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晉陽城,原北漢國皇宮之中,剛剛接見過原北漢皇帝劉繼元的趙匡胤,聽著王繼恩將話說完,猛的坐起來,一臉駭然和難以置信。
????“什么!葉塵會借命!”趙匡胤神色變幻不定,心中震撼難以復(fù)加。
????“此子好大的本事,他的那位師傅不知又是怎樣的高人?”良久之后,趙匡胤才恢復(fù)平靜,眸中精光閃動,喃喃自語。卻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當(dāng)年,后周柴榮當(dāng)皇帝時期,趙匡胤任廂都指揮使,剛剛步入高級將領(lǐng),有一次跟隨一路大軍,在關(guān)中打仗。一個偶然的機(jī)會,他遇上了一個道士,這個道士自稱“混沌”,又叫“真無”,行為懌涎,放浪不羈,唯一的嗜好就是喝酒,鯨吞牛飲,堪稱海量。
????二人結(jié)識,相談之下,甚為投緣,便豪飲暢談,幾至爛醉如泥。
????這道士喝了酒以后,便手舞足蹈,又歌又笑,常常沒頭沒腦地唱上幾句,歌詞不倫不類,讓人聽了茫然不解。
????當(dāng)趙匡胤與這個道士分手的時候,道士設(shè)酒送行,二人就在野外道路旁,抵掌痛飲。這位道士又喝得酩酊大醉,醉后故態(tài)復(fù)萌,放聲而歌。但奇怪的是二人雖然對面咫尺,那歌聲卻似從半空中傳下來,而不是從他的口中唱出來一般。且歌聲又輕又細(xì),隨著微風(fēng)從遙遠(yuǎn)的地方飄來,唯有趙匡胤能夠聽到,其他親衛(wèi)和路過之人渾然不覺。
????歌詞中有兩句較為特殊:“金猴虎頭四,真龍得其位?!壁w匡胤聽后,不知何意。待道士醒后,趙匡胤幾次詰問,這道士便說道:“天子寧有種乎,兵強(qiáng)馬壯者為之耳!”
????言罷,這道士便飄然離去,趙匡胤臉色變化中,心中卻被埋下了想當(dāng)皇帝的種子,以致于沒過多久,那股神秘勢力來找他時,沒有過多猶豫,便在這股勢力的暗中支持下,他走上了兵變皇帝之路。
????自那之后,一直以來,趙匡胤與那道士都未曾謀面。直到建隆元年,趙匡胤禪代登基,當(dāng)上了皇帝。事后他突然想到,這一年是庚申年,以天干對五行,庚辛為金,十二生肖申猴,正好為金猴,又恰恰是正月初四,正月建寅,寅為虎,豈不就是那個道士預(yù)言的“金猴虎頭四,真龍得其位嗎?”
????趙匡胤這才知道,這位號稱“混沌”或“真無”的道士原來是世外高人,得道仙長。
????幾十年來,趙匡胤不知多少次派人找尋他,卻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不僅蹤影全無,就連點聲息都沒有,真?zhèn)€成了地地道道的“真無”。
????現(xiàn)在這葉塵竟然會抽血續(xù)命仙術(shù),與這‘真元’道士相比,好似也差不多?;仡^派人去查一下這葉塵的生平來歷,若查探之下,與這‘真無’道士一樣,生平過往在世間沒有絲毫痕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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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戰(zhàn)爭的結(jié)束,晉陽城墻修好,城內(nèi)各類店鋪相繼開張。
????晉陽城南,一個十字路口處,有一家名叫‘神箭酒樓’的酒家剛剛開張。
????這座酒樓本來名字不是‘神箭’二字,但因為當(dāng)日攻破晉陽城時,大宋天子帶著曹彬等文武大臣于樓上觀戰(zhàn),而大宋新貴,傳說中的高人弟子葉塵便于此樓上,百步射刀,一箭射落北漢名將劉繼業(yè)的自刎之刀。
????這個過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這些日子已經(jīng)在晉陽城內(nèi)外廣為流傳,有那眼光獨到之輩,便盤下酒樓,改了名字,且以此事為招牌,廣為宣傳。這不,這開張第一天,戰(zhàn)爭的緊張氛圍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竟然便賓客滿坐。
????酒樓的老板不知以何種手段,竟然聯(lián)絡(luò)上了賈憲,并通過賈憲去請當(dāng)事人葉塵去賞光做客。
????葉塵剛從曹彬帥帳中出來,正想著等曹彬平靜下來之后,請教一些問題,便被賈憲給拉到了一邊,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并言明葉塵要給他個面子。
????葉塵在后世見多了這種請名人的營銷手法,知道如今自己便成為了那被人用來賺錢的名人。而他猜到賈憲肯定為此收了不少好處,但卻裝作不知。
????葉塵最近隱隱從賈憲和羅耀順那里旁敲側(cè)擊,了解了一些趙匡胤的性格資料,知道趙匡胤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主,只要立下大功,必定重賞,但相反,只要壞了大事,失了大責(zé),犯了大錯,也必定會重罰,當(dāng)日若不是趙普跪下求情,讓賈憲待罪立功,那個時候便已經(jīng)被處斬。
