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令狐沖和陳浩便來到了名單上所書的綠竹巷所在,按照王家的情報,這里住了兩個怪人,一老翁和一老嫗,二人終日彈琴吹簫,好不快活。
“師兄,我們來這里干什么,他們都說這里住的是兩個老人家,我記得平一指年歲不過三四十,怎會在此地?!?p> 陳浩笑著回道,“平一指自然不在此地,可老人家倒也未必?!?p> 這里面所謂的老嫗應當便是日月神教當代的圣姑任盈盈,平一指雖然不在此地,可任盈盈肯定能知曉其下落,畢竟平一指表面上沒有江湖勢力勾連,可暗地里卻是日月神教的心腹手下。
其實要尋平一指找董方白最為便捷,可自己沒有她的聯(lián)系手段,總不能大大咧咧地前往黑木崖相尋,眼前這圣姑倒是成了眼下唯一的希望。
也不知今遭沒有《笑傲江湖》曲譜,還能不能得到這圣姑的青睞。
“來者何人?!?p> 二人走到一藩籬邊,正探頭往里望,一身量不高身著綠衣的老叟從一旁走了過來。
“前輩,晚輩聽聞此處有高人居住,特地前來拜訪?!绷詈鼪_一拱手,笑嘻嘻道。
“沒有沒有,這里只有糟老頭子,沒有什么江湖高人,快走快走?!?p> 綠竹翁不耐煩的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陳浩手中微微一動,紫霞真氣噴涌而出,攔住二人的藩籬自動散架掉落在了地上。
令狐沖知曉其意,馬上撿起了地上的木頭,“老人家,我看你這藩籬不甚結(jié)實,我們二人幫你修修吧?!?p> “你”綠竹翁哪能不知道這是眼前這二人搞的鬼,正要呵斥,不遠處的木屋中突然傳出了撫琴的聲音,音調(diào)悠揚。
綠竹翁臉色和緩了下來,不再攔著,“婆婆要見你們?!?p> 陳浩對著綠竹翁點頭致意了一下,令狐沖急忙跟上。
兩人進到木屋,見到一白色紗簾,里邊有一人影若隱若現(xiàn),見到兩人到得身前,琴聲驟停。
“這位少俠故意毀我圍欄所為何事。”
聲音清冽悅耳,和琴聲相仿。
她本來不想見這兩人的,可之前陳浩露的那一手顯露出了極其精湛的內(nèi)功,這是個硬點子,她不愿與之起沖突,索性喊進來問問為何。
待看到這兩人時,她就與腦中多方情報驗證,得知了二人的身份。
陳浩徐徐開口,“我知曉有一曲譜,極其精妙,喚作《笑傲江湖》,不知婆婆可有興趣?!?p> “哦?”女子輕笑,“這世上還有我沒見過的精妙曲譜嗎?”
“其樂理當世無二,精妙程度舉世無雙?!?p> 女子沉默了一下,“我如何信你?!?p> 陳浩笑道,“我從不虛言?!?p> “好,”女子居然當真信了,出聲應道,“華山大弟子陳浩我自是信的,那你想要什么?!?p> 陳浩正式履足江湖不過一年時光,可他的名氣已經(jīng)響徹了大江南北。
他因劉正風金盆洗手之日劍斃陸柏而聲名鵲起,之后他的大大小小事跡都被浪跡天涯的江湖客挖掘并傳播了出來。
天下人皆知華山君子劍有一高徒,其人高風亮節(jié),其劍技藝無雙,其氣浩瀚如淵。
身為當代圣女的任盈盈怎會不知這些,陳浩此人言出必行,有古俠士之風,他答應的事從不失約,所以陳浩開口有此曲譜,那定當無疑。
“我想要你治好我?guī)煹艿牟。标惡瓢岩慌月牭迷评镬F里的令狐沖拉到了身前,“或許你治不好,但我相信你能找到治得好的人?!?p> “我?guī)煹懿〕眨叶▽⑶V雙手送上?!?p> 簾后女子沉吟半晌,“你且讓你師弟將手伸進來。”
令狐沖看了眼陳浩,得到允許之后慢慢地伸出了右手探入簾中。
一會之后,令狐沖抽回手,心中有些疑惑,剛剛的觸感不像是一個老婆婆的手啊。
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女子徐徐開口,“你師弟體內(nèi)多種真氣駁雜,相互沖突,這絕非普通病理,恕我無能為力。”
陳浩點點頭,這任盈盈無法醫(yī)治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不過她年紀輕輕見識倒是不俗,居然能看出癥狀所在。
“不過”任盈盈話鋒一轉(zhuǎn),“我認識一位醫(yī)道大家,他興許能治好此病,要是連他也治不好的話,那這世上恐怕無人可治了?!?p> 陳浩知曉她口中的醫(yī)道大家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平一指,當即應道,“麻煩婆婆幫忙引薦一下?!?p> “不必如此麻煩?!?p> 簾后的女子似是擺了擺手,“你我之間算是交易,你將下榻之所告知于我,我會讓他前去尋你?!?p> “不過你師弟的病過于復雜,想來此次需得耗費不少人力物力,所以我想再跟你商量一下后續(xù)?!?p> 女子對令狐沖說道,“令狐少俠,可否請你先出去等候,我和你師兄有事相商。”
“師兄,我”令狐沖看向了陳浩。
“去吧,我不會有事的。”陳浩點頭應允道。
待得令狐沖出去后,簾后的女子坐直了身體,鄭重道,
“此次救治你師弟的耗費均可由我所出,那本曲譜你也可以自己珍藏不必給我,但日后我需你幫我做一件事情?!?p> “只要你答應這點,我立馬廣邀江湖好友一同來為你師弟診治。”
