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和男生一起打牌的肖劍,隱隱約約聽到王貴生與林寒英的討論聲,立刻興奮了起來,干脆把撲克牌移交給他人,自己連蹦帶跳,坐到王貴生這邊兒。
你們在侃《越東軍魂》是嗎?肖劍翹起大拇指說,太棒了!芭蕾原本是女性的,而《越東軍魂》卻是男性的,整場舞劇充滿陽剛之氣。想當(dāng)初,《紅色娘子軍》和《白毛女》運氣好,入選了八個樣板戲,全國人民可以天天看。
這部戲里有愛情嗎?田恬問。
有啊,肖劍來勁了,說,第一場就有愛情,剛從黃埔軍校廣州總校調(diào)來武漢分校的教官郝南,與女學(xué)員孟雨竹的朦朧愛情,表現(xiàn)得十分含蓄,可能由于軍校的特殊氛圍,兩人的關(guān)系看上去若有若無,有點像《紅色娘子軍》里洪常青與吳瓊花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像埋在內(nèi)心深處的純真情感,哎呀,真美!對了,女生里還有趙一曼。
趙一曼啊,那是黃埔軍校一朵花呢。田恬大聲驚呼。
是不是羅廣冰與郝南都屬于學(xué)院派?王貴生問。
那自然了,肖劍說,羅廣冰畢業(yè)于云南陸軍講武堂,郝南更了不得,保定陸軍軍官學(xué)校也,和葉軍長、文白先生是校友??上О。@兩個人犧牲得太早。
你們看,王貴生妄下結(jié)論道,對林排長來說,比他資格老的全犧牲了,真前途無量啊。
不能這么說,田恬糾正道,林排長靠的是自身實力。
要說資歷,隆美爾沒有,朱可夫也沒有,還有粟班長,可人家仗打得簡直像神仙一般。肖劍舉出了鮮活的例子。
顧菲同意肖公子的觀點,說,我爸爸經(jīng)常講,新中國的半壁江山就是林排長和粟班長打下的。
我考考你,朱可夫名字的全稱叫什么?王貴生想為難一下肖劍。
俄語是:Гео?ргий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ичЖу?ков;中文是: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
不愧為俄語班的。田恬贊賞道。
林寒英并沒有參與大家的談?wù)?,而是被報上文章的一段?nèi)容所吸引。羅廣冰在戰(zhàn)場上中彈犧牲,郝南受傷被俘,南京當(dāng)局為勸降他,特地委派曾受過他教育的宋希濂前來游說。見到昔日的老師,宋希濂十分忐忑,問郝教官是否還記得他,郝南冷淡說,不記得了,如果有回憶的話,我只記得蔣先云。宋希濂頓時面紅耳赤,實在慚愧啊,當(dāng)初自己也是在鮮艷的紅旗下發(fā)過誓,要為人類的解放事業(yè)奉獻青春,誰曾想,沒多久竟然做了可恥的逃兵,和那個拋頭顱,灑熱血的蔣先云比起來,簡直可以鉆到地縫里去。看來勸說是毫無意義的。刑場上,宋希濂親眼看著恩師談笑風(fēng)生,從容不迫地迎接死神的光臨。一陣槍響,郝南倒在血泊中,這讓他的學(xué)生終生難忘,背上了永久而沉重的十字架。
兩位女孩感覺有點困,分別爬上中鋪睡覺去了。剩下三個男孩仍舊上下五千年,指點江山,評說各路英雄好漢,直到深更半夜才善罷甘休。
等男孩們第二天一覺醒來,賴在各自的鋪位上回味夢里的情景,只聽喇叭里傳出女播音員的甜美嗓音:旅客朋友們,大家好,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又到了江西,這是一個有著紅色記憶的地方,由于古代唐朝設(shè)置江南西道,從此得以取名江西。一條贛江穿流而過,簡稱為贛。在江西,你會看到開創(chuàng)中國革命根據(jù)地的井岡山,打響對國民黨反動派第一槍的南昌城,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所在地瑞金……
筆名嘯清
都說校園是一座象牙塔,塔里的青春男女們卻沐浴在如詩如畫的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