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的出現(xiàn)并未掀起太大的波瀾,戚容珩知曉了也只當不知曉,也未同遲紜說那批命之事,其實起初也不是沒想過要告訴她,但后來一想其實也沒必要,但他不知的是遲紜知曉的得可比他早多了。
茗云館的人對遲紜親自動手解決了一個僧人之事也都是緘口不談,雖說是有些驚訝于遲紜此般舉動,但卻都莫名的相信她是有理由的,遲紜又何嘗不是信任他們才選擇在茗云館動手呢。
而在處理元平這日遲紜也得了一個自家的消息,趙全明說暄州茗云館的掌柜莫簡遞了辭信,說是有要事去處理將云城事宜都交給了副掌柜打理,也說自己很有可能不再回去讓趙全明再尋一可靠之人接了掌柜的位置。
當初是趙全明救了莫簡,莫簡也心甘情愿留在茗云館,但卻是只字不提自己為何性命攸關(guān)身上又藏著些什么秘密,頗有些和趙全明一樣打算在茗云館待到茗云館沒了一樣,如今突然辭別倒是讓趙全明有些意外,遲紜雖也不知莫簡有何要事,卻知曉他是有大才之人,在她茗云館當一個小小掌柜的確是屈才,便也只讓趙全明再尋一人派去暄州未再過問。
接下來的日子都尚算平靜,朝臣們對皇陵修繕一事已經(jīng)坦然接受不再抵抗,國庫的銀子如流水一樣往外撥,戶部是一筆又一筆的記,遲惟運每日里嘆的氣比之前只多不少,到現(xiàn)在官員們的俸祿也都少了三分之一,唯獨宮里頭依舊奢靡。
不過老太后也病了有些日子,太醫(yī)一個個搖著頭走出康壽宮,也不知還熬不熬的過這個年,華明淵對老太后倒還有幾份真情在,吩咐太醫(yī)就算用盡珍貴名藥也要讓老太后過了這個年,太醫(yī)院自也是盡力而為了,畢竟也都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了這個年。
二十三開始朝中便封了印休年,遲惟運這也核算完最后一筆撥銀也終于得了閑,但也不知為何一直放不下心總覺有些什么事要發(fā)生一般,才回府便將遲昂杰叫去了書房。
父子倆在里頭說了些什么其余人不知曉但遲紜卻是知曉的,遲惟運言道如今四軍糧餉皆減了去,若是北堯和東榮此時乘虛而入怕是江山難安,他十分清楚現(xiàn)在的再撐不起任何一場戰(zhàn)役,也一直糾結(jié)于之前遲紜所說的明主是何人,他觀瞧了這般久,卻就在這一日不知為何忽而想了個明白。
他問遲昂杰若是戚容珩要奪華家江山有幾分勝算。
話剛?cè)攵鷷r遲昂杰心下不由一顫,隨后未有驚詫的回了一句“若還是這般境況下去怕是能有八九分”,一句話便是擺明了自己早有此意的心思,遲惟運沉凝了許久才再次看向自己這個兒子,已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會問自己如何行事的少年了。
晚間在夕云閣遲昂杰同遲紜說起這事兒,他也道不知自己這個父親是怎么突然間將局勢看了個明白,遲紜卻是為其解了惑。
“前兩日夜里他造訪了父親的書房。”
只這一句遲昂杰腦子便轉(zhuǎn)過了彎來,他當初還不是只見過那人一面就入了這謀逆的陣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自己和遲紜暗示過不知幾回的父親如此便也就不奇怪了,也難怪這兩日自己父親瞧著心不在焉,就連昨日上馬車時連矮梯都踩空險些摔了,最后遲昂杰也只說自己身在遲家卻不知遲家事,讓遲紜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頭去……
其實戚容珩要與遲惟運開誠布公她也是沒想到的,她是覺得這還尚早了一些,畢竟她是打算著讓遲惟運見過戚容珩“慷慨解囊”后才談此事,也是覺得這般穩(wěn)妥一些,但戚容珩自己有打算她當也不能攔著便也由著他去了,左右最后都是一條道。
不過她不知道戚容珩到底和遲惟運談了些什么,但看遲惟運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來是知道了前國公爺?shù)呐f事,應(yīng)該前國公世子和國公夫人的事兒也稍有透露。
其實光是這樁舊事便已是能讓遲惟運對這個帝王徹底心灰意冷了,再觀瞧這些年來帝王的所作所為,他遲早會要另投明主,如今只不過是這明主自己走到他跟前問他要不要一同前行而已,他久經(jīng)朝堂磨礪慣來行事謹小慎微,到了這般年紀想要搏一搏卻也是沒有錯的。
此之一來尚書府就算是盡數(shù)歸攏到了國公府陣營,封印過后第二夜戚容珩再度輕車熟路來到夕云閣時遲紜也已經(jīng)備好了茶水遞到了他的面前。
“愿小國公爺旗開馬到?!?p> 茶盞中的熱氣氤氳了女子的秀美的面龐,戚容珩伸手接過一飲而下,隨后眉目含笑回道,“當如卿所愿?!?p> 話音落下戚容珩便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往外走,這架勢就跟走在自己家中一樣,遲紜看著他的背影也是緩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也只道這人一如既往的自信不疑……
書房之中遲惟運一直在來回的踱步,倒是遲昂杰坐在那穩(wěn)如一座鐘,等到書房門被推開才從座上站起身來相迎,走到那廂的遲惟運聽著動靜也慌促迎來。
因著戚容珩早打過招呼說今日要來聽聽遲惟運的想法,是以遲惟運將觀墨觀硯和伺候書房的下人都吩咐了出去,但一直都怕戚容珩來又怕他不來,現(xiàn)在見著人了也不知為何就放下了心。
按著身份遲惟運也要將戚容珩奉至上座,但戚容珩自己隨意尋了一方座便坐了,遲惟運和遲昂杰卻是站在那并未坐下,不為其他,只為著今日他們主要目的是表忠心。
三人書房相談,夕云閣內(nèi)遲紜閑適得很,畢竟結(jié)局都已經(jīng)擺在那兒了,她實在是無需操心,但小半個時辰后見著遲昂杰到了自己的夕云閣且身后并未再有人時遲紜便覺察出了些不對勁來。
瞧出她是在等戚容珩,遲昂杰便自尋了座坐下喝了盞茶隨后才解釋道,“他與父親另有話要說,瞧那情形一時半刻還到不了?!?p> 聞此言遲紜更加疑惑,按理來說現(xiàn)在的情形不至于讓遲昂杰回避,有何事是需要避開遲昂杰談?wù)摰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