器來獵殺女巫。
因為只有太陽花才能真正破除女巫們的巫術,而在傳說中,金色的太陽花能殺死世界上所有的女巫。
因此,女巫獵人們以金色太陽花作為標記和信仰,來傳達與邪惡女巫們死戰(zhàn)到底的信念。
女巫們在一次又一次的對抗中也深刻意識到了太陽花對她們一族的影響,以及…女巫獵人們的手段。
非人類三言兩語地給云吉科普完這個游戲的大概設定后,就二話不說地掉線了。
云吉倒也沒有再多想。
她已經(jīng)對那個非人類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游戲任務搞得她有些頭痛。
在這一角色扮演向游戲中她的身份既不是女巫也不是平民,而是女巫獵人協(xié)會的會長。
一聽就知道是個十分棘手的頭銜。
這是否意味著自己該去不停地獵殺女巫?
云吉想到那個非人類詭異地還給她提醒說不要崩人設,這就更讓她頭痛了。
不崩人設就說明她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人物設定,如果她有任何出格舉動,也許那個非人類就會判定她游戲失敗。
搞不好她還會被協(xié)會里那些獵人們當女巫綁起來燒了……
死亡么,她倒是不怕……
就是不久前有個家伙說希望她在游戲里多待一會兒等他找來呢……
她剛好也有很多問題想等他親口回答。
所以……
云吉無奈地在心底輕嘆。
她這次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在游戲里做任務了。
嘛……畢竟在游戲里掛掉可是會變成動彈不得的植物人的。
這樣的死法太不華麗了,實在不適合她這樣的人物。
心中一時間忍不住想了很多,待消化地差不多了之后,云吉這才抽空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說實話要不是聽到那少年又虛弱地咳了幾聲,她差點都要忘記他的存在了。
這個少年剛才似乎叫她會長大人?
看來是個知道她身份的人物……
云吉不自覺擰起眉頭。
不過一開始他沒有認出她來,也許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他們女巫獵人協(xié)會的會長?
罷了,怎么著他現(xiàn)在也算她的人,還是不好見死不救的,她又不能崩了會長人設。
這般想著,云吉再次定睛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此時,某個少年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看著似乎是…又昏過去了?
云吉下意識再次上手拍了拍他的臉,“喂,別睡,醒醒……”
幾經(jīng)拍打之后,少年目光渙散地睜開眼睛,“我這是……到了天堂嗎?”
“沒有,你還身在地獄?!?p> 云吉好心地回答少年如夢囈一般的低語。
“……”
大概是她的語氣過于森然,少年愣了一會兒,又咳嗽了起來,鮮血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吐著。
“唔,會,會長大人,藥……”
少年咳了幾聲后恢復了一絲神智,艱難地抬手想要摸上自己腰側(cè),手卻接連顫抖著怎么也不受他支配。
“藥?”
云吉若有所覺地瞟向少年別在腰側(cè)的袋子,果斷地上手摸了過去,這么一摸索,叫她從里面扒拉出了一個小巧的藥瓶。
“你是說這個東西嗎?”
云吉把藥瓶懟到少年眼前,“這玩意兒是不是可以救你的小命?”
“嗯……”
少年喘著氣應了一聲,張口還欲說些什么,下巴卻突然被一只手掐住了。
“早說啊,吃個藥的事就能解決,我還以為你沒救了呢!”
“……”
少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脆弱的下巴被會長大人的無情鐵手毫不憐惜地掰了開來,然后他試圖解釋的嘴,就被一個冰涼的藥瓶給堵的嚴嚴實實。
“唔唔唔唔!”
這個藥不是口服,不是口服啊啊?。?p> 會長大人你聽我說完再給我用藥?。。?!
