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書報平安
自那樊國太子帶著一群侍衛(wèi)離開后,驛館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驛站管事的示意那些雜役默默地收拾好適才因打斗而被撞翻的桌椅,打掃掉落在地上的碎裂物品。
而原本在驛館內(nèi)用膳的其他人,全都轉(zhuǎn)回身去安靜地吃著飯,也沒人敢過來與李芊他們搭話,權(quán)當(dāng)剛才的事根本沒發(fā)生過。來這的基本都是樊國官差,見李芊他們狠狠得罪了當(dāng)朝太子,哪里還敢與他們牽扯一二。即便懷疑他們并非樊國官差身份,但迫于男子那深不可測的身手,誰敢不怕死的前去求證?
飯畢,男子向驛站的人索要足夠二人食用幾天的干糧。驛站管事的倒是一個熱心腸,在給予男子物資的時候悄悄說道:“你們得罪的可是我們當(dāng)朝太子,接下來恐怕難以善了呀!”
男子勾起嘴角,滿不在乎道:“無妨?!鳖D了頓,扔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與管事的,“據(jù)說這物什可以買下一整個郡了,我拿著也無用,送你了?!闭f完便走了出去。
男子將物資放入馬車后,回頭看李芊,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頗覺納罕,勾起唇角:“怎么了?”
“我想寫封信,你能幫我送到塑靈峰上的黑山莊嗎?”李芊緩聲道,面容上似有糾結(jié)。
“沒問題?!蹦凶诱f完便很快地給她拿來了紙和筆。
見她眼睛看不見行動頗為不便,出言建議道:“要不你念我寫?”
李芊搖頭,堅持自己動筆。
男子不置可否,給她研好了墨,將筆放置她手中。
李芊寫了半晌,終于滿意地停下了筆。
男子伸頭一看,宣紙上僅有不大不小的幾個字:安好、勿念,落款是李芊。字寫得極為工整,力透紙背,絲毫看不出這是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寫的,只道是寫信之人比較懶,言簡意賅罷了。
男子瞅了李芊一眼,沒再說什么,喚來信鷹,將信折疊好別在了鷹腿上。
信送出去后,二人便開始了接下來的行程。
吃飽喝足一身清爽的李芊輕輕靠在車壁上,哪怕眼睛依舊看不見,卻覺著較于前幾天來說,現(xiàn)下真是舒服透了。人一舒服,就容易犯困,沒過多久,便靠在車壁上睡著了。
坐在馬車另一側(cè)的男子亦靠在車壁上,雙手環(huán)抱胸前,額前幾縷碎發(fā)微微垂了下來,遮住往日稍顯凌厲的劍眉。日落前的余暉透過車窗照進(jìn)來,打在男子高挺的鼻梁上,竟折射出一抹淡淡的光影。
男子靜靜望著茶幾對面已經(jīng)熟睡的李芊,良久,才移開目光,望向窗外的夜幕。此時道路兩旁的稻田若隱若現(xiàn),盡管光線暗淡,男子依然能看清那些沉甸甸的稻穗,嘴角一彎,這就是人間的春華秋實么?似乎還真有那么一絲意味。
一陣秋風(fēng)自車窗處穿透進(jìn)來,竟帶來絲絲涼意。男子微微凝眉,起身走到李芊身前,輕輕將她躺倒在床上,并為她蓋上披風(fēng)。做完這些,男子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
次日清早,一縷溫和的陽光透過車窗折射了進(jìn)來,輕柔地打在人的臉上,李芊這才悠悠轉(zhuǎn)醒,不自覺地揉了揉眼睛,眼前依舊漆黑一片。
一個水袋遞了過來,男子低沉的嗓音響起:“醒了?喝口水吧。”
李芊接過,仰頭喝了幾大口,這才將水袋還了回去。
昨夜這一覺著實睡了個飽,今日醒來,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許多,臉上的氣色也較先前紅潤了少許。
“走到現(xiàn)在,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了嗎?”李芊面容平靜,然聲音里卻帶了絲急迫。
“差不多了,再走一日,就能走出樊國地界,出了樊國地界之后,繼續(xù)往西走兩日,就能進(jìn)入蘅閏峰所在的祁源山脈,而進(jìn)入祁源山脈之后,再行兩三天應(yīng)該就能到達(dá)衡閏峰山腳?!蹦凶宇H為耐心地說與她聽。
“話說你不是有法力么?能不能像畫本子里描述的那樣,運(yùn)起法力“唆”的一下就到達(dá)那蘅閏峰?”李芊邊說邊用手?jǐn)[了一個穿梭的姿勢。
男子默了默,接著微微抿起嘴角道:“六界之間是相互受限的,每至一界都要遵循其相應(yīng)的規(guī)則,同時自身法力也會受到一定的限制,否則,這六界豈不是全亂了套?”
“這樣啊?!崩钴仿犃擞樣樀溃骸翱?,我也就隨口問問?!比思夷芘阒约翰贿h(yuǎn)千里尋藥已經(jīng)很不錯了,要求那么多著實說不過去。
二人一時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