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舞會1
化妝舞會顧名思義,就是化妝扮成與眾不同的身份進入的舞會。
云吉在步入舞會正廳前,被城堡里的女仆帶到了化妝間裝扮自己。
想到那個非人類所說的游戲規(guī)則,云吉勾唇冷笑了一聲。
她才懶得去找什么線索殺那些鬼呢,與其這么主動,倒不如被動些讓鬼找上門來殺她?
云吉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妙極了。
如果那個非人類所言不假,那些鬼十二點之前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隱藏起來,并且會喬裝打扮成人類模樣混入人群中。
那么她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干脆把她自己扮成鬼好了,萬一那些人類玩家中還有人能夠給她足夠華麗的死法呢?
心下一定,云吉若有所思地拿起了一件緋紅的旗袍。
紅衣艷鬼什么的,扮起來一定會很帶感的……
◆
舞會正廳處。
奇裝異服的人們穿梭在華麗的宴席中,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某處角落里忽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哭喊。
“救,救命?。 ?p> 尖利的呼救聲帶著女性特有的嬌弱,一時間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圍觀。
人們循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那拼命呼救的人是一個戴著眼鏡穿著JK制服的學(xué)生妹。
而此刻,學(xué)生妹正煞白著一張小臉被一個梳著大背頭的小混混堵到了墻角。
見周圍有人悄悄湊了上來,小混混皺起眉,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學(xué)生妹臉上。
“嘖,臭丫頭叫什么叫,老子就想跟你交個朋友,瞎tm喊什么呢?”
學(xué)生妹被打得偏過頭去,紅著眼眶咬著唇角看起來好不可憐。
這副模樣自然惹得在場很多人心生不滿。
一位絡(luò)腮胡大叔當(dāng)即橫眉怒喝道:“干什么呢你對小女生動手?”
小混混也是個暴脾氣,被人這么一喝問,也懶得管墻角瑟瑟發(fā)抖的學(xué)生妹了。
他轉(zhuǎn)身看向絡(luò)腮胡大叔,擼起袖子就想干架,“老子干什么關(guān)你屁事?你算哪根蔥?找打是吧?”
“說什么呢臭小子!再說一遍?”絡(luò)腮胡大叔也不是善茬,卷了袖子氣勢洶洶地朝小混混走去,往地上啐了一口,“干架你叔可沒在怕的?!?p> 眼看著倆人越湊越近就要打起來了,人群中忽然站出一個套著南瓜頭的燕尾服男子,他拎著手上的長柄雨傘往地上敲了敲,高聲喝止了鬧騰的二人。
“我說你們二位,搞不清楚狀況?都忘了這里的游戲規(guī)則了么?”
神秘男子話音剛落,場上對峙的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游戲規(guī)則?你知道規(guī)則?”小混混狐疑地看了一眼燕尾服男子。
絡(luò)腮胡大叔也跟著遲疑道:“你也是……”
“我當(dāng)然是玩家啊?!?p> 燕尾服男子拄著雨傘低笑一聲,“看來二位也是咯?”
“切?!?p> 小混混不屑地嘖了一聲,雙手插兜退開幾步,意味深長地瞇起眼看向在場驚疑不定的眾人。
“你們該不會都相信了那什么破規(guī)則吧?什么鬼啊怪的,我看都是假的,一定是有人在幕后策劃了一切耍我們玩呢!”
說著,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我可不信這邪,你們愛配合幕后人的惡趣味就配合去吧,爺可不會奉陪?!?p> “等等?!?p> 燕尾服男子突然出聲叫住離去的小混混。
“干什么?”
小混混回頭一臉不耐。
燕尾服男子認真地看向他,“既然我們都是被迫來到這邊的,不管規(guī)則說的是真是假,為什么大家不一起行動呢?至少互相可以有個照應(yīng)……”
“可拉倒吧!”
小混混翻著白眼打斷燕尾服男子的話語,隨性地招了招手,“要是真有鬼存在,我看八成就在你們中間,傻子才湊一起呢,小爺我自有出路?!?p> “嘿你這臭小子!”
