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這魚要趁熱吃,你快嘗嘗?!卑倌瘜⑹种械牟吮P擺在桌上,又給初瑤斟了一盞花茶。
聽著百寞喚自己瑤兒,初瑤的心里有一點別扭,但見百寞滿眼的熱絡(luò),又不好拒絕。初瑤天生天長,向來獨來獨往,天界眾神包括天帝天后都是恭恭敬敬地尊著一句“初瑤上神”。唯有在石中孕育時女媧娘娘留下的殘影喚過自己一聲“瑤兒”,在那以后這世上再沒有人會親親熱熱地喚自己“瑤兒”。突聞百寞如此親近地稱呼自己,除了稍覺別扭,初瑤的心中也漾起一股暖意。
“好。”初瑤拿起百寞遞過來的竹筷,夾了一只無骨魚,試探地放入口中。
魚還帶著熱氣,魚皮酥脆,不知百寞用了什么法子,雖是油炸的,但魚入口并無一絲油膩之感,清爽香脆,魚肉沒有一絲腥氣,反而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清香。
“真好吃?!背醅幰贿呎f著,邊讓阿蘿與百寞都入座,“你們也都一起吃呀。”
百寞見初瑤吃得開心,心中自然是十分歡喜,笑瞇瞇地坐在了初瑤身邊,又為初瑤盛上了一碗米粥。“你喜歡就好?!?p> 阿蘿也應(yīng)和道:“我說的對吧,主上做菜可好吃了?!?p> 初瑤剛嘗了一勺米粥,聽到阿蘿這話,噗呲一笑,卻見百寞一臉的關(guān)切,只得掩了掩嘴,回了聲“是啊?!毙南胫@西極山常年也只有百寞一人,他不是第一廚神還能有誰?但說實話,這飯菜確實不錯,酥炸魚最考驗火候了,雖然百寞的廚藝說不上天下第一,但卻真也算得上舉世難尋了,比起從前瓊?cè)A殿廚房里仙官們的手藝還有略勝一籌吶。
飯后,阿蘿主動承擔(dān)起來收拾碗筷的責(zé)任,擠眉弄眼地讓百寞陪著初瑤去竹林子里散散步消消食。初瑤此刻正是對這西極山充滿了興趣,并未推辭。
此時,天色漸漸昏沉,眼見著黃昏已至。
百寞伴著初瑤在碧海青天后的竹林漫步,初瑤遠遠眺望,層林掩映的背后,西極山的雪峰依舊。當(dāng)初,初瑤是最愛在這山巔雪峰之上看晚霞的了。
“我想去那邊的雪山頂,你能帶我去嗎?”初瑤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百寞。
百寞點點頭。伸手攬住了初瑤的腰,初瑤一怔,只聽見百寞俯下身子在初瑤耳邊輕聲說道:“抱住了?!?p> 初瑤環(huán)手摟著百寞的脖子,沖著他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回到:“出發(fā)吧!”
初瑤如此親昵倒讓百寞脖頸一紅,“那出發(fā)了。”
百寞凌空躍起,踏云穿梭于山間。初瑤從空中向下望去,一片蔥郁,西極山真的與她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幸好那雪峰仍在,只是不知是否一如從前。
“你知道嗎,我從前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西極山之巔看晚霞了,那里正對著天界的朝夕澗,傍晚的云霞與別處不同,格外美麗耀眼?!背醅幰贿吙粗驴瘴鳂O山的景色,一邊說著。
百寞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雪頂之巔,溫柔地回到:“我當(dāng)然知道?!?p> 西極山之巔一片白茫茫,在白雪盡處,有著一張石桌與兩只石凳。初瑤眼中滿是光彩,連跑帶跳地向石桌跑去。
“咦?怎么有兩只?”
“一只是你給我做的。”
初瑤恍然大悟,是啊這兩只石凳看起來都是出自自己之手,原來自己與他曾經(jīng)真的那么要好。
“看來你真的是我的好友?!?p> 百寞笑笑沒說話,用衣袖拂去了凳上的積雪,招手讓初瑤過來坐。還從衣袖里變出了一壺溫酒,兩只小杯。
初瑤看著漫天漫彩的云霞,仿佛間又回到了從前。只是這次身邊多了一個百寞,不再像從前那般孤單。對了,還有阿蘿,與從前獨來獨往相比,有人陪伴感覺也挺好的。
初瑤舉杯,笑意盈盈。
“祝我重生?!?p> 百寞也舉起酒杯,與初瑤的酒杯輕輕相撞。
“你終于回來了?!?p> 酒香醇厚,回味悠長。初瑤突然記起先前腦中一晃而過的記憶,那人影說著什么薔薇露。初瑤放下酒杯,發(fā)現(xiàn)百寞正看著自己。
“怎么了?你怎么看著我?!?p> “三千年了,終于又和你坐在一起看晚霞了。”百寞的眼神認真了許多,深深地看著初瑤,“真好?!?p> 初瑤微微點頭。
“對了,你知道薔薇露嗎?”
“薔薇露啊,那是凡間的東西了。宮廷秘制的一種酒,你想喝?”
“先前我的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場景,有人在說著薔薇露。”
百寞一聽到有關(guān)初瑤的記憶,頓時來了精神。
”你想起一些事了?“
初瑤搖搖頭。
“不算,就是有個身影說著薔薇露,周圍很喧嘩,好像有很多人?!背醅幭肓艘幌耄终f道:“既然薔薇露是宮中秘制,那明日陪我去趟凡間的皇宮吧。也許能記起更多。”
“好。明天一早咱們就去。若你能想起更多,就太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