????最近賈憲雖然拼了命做事,想彌補(bǔ)過失,但可惜他卻沒有葉塵這樣本事和運氣,立不了大功,難以將功贖罪,等回到開封,對此次北伐之戰(zhàn),論功行賞,論失問責(zé)時,肯定會被責(zé)罰,且很有可能丟官罷職,從此在官場前程盡毀。所以才放下身份,收取商賈好處,為今后生計謀劃。
????不過,不管怎么說,賈憲這些日子對葉塵是用了心的,行弟子之禮不說,在制鹽之事上鞍前馬后,交情也是有幾分的。所以,賈憲的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更何況不就是去免費吃一頓酒席嘛!又不吃虧。
????推不過賈憲的面子,葉塵想了一下,便索性讓賈憲叫上了羅耀順,以及對自己有授業(yè)之恩的王超,一行四人于晚飯時,來到了神箭酒樓。
????四人騎著馬,來到神箭酒樓時,一個員外模樣的矮胖老者,早早帶著酒樓掌柜在門口相迎。
????一番客氣之后,四人戰(zhàn)馬被拉到后院有專人料理,四人被老板引到二樓,一間靠窗的精美包廂。
????一路上來,葉塵所見,那酒樓中人頭攢動,賓客滿座。且因為四人中有三人雖然沒有身穿盔甲,但也是一身軍服,且葉塵和羅耀順乃是武官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另外,此家老板事先已經(jīng)將風(fēng)聲透露出去,說是當(dāng)日救下原北漢名將劉無敵的那位高人弟子葉塵會來,所以眾人很容易便猜到葉塵四人身份。
????只不過北漢剛剛被大宋攻下,北漢百姓心中畏懼猶在,且有著一些敵意,一時間樓上樓下聲音本能壓低,偷偷看的不少,但卻無人敢正視葉塵一行四人。
????葉塵自從一個多月前,在永樂邊城附近荒廟中發(fā)生那件異事之后,體質(zhì)發(fā)生變化,六觀遠(yuǎn)比尋常人要敏銳許多,眾人低聲所說話語,卻有不少傳進(jìn)了他的耳中。
????比如二樓靠窗的四人桌子上,四名穿著打扮不俗,看起來有些身份地位的青年男子,便在低聲議論著葉塵。
????“聽說那葉塵乃是上天吉星轉(zhuǎn)世,又是那不出世的地仙弟子,精通仙術(shù),將毒鹽隨手變成好鹽,且能夠算盡未來之事,當(dāng)日宋軍聽到契丹大軍來援,本來是要退兵的,結(jié)果這葉塵便算了一卦,得出晉陽城墻抽水之后便會倒塌,所以才有如今晉陽城破,北漢國盡落大宋之事?!?p> ????“是啊!是??!我也聽說了,這葉塵的確是高人弟子,精通仙術(shù),我們家有幸弄到五斤葉塵由毒鹽變成的良鹽,咂咂咂咂………那可真是仙鹽??!白凈的難以想像,一點苦味都沒有,本衙內(nèi)還從沒有吃過那么好的鹽?!?p> ????“哼!你們還不知道吧!三天前契丹五萬鐵騎于晉陽城南十里與大宋十萬步卒大戰(zhàn),也多虧了葉塵神機(jī)妙算,未卜先知,看穿了契丹鐵騎繞后偷襲,讓宋軍提前有所防范,且還布下陷阱一舉滅了契丹五千鐵騎,從而扭轉(zhuǎn)戰(zhàn)局?!?p> ????“唉!如此說來,這葉塵還真是仙人弟子?。∵@樣的人都出世相助大宋,這豈不是意味著大宋得天下乃是天意,我北漢本來大多是漢家人,歸于大宋也算是順應(yīng)天意。”
????“李衙內(nèi)慎言!這北漢二字以后還是不要再提了,以免召來不必要的麻煩?!?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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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話葉塵沒聽到,四人便已經(jīng)被掌柜領(lǐng)到二樓,最為僻靜雅致,且靠窗的一間精美包廂中。
????葉塵心中想著剛才聽到的對話,心中苦笑,自己用來遮掩穿越身份的謊話,隨著這些時日幾件參與的大事傳到民間,不想越傳越離譜。由原來高人弟子,現(xiàn)如今都成為吉星下凡,仙人弟子了。
????葉塵隱隱覺得此事后面有推手,否則也不可能在短短幾日時間,便傳播如此之廣,且被傳的如此離譜。他想起趙匡胤最近看自己眼神的親熱,心想這推手不會就是趙匡胤吧!
????葉塵有理由這樣推測,因為就剛才那四人對話中的謠言傳開之后,對葉塵如何暫且不說,對大宋,特別是對趙匡胤個人來說,將會帶來無與倫比的天大好處。
????“葉哥兒!這個包廂好像就是當(dāng)日你一箭救下劉無敵的那個小隔間,不想當(dāng)時門窗破爛的包廂被這奸商改成最好的一個包廂了。想來,這奸商打著你的名頭,定會大賺一筆?!钡壤习宄鋈埩_酒菜,羅耀順便左右看了一眼,說道。
????賈憲聽了有些尷尬,低著頭喝茶,沒有說話,王超自認(rèn)地位不夠,也只是呵呵著著附和幾聲,沒有吭聲。
????葉塵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說道:“賺就賺唄!那也是人家本事不是?!?p> ????這時有小二敲門進(jìn)來,送上豐盛酒菜,眾人便不再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