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度翩翩幾人自遠(yuǎn)向近而來,各有各的風(fēng)姿,戚容珩少著淺裝,月藍(lán)勁裝讓他少了些為將時(shí)的冷厲凜凜而多了些霞姿月韻的少年氣,其旁沈辰昭一襲絳紅勁裝干練利落,亦是神采奕奕。
后頭靛青勁裝的司徒衡照例握著那柄折扇,不時(shí)對看座上的姑娘挑眉撩撥,惹得一眾姑娘俏紅了臉別開了眼,袁沛洲是一襲墨藍(lán)勁裝,平日里向來是素色加身的他今日又是多了一分沉穩(wěn)孤傲。
盛京城最為俊朗的四公子款款而行,可算是惹得了不少注目,大膽些的姑娘也不錯(cuò)目,害羞的姑娘家便偶看那么一眼,卻也是芳心微漾,不過離得遲紜近的姑娘在看見戚容珩時(shí)便是面色有些古怪了,除了看看那養(yǎng)眼的四人,還捎帶往遲紜幾人所在看幾眼。
打一開始遲紜就知道這些個(gè)閑著沒事干的小姐會尋得此事來言說一番,卻是未想到有人尋釁尋的如此快……
“遲小姐莫不是在珩哥哥的營帳安了眼線特意去打探他穿的什么樣式的衣裳?昨日便算了,今日竟還是如此不知羞臊!”
快聽膩了的嬌蠻之聲再度響起在遲紜幾人耳邊,但遲紜和沈歸音看都未往她那看,倒是袁如裳轉(zhuǎn)了頭去看,但人已經(jīng)到了幾人看座內(nèi)。
女子煙霞色的騎裝本是颯爽英姿,但被那一張奚落滿滿的臉襯得便是沒那么好看了,遲紜緩緩抬眸向她看去,就那么輕輕淡淡的看著,“高小姐的眼睛倒是也好生看著些,現(xiàn)在可是我先坐在了此。”
來人正是高錦,她比遲紜來得早些,在遲紜來的時(shí)候便注意到遲紜的去向,自也看清她穿的什么,本也是無甚在意,但在看見戚容珩時(shí)便立即起身往遲紜這兒來了,她只覺得是遲紜去打探了戚容珩今日穿的什么樣式的衣裳,卻忘記了昨日是戚容珩將遲紜攔住說了一番話。
“那又如何,誰知道你是不是那等心機(jī)小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引得珩哥哥來看你了?”高錦輕哼了一聲,那副模樣著實(shí)像個(gè)來教訓(xùn)外室的正室夫人。
“我只是一介朝臣之女,高小姐都做不到的事,何嘗就覺得我能做到?況且也不見得人人都如高小姐一般對小國公爺情有獨(dú)鐘?!边@么一番接一番的鬧騰遲紜著實(shí)也是有些不耐煩,也怪她昨晚忘記提醒戚容珩一句。
這最后一句話簡直是將高錦的心事翻了個(gè)徹底,盛京城幾乎人人都知道她對戚容珩情根深種,卻也人人都知道戚容珩對她冷然處之,前日戚容珩冷言于她,昨日他便當(dāng)著眾人面對遲紜笑眼有加,現(xiàn)在遲紜還告訴她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般喜歡戚容珩,是不是在說遲紜對戚容珩并無那份心思?
思及此高錦又是一聲冷哼,“最好是如此,今日是最后一次,如若再讓本小姐知道你對珩哥哥有些什么心思,本小姐就當(dāng)真不留情面了!”
又是“不留情面”四字,遲紜在心里輕嘆口氣又多記了一筆戚容珩的帳,隨后才忍著不耐道,“我看著高小姐的眼睛好著呢,怎么還不識黑白了?我未尋小國公爺說過一句話,也未問他要過一樣?xùn)|西,更未與他提不要將獵物送予旁的小姐,高小姐從何處看到我對小國公爺有心思了?”
這一句接一句,高錦的臉色是愈發(fā)的不好,聽到最后高錦已然是橫眉一挑,“你……”
話未說完高錦已然是有些氣不過,抬手便欲往遲紜的臉上來,一旁看熱鬧的那些個(gè)人都詫異,袁如裳和沈歸音也一驚立刻起身要攔,遲紜倒是動也未動,她知道高錦的手挨不到她的臉,也知道有人不會讓高錦在如此場合下打她。
事實(shí)也正如她所想,高錦的手到一半時(shí)便被人握了手腕拉下,眾人都舒了口氣,也都往拉著高錦的那人看去,高錦被攔下也側(cè)目想看看是誰多管閑事,卻在看到來人那一刻便歇了氣,老老實(shí)實(shí)的喚了聲“母親”。
來的是永毅侯夫人,她和永毅侯寵高錦這個(gè)女兒是盛京城都知道的事,她其實(shí)早在聽說高錦來尋遲紜時(shí)便跟了過來,卻一直在簾后未出來,這會兒見著高錦要在這般場合動手才出來攔上一攔,免得失了永毅侯府體面,也為了不被帝王不喜。
永毅侯夫人以為自己躲的甚好,卻不知遲紜一早就看見了她露在外頭的一小處裙角,所以遲紜知道自己不會被打,況且今日這日子被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還能讓高錦長長記性以后不敢再招惹與她,但奈何情況還是偏向了前者。
“小女任性,還希望遲小姐不要介意?!庇酪愫罘蛉硕酥荒槾群偷男粗t紜道,但那姿態(tài)確是沒有分毫替高錦致歉的意思,顯然只是想息事寧人而已。
見此情形遲紜也柔柔一笑,極為有禮的福了一福,隨后直視永毅侯夫人道,“多謝夫人施以援手,不然以小女子的身子怕是挨不起令嬡這一巴掌?!?p> 不管是跟高錦對峙,還是現(xiàn)在跟永毅侯夫人行禮道謝,遲紜的語氣一直都未有什么變化,看著面前這個(gè)看似柔弱卻得理不饒的姑娘,永毅侯夫人面上笑淡了些許,隨口看向高錦道,“錦兒,同遲小姐道歉?!?p> 是不容置疑的語氣,高錦雖心下很是不解,但還是強(qiáng)壓下心中的不忿看向遲紜敷衍的道了一句“方才多有失禮遲小姐勿怪”,永毅侯夫人這才又笑看著遲紜,那意味不言而喻。
“無事,不過高小姐以后還是克制一下自己的氣性,也免得生出什么事端來,”遲紜淺笑著回答,隨后又看向永毅侯夫人,“夫人說可是這般道理?”
要說治高錦遲紜有的是辦法,只是沒那么多工夫理會她那些小孩子氣性,現(xiàn)在對永毅侯夫人說了才能永絕后患,這也是為何她方才一直激高錦動手,要的便是讓永毅侯夫人出來。
少女笑顏淺淺,看著柔柔弱弱如一朵嬌花,但那眉眼間的堅(jiān)韌和不可退讓卻是不可忽視,永毅侯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以一笑后示意高錦隨來后便轉(zhuǎn)身離去,高錦狠狠的看了眼遲紜后也甩袖離去,這場鬧劇才算就此平息。
遲紜宛若無事發(fā)生一般坐下,一直未開口的袁如裳和沈歸音相視一眼后搖了搖頭,她們是做不來遲紜這般派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