陳浩微瞇雙眼,“什么事?!?p> 女子輕笑兩聲,“放心,絕不會讓你做傷天害理之事,到時你便知曉了。”
“而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只能祝你師弟吉人自有天相了?!?p> “陳少俠,你師弟的命可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可得好好思量清楚?!?p> 怪不得她要提前支走令狐沖,不然以令狐沖的脾氣定不會讓她威脅自己,多半就不治了。
陳浩轉(zhuǎn)念便知她口中所言之事多半是日后去杭州搭救她的父親任我行,不過這事也可以答應下來,先不談之后去救任我行時自身武功進境會到何處,即便自己仍舊不敵任我行那也無礙,自己提前把風清揚帶在身邊就好了。
被囚禁了二十余年的任我行如何打得過天天吃好喝好睡好的風清揚。
而且要是平一指也救不好令狐沖,那就得籌謀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了,因此這事不用拒絕。
“此事我應下了。”陳浩點頭應道。
“不過,前提是你們得治好我?guī)煹堋!敝魏昧俗匀灰磺泻谜f,治不好自己也懶得搭理她。
女子語帶喜色,“陳少俠放心便是,我自當竭盡全力?!?p> 事情已經(jīng)說定,多留無益,陳浩便告辭離去。
一路上,令狐沖好奇地不停追問著婆婆和師兄到底商議了何事,陳浩只是笑而不語。
兩人回到客棧,剛吃完午飯沒多久,就有一頭戴方巾,身著儒袍的儒雅中年尋了上來。
“哪位是令狐沖令狐公子?”
令狐沖連忙站了起來,“我是,您是?”
中年笑了笑,“我是平一指,受人相托前來替令狐公子診治?!?p> “噢噢噢”令狐沖連忙恭敬抱拳,“原來是江湖名醫(yī)平一指平大夫,久仰久仰?!?p> “平大夫,我和我?guī)熜执蚵犃撕镁媚愕南ⅲ家詾槟悴辉诼尻柫?,沒想到你就出現(xiàn)了?!?p> 平一指指了指自己臉,“這些日子在替一個姑娘做臉上的調(diào)整,所以尋了一個僻靜地方,倒是讓二位少俠久等了?!?p> 陳浩和令狐沖相視一眼,不會是藍鳳凰吧,早知道藍鳳凰有這等尋人本事,當時就不應該分開。
平一指見師兄弟二人吃得差不多了,詢問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要不尋個僻靜的地方讓我為令狐公子細細查探一番如何?”
“依先生意思便可?!?p> 平一指背著雙手走在前,兩人跟在其后,很快就出了城,七繞八繞地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農(nóng)家院落。
“這里便是我近些日子隱居的場所了,寒舍簡陋,還望不要見怪?!逼揭恢缚蜌饬藬?shù)聲。
“雖是陋室,惟吾德馨嘛。”令狐沖嘿嘿笑道,“這院子原本簡陋,可是有了平大夫您,那不就蓬蓽生輝了?!?p> “哈哈哈哈,令狐兄弟當真是個妙人。”
眾人談笑間,屋內(nèi)突然跑出來一個頭纏面紗的怪人,見到平一指連忙叫了起來,
“平大夫,你怎么就突然出去了,我這臉上火辣辣的疼啊。”
平一指對著身旁兩人開口介紹道,“這就是我說的找我做臉的那位人士。”
然后對著怪人說道,“疼是正常的,我為了給你臉矯正形狀,用剔骨刀剔去了多余血肉,自然會有疼痛感,過得數(shù)日便好了?!?p> “可我忍不住去抓啊,平大夫你快幫幫我,有沒有什么辦法緩解一下。”
“辦法嘛,自然是有的”平一指皺眉想了想,“可是這都不利于你以后的恢復,你確定要我使用藥物幫你止疼?”
“啊”聽聞會影響以后,那怪人連連搖頭,“算了算了不用了,我能忍?!?p> 簡單說服怪人后,平一指悄悄松了口氣,他剛剛確實是臨時接到命令然后直接離去的,按照醫(yī)書上所說,在臉上動完刀子后需要外敷藥物來減緩疼痛,不過他去的匆忙,直接跳過了這步進行了封裝。
不過既然漏了此環(huán)節(jié),那便跳過吧,反正也無人知曉。
“呃,藍鳳凰,你來得正好”平一指指了指陳浩二人,“你快去將屋子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整理一下,我等會要給這位兄弟治病?!?p> “哦哦好的”原來這怪人竟是藍鳳凰。
“你…你是藍姑娘?!绷詈鼪_眨了眨眼睛。
藍鳳凰之前注意力都在平一指身上,聽到令狐沖發(fā)聲才注意到身后兩人。
“哎喲,原來是你們啊,真是好巧啊?!彼{鳳凰叫道,“我在這里好幾天了都沒見你們來,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p> 平一指好奇道,“你們之前認識?”
令狐沖點點頭,“之前在路上撞見過一次,算是萍水相逢的友人罷?!?p> 眾人寒暄幾句,藍鳳凰乖乖的進去收拾了屋子,之后平一指開始為令狐沖進行了第一次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