少年絕望地睜大眼睛,于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發(fā)出了獨屬于人類的……絕望的呻吟……
一刻鐘后。
云吉心虛地別過頭,聽著地上少年一聲不吭地穿著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難得有心想解釋一下自己先前草率的舉動。
“那個……我之前,是太心急了,嗯對,就是太心急了,看你咳血咳得那么厲害,一時間關心則亂……”
可不就是關心則亂么……
她本來不想管那個少年的,一看就知道他會是個麻煩,但游戲要求她不能崩了會長人設,所以對于下屬她怎么著也該是要好好關心一番的……
只不過她關心的方式有些草率罷了……
云吉想想就是一陣汗顏。
誰會知道那么小一個藥瓶裝的居然是外用的藥啊……
雖然等她意識到不對勁時,少年已經(jīng)被迫吃下了不少……外用藥丸。
看著少年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她,然后故作堅強地紅著眼睛坐起身,一邊哆嗦一邊去了外衣往腰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上藥時抿唇一語不發(fā)的樣子,當時云吉莫名就覺得良心不安。
等到少年沉默地上好藥穿完衣服踉蹌著站起來后,她也只得掛著一臉假笑看向某個少年,對其投以來自上級的關切的詢問。
“你……好些了嗎?”
少年眼眶泛紅地朝她看了過來,嗔道:“拖會長大人的福,好的不能再好了。”
“哈哈……”
云吉干笑一聲試圖轉(zhuǎn)移話題,“所以你的傷是怎么一回事?”
此話一出,云吉注意到少年的眸光瞬間就冷了下來。
“我以前……被一個老巫婆詛咒過,所以現(xiàn)在一直好不了,只能靠用藥延緩詛咒?!?p> “……嗯?!?p> 云吉有心想走個形式開口安慰幾句,誰知下一瞬就聽到少年冷笑著又道:“所以我已發(fā)過毒誓,詛咒一日不消,我就拿世界上所有的巫婆們來血祭!”
“……”
沉默著聽完少年的“宏圖大志”,云吉瞅著他那滿臉血污的樣子,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點違和。
她想想語重心長地對少年說:“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但是……”
“會長大人想說什么?”
少年期待地回眸看向沉吟不語的云吉。
半晌,聽到那人一聲頗為嫌棄的輕嘆。
“你先把臉洗干凈了再來說話,瞧你那滿臉血污的樣子,丑死了。”
“……”
那一刻,某個少年垂下頭默默攥緊拳頭,心里忍不住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且合理的懷疑。
這位傳說中神秘莫測的會長大人……怕不是……
不不不……她指定是有什么問題吧?
不然他怎么覺得她和那些巫婆感覺沒什么區(qū)別呢?
性格真是一樣的……差極了!
……
對于某個少年心里的想法,云吉本人并不清楚,可以說,她對他的一切都不是很感興趣。
如果不是游戲要求,她甚至不會對他給予多余的關心。
說到底……那個少年只是一個普通的npc罷了。
云吉雖然被迫置身于這樣的游戲世界中,但她一直很清醒,自己始終來自現(xiàn)實世界。
那樣真實又殘酷的現(xiàn)實她還沒走脫,所以她不會放縱自己沉溺在這些虛幻的縹緲的游戲世界中去。
就算……那些她遇到過的npc都活得很真實,但她也不會由此在意起npc中的誰來。
他們不過只是一串被游戲程序設定好的數(shù)據(jù)罷了……
她和他們的遇見,不是所謂的命中注定,而是被處在上帝視角中的存在來設定的罷了。
這樣的想法,云吉不知道在心里回味了多少遍。
但當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少年抬手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污時,云吉才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屬實有些可笑了。
或者說,可笑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云吉神情怔然地看著少年干凈地輪廓分明,令人一目了然的面容。
到底是有多么愚笨,才會讓她沒有在第一時間看清楚這個少年的眼睛。
那樣溫柔的淺咖色眼眸,熟悉地讓她想到一個愛笑的少年。
而那個少年和眼前這個……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
云吉禁不住伸手探了過去,撫上了少年熟悉的眉眼,感受著指腹上的溫熱,她連脫出口的聲音都有些不自覺地輕顫,“你是……小蠱?你不是……你怎么……”
你不是在上一個游戲里就結束了么?
你怎么……又在這里出現(xiàn)了?
云吉一時間心頭浮現(xiàn)了太多的疑惑,但那些破碎的顫抖不已的滿腹疑問卻在少年一個迷茫的眼神里盡數(shù)散去。
“會長?你在說誰?我叫……萊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