絡(luò)腮胡大叔被小混混的話氣得吹胡子瞪眼,剛想再教訓(xùn)他幾句,就見小混混眼神陰郁地看向他身邊的學(xué)生妹。
“小丫頭片子,別以為這次有人罩你就得意了,你給老子等著,別讓老子找到機會,到時候你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
小混混大笑著揚長而去,學(xué)生妹則紅著眼眶一語不發(fā)地呆立在原地。
周圍的人們當(dāng)她嚇傻了,紛紛湊上來輕聲安慰著,而燕尾服男子則緩步上前看著身子發(fā)顫的學(xué)生妹柔聲道:“沒事了,你和我們一起走,我保護你。”
絡(luò)腮胡大叔也笑笑,粗聲粗氣地安慰著,“別怕,叔練過散打,叔也能罩你?!?p> “嗯,謝謝大家。”
學(xué)生妹輕輕垂下頭,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悄悄勾唇擠出一絲冷笑。
就在大家以為此間事了,準(zhǔn)備湊在一起分享情報時,忽然有人驚呼了一聲:“鬼……有鬼??!鬼真的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時間人們不約而同地往那人指的地方看去,只見舞廳門口處緩緩走進了一位紅衣女子。
該女子披頭散發(fā)擋住了面容,一身緋色的旗袍鮮艷如血,襯得女子膚色很是蒼白,再加上那女子走路僵直的模樣,遠遠一看分明就是個紅衣女鬼在步步逼近。
有同樣心態(tài)炸了的人跟著嚎了一嗓子:“啊啊啊啊貞子來了,貞子活了啊?。。 ?p> 隨著這一聲吼,場上不少人作鳥獸散,一轉(zhuǎn)眼偌大舞廳里只剩了幾個膽大的還留在原地,其中就包括有燕尾服男子、絡(luò)腮胡大叔和學(xué)生妹幾人。
奇怪的是,那個嚎著貞子來了的少年也沒有離開,還在原地抖著腿叫嚷著。
紅衣女子被吵得煩躁,舉起手中的毛筆怒瞪那個不停叫喊的少年。
“你瞎啊,看不出來我在扮漂亮的筆仙姐姐嗎?貞子你個大頭鬼??!”
紅衣女子說著一撥劉海,露出一張嬌俏卻極不耐煩的臉來。
“這么怕鬼,還來參加什么游戲?怎么不在游戲開始前就一刀戳死自己算了呢?”
“……”
少年被女子一連串的話懟得一噎,愣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倒是燕尾服男子若有所思地瞧過去,看著她微微一笑,“這位小姐,這么說你也是玩家了,既然有緣相遇,不如我們一起行動……”
話未說完,就見紅衣女子陰森一笑,壓低了聲音詭異道:
“誰說鬼就不知道游戲規(guī)則的?”
“這……”
燕尾服男子愣住,“你說什么?”
“我說……”
紅衣女子歪著頭語調(diào)輕快道:“我,是,鬼,哦~愚蠢的人類?!?p> “……”
燕尾服男子捏著雨傘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偌大舞廳,莫名陷入了一片死寂。
◆
云吉著實沒有想到自己幾句即興發(fā)揮的話居然有如此奇效,就連先前那吵個不停的少年也因為她這幾句話大驚失色到失語了。
再看在場剩下的幾位,個個都白著臉,如臨大敵似的盯著她。
那架勢,仿佛她一撲上來他們就會馬上遁走似的。
云吉不禁有些失望。
這跟她預(yù)想的差太多了。
她還等著來個厲害的家伙一言不合拔刀來削她這個“鬼”呢,結(jié)果一個個恨不得離她八丈遠。
“真是無趣?!?p> 云吉撇撇嘴,轉(zhuǎn)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但她很清楚自己懶得和他們再產(chǎn)生交集了。
走著走著,身后突然有人扯著嗓子喚了一句:
“等等!”
云吉站定步子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叫住她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柔弱的學(xué)生妹。
“有事嗎?”
學(xué)生妹不安地捏著裙角,小心翼翼地從燕尾服男子身后探出腦袋。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鬼的,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跟你走?”
云吉古怪一笑,“你會殺了我嗎?”
“???怎么會呢?我,我也是玩家啊,不會殺人的?!睂W(xué)生妹看起來快哭了,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去。
“那多沒意思?!?p> 云吉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眾人什么神色,自顧自道:“你們不要管我去尋死,管好你們自己就行了?!?p> 云吉走得頗為瀟灑,一身紅衣在明亮的舞廳中化作了一道亮眼的風(fēng)景線。
而那些目睹她離去的眾人,皆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良久,絡(luò)腮胡大叔遲鈍地撓頭發(fā)問:“那姑娘……是不精神有點問題???怎么會有人一心尋死……”
燕尾服男子收回視線,拄著雨傘正色看向眾人。
“既然那位小姐另有安排,我們就不要多問了。”
他緩緩抬眼環(huán)視了一圈,對著眼前神色各異的幾人道:“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應(yīng)該都是懂游戲規(guī)則的人吧?”
燕尾服男子說得很是篤定。
不僅因為他清楚規(guī)則,更因為他明白,這些看到“鬼”卻沒有選擇離開的幾人,目的都很明確——他們都知道鬼的存在,也選擇相信那個游戲規(guī)則。
絡(luò)腮胡大叔點點頭,也嚴肅起來,“實不相瞞,叔無神論多年了,要不是看到門口那個皮什么的管家變成怪物吃人,叔也是不信的?!?p> “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
先前那個喊叫著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接道:“我們,不得不信。”
“是啊?!?p> 燕尾服男子跟著輕輕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努力去適應(yīng)規(guī)則了?!?p> 說著,他抬手摘去頭上的南瓜頭頭套,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這是一張年輕的、清俊的、從容不迫的面容。
“我叫修?!?p> 燕尾服男子如是說道。
“大家準(zhǔn)備好去面對這場生死難定的游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