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闖進皇宮
就在一群黑衣人掙扎在拼死抵抗與繳械投降的邊緣時,一記聲音適時地響起:“且慢?!彪S著話音落下,一身黑袍的張丞相自暗處中走出。
看清來人是張丞相,二皇子姬無憂瞇了瞇眼睛,隨即邪魅一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張丞相!不知丞相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一向老奸巨猾的張丞相此時倒是懶得再打馬虎眼,直截了當承認道:“這群黑衣人是微臣派來的,意在救出此次因匪患事件入獄之人。”
聞言姬無憂忍不住嗤笑:“哦?這可就奇了,倘若我沒記錯的話,這些人不正是張丞相親手送進監(jiān)獄的么?怎么,良心突發(fā)了,要反過來救人了?還是說丞相在玩什么見不得人的把戲?”
不理會姬無憂話里話外濃濃的嘲諷,張丞相溫和一笑,朝姬無憂拱手道:“實不相瞞,微臣家眷被挾持,賊人威脅老臣需救出里頭的人后才將其放回?!?p> 姬無憂瞇了瞇眼,低沉了嗓音道:“當真?”
“千真萬確,微臣哪敢欺瞞殿下。”張丞相忙又拱手道。
“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挾持丞相府的人?”姬無憂似乎不太相信。
張丞相微微一頓,斟酌著說詞:“或許是朝中看不慣微臣的其他官員。”
姬無憂雙手抱在胸前,一張俊臉此時看不出任何表情,冷了聲音道:“能挾持丞相府的人,朝中那些官員的勢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呀?!蹦┝寺曇粲謳弦唤z譏諷:“不過話說回來,今日我本以為等來的應是里頭之人的同伙,實在沒料到會是丞相大人你!”
張丞相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微臣慚愧?!?p> “丞相果真只是為了救出里頭之人?不會是順帶著殺人滅口吧?”姬無憂抬起右手輕輕吹了吹手指頭,語調(diào)似乎很漫不經(jīng)心。
“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此次前來確實只為救人。”張丞相抹了抹沒有一滴汗水的額頭,語氣充滿了惶恐。
姬無憂突然冷了眉眼道:“私闖天牢帶出犯人那可是死罪!你就不怕我到父皇跟前參你一本?”
“殿下不會?!睆堌┫嗨坪躅H為沉得住氣。
“哦?丞相是哪來的自信篤定我不會?”姬無憂輕牽嘴角似笑非笑。
“自然是對于殿下來說,微臣還算有點用處。”張丞相說完,眼角偷偷打量著姬無憂的神色。
姬無憂不置可否,默了片刻,擺了擺手,“天牢里的那些人,今日你是帶不走的,看守天牢的獄卒明日起也會換掉,至于你私自豢養(yǎng)的這些死士,本皇子倒是可以容你帶回去。”
張丞相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就平靜如常,俯身拱手道:“微臣謝過殿下。”說罷忙朝被皇宮侍衛(wèi)圍成一團的黑衣人呵斥道:“還杵在那丟人現(xiàn)眼做什么?還不快滾!”
……
次日夜里,櫓國皇宮內(nèi),帝后貴妃等人皆已歇下,只余大皇子寢殿內(nèi)依舊載歌載舞。雖未正式迎娶皇妃,然大皇子寢宮里已有眾多姬妾,加上舞姬歌女等人,著實熱鬧非凡。
有別于大皇子寢宮的喧囂,二皇子這邊卻一派靜謐。姬無憂不好女色,故他的寢宮里一個侍妾都沒有。這日,姬無憂吃過晚飯,看了一會兵書便覺困頓異常,抬頭看了一眼更漏,此時亥時未到,不想這么早入睡,便喊人打來熱水,寬衣沐浴。
姬無憂沐浴一向不喜人侍候跟前,只想一個人靜靜地放松放松。哪知今日剛踏入浴桶片刻,一支劍自身后橫了過來。
姬無憂自詡警覺性不差,此刻卻被人悄無聲息地橫劍肩頭,心中著腦不已,低沉著嗓音道:“來者何人?”
