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叫做孫二狗,比薛霖大兩歲,是山上獵戶孫大狗的兒子。
孫大狗以打獵為生,他從小在山里長大,對這座大山恐怕沒人比他還了解了,所以他打的獵物料子都很好。
孫大狗打的獵物有一大半都賣給了東來客棧,不僅僅因?yàn)榻?,他和掌柜福貴也有些交情。
經(jīng)常也有些顧客找到孫大狗指名要些特別的獵物,有時他也順道幫別人挖一些特別的藥材。當(dāng)然賺的銀子也多些,因?yàn)槭切﹦e的獵戶干不了或者不愿去的地方。
孫大狗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盡管他自己并不這么覺得。孫二狗的日子過得也很精彩,薛霖是這么認(rèn)為的。
薛霖和孫二狗有一個秘密基地,是他們一次落難時碰巧發(fā)現(xiàn)的。
從東來客棧后門上山,蜿蜒而行,三里外有個岔口,不走闊道,走左邊的小道,大概五百步的地方有一個山洞,小道崎嶇不易發(fā)現(xiàn)。
山洞不大,但也像一間小屋,洞口略小,有草枝藤蔓垂下,不太容易看出來,非常的隱蔽。薛霖和孫二狗每次上山都會來,有時采些野果躺在洞里邊聊邊吃,有時打個野味烤來吃。
漸漸的就成了他倆的秘密基地。
而且薛霖的廚藝是相當(dāng)?shù)牟诲e,孫二狗對其贊不絕口。
“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讓人討厭的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弊詮恼J(rèn)識孫二狗開始,他就不停嘮叨這句話。
薛霖不以為然,他覺得能像孫二狗一樣,在山里打打獵,沒事的時候摘個果子,聽聽鳥叫,去溪邊游蕩一個下午,是人生最美的事情。
有一次,福貴帶著他倆一起去烏爾城進(jìn)貨,回來后,孫二狗更是滔滔不絕,好幾天都沒睡著,還嚷嚷著他爹要搬去城里住,結(jié)果被揍了一頓。
孫二狗沒有上過學(xué),他認(rèn)識的那幾個字都是薛霖教的。
他很驚訝薛霖為什么識得很多字,薛霖說他有一個神秘的師父,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孫二狗卻不羨慕薛霖有這么個神秘的師父,一來認(rèn)為他是在吹牛,二來他一聽到“之乎者也”就頭疼的受不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從薛霖那里學(xué)了些字,讀了些書。
這件事讓孫大狗眼睛一亮,高興了好一陣,后來見再無長進(jìn),也是暗自嘆息了一聲。
但孫二狗還是最喜歡聽薛霖講那些江湖俠義的故事。
薛霖把來店里吃飯住宿的客人講的故事,再添油加醋的講給孫二狗聽。一個講的吐沫橫飛,一個聽得熱血沸騰。
有次孫二狗受到故事的感染,非要拉著薛霖結(jié)拜,說要當(dāng)薛霖的大哥,以后罩著他。
薛霖總覺得自己是吃了虧的,愣是沒答應(yīng),還笑話他,說哪有大哥叫孫二狗的。
孫二狗一想也對,就著手改名字。
想來想去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名字,他就叫薛霖幫他想。
薛霖倒是想了好些個,他又就得太文雅,不夠霸氣。薛霖?zé)o奈,敷衍說想好了再告訴他,漸漸的也就淡忘了。
那一年孫二狗十五歲,因?yàn)樵谏嚼锍缘牟毁?,所以身體長得結(jié)實(shí),孫二狗就經(jīng)常獨(dú)自上山打獵采藥。
孫二狗打小就跟著孫大狗上山打獵,已經(jīng)得到了孫大狗的全部真?zhèn)?。孫大狗還不滿意,說:“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養(yǎng)家了。”
孫二狗還真是一個打獵的好手,每天都滿載而歸。
孫大狗很開心,覺得行行出狀元,對兒子的表現(xiàn)很滿意。對于沒能讓兒子上學(xué)堂的遺憾也就不是那么強(qiáng)烈了。
這一天,孫二狗一個人上山打獵,中午時下起了小雨。
他急忙下山,心想得趕在雨下大前回到家。
沒想到雨說大就大,孫二狗東躲XZ,不見雨停,就往和薛霖常去的那個山洞趕去。
進(jìn)得山洞,脫掉身上的衣服,擰干雨水,二狗說了句“這狗日的天氣”才覺得舒服了些。
還好山洞里有以前和薛霖烤肉時剩下的干柴和藏起來的火折子。
孫二狗起身往里摸索,很快在墻壁的縫隙里摸著了火折子,“幸好還在”他已經(jīng)開始覺得冷了。
正當(dāng)孫二狗準(zhǔn)備點(diǎn)火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吸聲。
他本能地一躍而起,跳到了山洞的出口一把抓住自己的獵叉。望了一眼外邊的瓢潑大雨,還是忍住了沖出去的想法。
“應(yīng)該不是大家伙,要是大家伙早就撲過來了?!睂O二狗冷靜下來想到“一定是個小家伙,聽聲音好像還受傷了。說不定味道還不錯。”孫二狗一邊安慰自己,一邊還是打起了火折子。
他必須確定一下山洞里的情況,誰知道這雨要下到什么時候呢。
山洞不大,也沒有多深,當(dāng)孫二狗手里亮起火光時,他被看到的東西嚇了一跳。
山洞最里邊居然躺著一個人,這個人頭發(fā)凌亂看不清模樣,右臂用衣服胡亂的包裹著,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
“原來是受傷的采藥客”孫二狗看清楚情況后就不害怕了。
雖然每年進(jìn)山的人不多,但總有些不知深淺的新手,被利益驅(qū)使,去一些危險的地方。
有的僥幸滿載而歸,也有遇到兇猛的野獸一命嗚呼的,還有踏空跌落山崖的,眼前這位看樣子是跌落山崖還撿了半條命的,只是不知道剩下的半條命如何了。
“喂!”孫二狗試探地喊了一句,見對方毫無反應(yīng),嘀咕了一句“聽天由命吧?!闭f著將地上的干柴聚了聚,用火折子點(diǎn)了起來。
火燒了起來,有了溫度便覺得舒服了許多。
孫二狗在火堆旁搭了個架子,把潮濕的衣服掛起,坐在旁邊掏出半個餅吃了起來。
剛咬了兩口又于心不忍,便再起身看那受傷的人。
那人依舊昏迷不醒,好像還冷得發(fā)抖,孫二狗便將那受傷的人挪了過來。
“好歹在一起躲雨,也算是有緣人了,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能不能活過來看你自己的了?!睂O二狗說著打開了那人包扎傷口的衣服。
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孫二狗沒敢硬扯,冒雨找了些常見的止血草藥,才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衣服從傷口處剝離。
剝離完迅速的將咬碎的草藥敷上,又用自己已經(jīng)烘干的衣衫重新包扎了一下。雖然包扎的馬馬虎虎,但比先前要好很多。
這傷口倒像是被利器所傷,孫二狗添了根柴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