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的寒氣不斷侵襲著毫無抵御之力的肉體凡胎,即便是以靈力將全身包裹,也還是無法完全抵御寒氣的逼攝。
華云容一次又一次的以靈力護(hù)住自己,但還是一次次的被寒氣吞噬,靈力也并非是無窮盡的,而為了讓靈力沒那么快枯竭,她只得用靈力護(hù)住心脈,用身體單抗著寒氣逼襲。
但這個方法也堅(jiān)持不了多久,她也逐漸被凍得幾乎僵硬坐在越發(fā)層堆起的白雪之中,維持著一個坐著抱膝的動作久久不動,就好似真的被凍得僵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快要被霜雪掩埋成一團(tuán)雪堆的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但也只是已經(jīng)凍得僵紫的手指有輕微的顫動,隨之又陷入了許久的沉寂。
有那么些時刻,華云容其實(shí)是真的想就此睡過去,什么都不管了,那些委屈、冤枉、憤懣、悲戚、不甘心都就此作罷,可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在拉著她,不讓她就此消沉寂溺。
冰霜還是不斷凝結(jié),可即便周圍都是水凝成的霜雪,也無風(fēng)吹刮,可這里卻是異常的干燥。
就在一個從指尖垂落著的一滴水珠凝結(jié)成冰霜時,雪堆終于大幅動了一下,雖然顯得很遲緩,但總算不是呆呆不動了。
華云容猛然睜開自己的眼睛,但因?yàn)橹車椎拇萄鄣难┯车挠珠]眼緩了片刻,而這片刻卻又讓人有一種她又一次睡著的錯覺。
緩和過來之后,華云容怔怔的看著周圍的寒霜冰雪,感受著體內(nèi)緩和流淌著的靈力,匯聚靈力最多之處,便是她的心脈,而其余就只有些許靈力溢出流轉(zhuǎn),堪堪讓自己適應(yīng)了這很是極端的環(huán)境。
華云容也還是在以前聽聞過劍宗之內(nèi)有一個寒牢,以前也是關(guān)過非常窮兇極惡之魔,就連早她許多輩的師兄師姐中就有進(jìn)入過這寒牢的,這讓華云容不知道該恨還是該笑了。
一番內(nèi)心的自我嘲笑之后,華云容才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之前她身上堆積的霜雪紛紛掉落,而片刻之后,就又有新的雪掛堆在他身上,就像是勢必要與華云容爭一個長久。
華云容垂首看著地上堆高又在不知不覺間消融下去的霜雪,隨之又緩緩沿著雪看向那緊閉著的沉重石門。
她不能就這么待在這里……華云容心想,然后一步一腳印往石門方向走。
正當(dāng)華云容來打石門前,將手覆在石門之上之際,她感知到了設(shè)下禁制以及設(shè)禁之人的靈力存留。
只是華云容還沒來得及再細(xì)細(xì)考究,便被一股門上突然出現(xiàn)的反彈力推開了好一段,堆積了一層的霜雪也因此多了兩道較深的線,視覺上確實(shí)顯得很是突兀。
華云容咳嗽了幾聲,周身的寒氣也借此侵入。
抖了一個寒顫之后,華云容再一次走到石門前。這一次她沒有貿(mào)然去碰,而是一寸寸的看著石門上的紋路,隱約間還能看到這些紋路流過一下碎光。
除了在她關(guān)進(jìn)來后所設(shè)下的禁制,便還有在此前就已經(jīng)設(shè)下的結(jié)界與機(jī)關(guān)。此處寒牢,除了環(huán)境本身就有此特點(diǎn),便還有后來人為的設(shè)成。
華云容無聲地笑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怎么的就造出這么一個人間地獄出來折磨人,難怪之前她都沒聽說過誰能從寒牢離開,怕是都被困死在此的!即便那人有能力抵御住這些寒氣,但也擋不住無法出去煉獄。
“我就不信了,我不能逃出去?”華云容咬緊牙關(guān),看著石門的眼神深邃了許多,“我不能被這般無端端就扣上個魔頭的名號?!?p> 寒牢之外,聚著一群身著玄色衣袍的人,且都蒙著臉,看不清神情。
一陣風(fēng)徐徐吹過,卷著樹葉作響,一名身著湛藍(lán)色道袍的男子飛身略過樹枝,落在群人之后,神色冷漠嚴(yán)肅。
看見來人,群人之中的一名女子便笑臉迎道:“白大師兄,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過來了?”
白世驚掃視了一眼,冷笑:“你們這一群魔氣沖天的,生怕無人不知曉你們聚在此處,剿滅不了你們?!?p> 繡琴看了看白世驚身后及他來的方向,笑容未減,眼睛微瞇,“可如今就只有師兄你一個人啊……”
“便是你們一群魔一起上,你們也未必能逃?!卑资荔@言罷,手腕轉(zhuǎn)動搭在劍柄之上,但沒有當(dāng)即就拔劍,視線一直落在繡琴身上。
繡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總覺得白世驚似乎在打她的主意。
“白師兄,我知道你想讓林映念重回這具身體,可就算你將我看穿了,她也不可能回來了?!崩C琴撩了一下垂在耳邊的頭發(fā),將長及腰的青絲撥到身后,眼中帶著些許憐憫,“實(shí)話告知你吧,林映念可是真的回不來了,這具身體里,就只有我一人的魂靈?!?p> “回不回得來,可不是你這個侵占別人身體的魔族可道算!”白世驚霎時間暴起,劍也已經(jīng)脫鞘直指著繡琴。
劍尖殺意明顯,其他魔眾也瞬間警惕,紛紛舉刀相向。
對于白世驚這般看不透的人而言,繡琴即便有辦法應(yīng)付,但她卻不敢賭。
可即便她清楚自己沒什么份量,和她同在一個處的魔卻顧不了這么多,在白世驚準(zhǔn)備動手前,便將泛著紫紅色光的刀就已經(jīng)抵住了林映念身體的脖子,同時還作勢后退了一步,刀也跟著緊了幾分。
“白世驚,你若是想要她活,你便乖乖束手就擒,莫要等后悔了才是?!?p> 繡琴當(dāng)即想罵人,可脖子上的刀愈發(fā)緊,只要她一開口,就絕對會被割喉。
白世驚的劍,確實(shí)因此遲疑了幾分,可也僅僅是片刻,他便毫不留情的將圍住他的魔全部斬殺于劍下。
白世驚一步步逼近這個想拿林映念威脅他的魔走去,同時很是不屑地說道:“你要?dú)⒈銡?,反正這具身體的靈魂并不是映念,我何必為了別人的靈魂而遭這個險?”
說罷,白世驚便劍指前方,氣勢上比正有著籌碼的魔還要宏重幾分,“威脅一話,不如我來言……你若是將她松開,我便能讓你離開,不然某倒是不介意多殺兩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