一記暗啞的女聲響起:“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只問你,為何你要阻止張丞相救人?”
姬無憂心下了然,冷笑道:“原來是為這事,你先把劍放下,我再同你說?!闭f著欲轉(zhuǎn)過身來。
壓在他肩頭的劍加重了力道,來人沉聲道:“你最好別亂動,否則這劍若是失了準頭可別怪我!”話雖凌厲,然而聲音里卻帶了絲不自在。
姬無憂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瞇起,語氣卻輕松如常:“姑娘知不知道深夜私闖男子房間代表著什么?尤其還是該男子正在沐浴的時候?!?p> 身后的人氣息微微紊亂,末了,反唇相譏道:“你是男人么?我怎么看不出來?!?p> 姬無憂突然一個側(cè)身,抓住劍尖一扯,來人絲毫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一個不備被他拉著摔進了浴桶,只聽“撲通”一聲,水花頓時四處飛濺。
趁著來人嗆水之際,姬無憂一把搶過對方手里的劍柄扔了出去,扯下來人臉上的面巾,一張明艷大方膚色稍深的臉映入了眼簾。
適才抓劍的手猶在滴著血,姬無憂卻不管不顧,盯著女子的面容片刻,突然趨身上前,挑起女子的下巴不無輕佻道:“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很簡單,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女子這時已經(jīng)從嗆水中緩了過來,奮力打開他的手道:“流氓!”
姬無憂勾起唇角,神情尤為無辜道:“倘若我沒記錯的話,在下正在洗澡,是姑娘你自個闖進來的?!?p> 經(jīng)他一提,女子這才想起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差點被這人引岔了。咬了咬牙道:“說!你為何阻止張丞相救人?”
姬無憂盯著眼前女子此時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頗覺有趣,不由地揚起唇角,雙手環(huán)在胸前,逗她道:“我若不說,你待如何?”
“不說我就殺了你!”女子恐嚇道。
可惜這恐嚇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姬無憂繼續(xù)挑逗道:“姑娘難道不覺得這一男一女身處浴桶里喊打喊殺的非常不合時宜嗎?”說這話的時候,姬無憂有意無意地坐直了身子,堅實有力的胸肌頓時露出了水面。
女子這時也意識到了,厲聲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坐好!”邊說邊快步跨出浴桶,拾起地上的劍遠遠站了開去。
身上的黑衣裳早已濕透,此刻緊貼在身上,將女子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
姬無憂喉頭微微緊了緊,扶著桶沿緩緩站起身來,女子別扭的轉(zhuǎn)過頭去。
姬無憂微微一笑,悠哉悠哉地跨出浴桶,拿起放置在架上的干凈衣物,慢條斯理地穿起來。
待姬無憂穿好衣物,女子移回視線冷眼望著他道:“現(xiàn)下是否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姬無憂微笑,理了理寬松的衣擺,悠悠走到房間里的瑞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將兩個茶杯斟滿,回頭望著女子:“既來到這,就是本皇子的客人,姑娘且不妨先坐下來喝口茶,容我慢慢說與你聽?!?p> 誰半夜千辛萬苦潛進皇宮來就是為喝茶的?女子持起劍冷聲道:“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腦門刺出兩個窟窿?”
“不信?!奔o憂笑容邪魅,俊臉上始終自信篤定:“姑娘并非好殺之人,否則在下哪還有命在?”
此女正是來自黑山莊的李芊,被姬無憂說準了,她雖身懷絕技,卻并非好殺之人。這些年雖帶領黑山隊干了不少離經(jīng)叛道的事,甚至有時候會免不了舞刀弄槍的,然而迄今為止從未有人在他們手底下喪生。而她在黑山莊時雖經(jīng)常與男子打交道,卻也未曾見過他們赤身裸體的模樣,故一下子撞見未著寸縷的姬無憂時,神色頗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