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舊朝寶藏在盛州寧佑寧臨山中,但那座山山路崎嶇復(fù)雜,山中樹木也繁雜,懸崖峭壁也頗多,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其中,華明淵派出去的人才尋了那么久,如今可算是尋到了寧佑來了。
但若是按著他們的速度怕是還得半月一月的才能找到寧臨山去,進(jìn)了寧臨山?jīng)]有半月也還是尋不到,奉旨暗派出來尋的明衛(wèi)和禁衛(wèi)軍亦是每天愁的不行,現(xiàn)如今好不容易將范圍縮小在了寧佑,但看著寧佑一座座的山又是開始發(fā)愁了。
但他們只愁了三日,便聽得寧佑百姓口中傳言說寧臨山上好像有些不尋常,說是有人在山中拾得了一件寶貝賣了好幾百兩銀子,這話一傳到他們耳朵里便是不得了的消息了,不管夜色將臨便進(jìn)了寧臨山。
那幾個說閑話的百姓還告訴了他們是誰拾得了那幾百兩的寶貝,他們讓那人帶路尋去,直到那人再無作用便將其一刀了結(jié),那人平日里也是個作惡多端身上背了兩條人命的,臨死之前還拿著幾百兩瀟灑快活了幾日,這么死也不算可憐了。
一行人尋了一夜,一直尋到破曉天明之時,有人眼尖看到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似是土比旁邊的土要松一些,喚了同伴再深入查探,便是順利尋到了寶藏入口所在,一行人喜不自勝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回去復(fù)命,卻在入得地宮后都傻了眼。
入眼是空空蕩蕩,連墻上那些雕畫都是殘缺不堪,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原處,許久許久才有人回過神來不信邪的將地宮都走了個遍,但除了一錠黃金之外再無所獲。
為首的領(lǐng)頭拿著那錠黃金看了許久,最后才接受了寶藏已空這個事實,最后沉沉的下令回京,眾人來的有多興奮,回的就有多喪氣。
初九晚間這個消息終是傳到了華明淵的耳朵里,彼時華明淵正在承秀殿里與寧如姒喝酒作樂,聽得全榮來報說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京求見便撇下寧如姒回了勤政殿。
本以為帶回來的會是好消息,卻哪知得了一個傳說價值一國的寶藏如今只剩下了一錠黃金的消息,當(dāng)時就險些有些站不穩(wěn),全榮眼疾手快上去攙著,將華明淵緊攥在自己手上的痛感受得明顯。
對這個寶藏華明淵尋了幾十年,去尋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他想到的可能只是在他有生之年尋不到,也可能淵武帝并未留下多少,但卻沒想到現(xiàn)在的境況,但又能如何?
此事是氣,但卻是也無能為力,將那些人揮退之后沉沉嘆了口氣坐回了御座,不知怎的,他總覺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思南閣的人辦事利落的很,說三日就三日,甚至沒到三日就將那處地的東西多半搬回了思南閣,還有一些大物事便藏到了別處,而那墻是顏阾吩咐砸了的,畢竟要制造一些假象來掩人耳目的。
而他們也自然親眼見到了那些人看見那處空無一物后的神情,戚容珩也親眼看到了華明淵的失落,這心情頓時便好了不少,出了宮也還不忘去趟尚書府跟遲紜講講這個笑話,也說到了明日去往圍場一事。
歷朝秋狝都在離京城六十里的盛南圍場,今年也不例外,帝王御駕從宮中宗廟始行,沿道肅清街道官員車架從宮門處便林立,御駕先行朝臣隨后從遷至門出,酉時到得三十里處的行宮暫歇,第二日再行至盛南圍場。
這去的途中自然是不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只能是在圍獵開始后的三日還有回來時的行宮中有事發(fā)生,且與戚容珩脫不了干系。
華明淵打的什么主意戚容珩和遲紜心知肚明,前面他已經(jīng)有好幾回未能置戚容珩于死地,這回便是得下更狠的手了,但二人都不懼。
戚容珩不懼是因為他能看透華明淵的心思,知道如何躲他那些陰謀詭計,而遲紜卻是另一方面的不懼,她已經(jīng)同鐘為見過面了。
在知道華明淵將明恒派出來時遲紜就已經(jīng)開始命人去尋鐘為,但鐘為之前未在京中,這幾日可算趕了回來也被遲紜的人攔住,遲紜昨日與之見的面談的話放的心。
雖說不過才一日,但她有把握讓明恒對戚容珩下不去手,也有把握就此將這個后患給鏟除,還是借華明淵的手,除了他最得意的手下人。
此事遲紜未與戚容珩講,一是因為她實是不知該如何同戚容珩解釋自己如何知曉的這些,二是因為老祖和宴辭清都對她囑咐過若是想要戚容珩順利成事,便不得對其說這些,這是遲紜最在意的,當(dāng)然就會選擇不與他說了。
而她與鐘為的見面也是極為小心的,鐘為至今還不知道捏著自己把柄的人是誰,而且還被對方威脅走了三千兩銀子,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也不盡然,畢竟這件事也是對他身后的主子有利無害的……
第二日天方明時遲家門前便有兩輛馬車王宮門那處去,宮門外各府馬車整齊列在道旁,馬車旁都站著朝服穿戴整齊的朝臣一邊看著宮門一邊小聲相談,各府的家眷也安安靜靜的立在其后等著。
為首的便是國公府的馬車,但馬車旁并未見著有戚容珩的身影,眾人也見怪不怪,畢竟這盛朝唯一一位國公有些特例也不算怪事,帝王這會兒還并不會出宮門,他哪怕在遠(yuǎn)遠(yuǎn)看見御駕時再下來都沒人說道。
宮內(nèi)宗廟華明淵帶著華沅惟和華沅宇燃香祈愿一應(yīng)禮數(shù),完畢后乘上御輦向?qū)m外而去,將到宮門時宮門外一直注意著的云朗后撤了幾步到馬車旁小聲低語了一句,隨后便見得戚容珩從馬車內(nèi)出來立到了一旁,神情淡漠好似毫不在意。
御駕行來,宮門處的太監(jiān)高唱過后鼓聲齊鳴,眾人皆躬身低頭相迎,御駕到得宮門處停下片刻,禁衛(wèi)軍左衛(wèi)將軍稟得事宜退下,太監(jiān)又唱過一句“啟行”,御駕再起,眾臣齊齊應(yīng)下,鼓聲再起,眾人皆上了馬車等候隨行。
帝王在前,其后為宮妃和皇子車架,再之后便是戚容珩和幾位侯爺?shù)能嚰?,一輛輛馬車隨上隊伍往京城南門遷至門去,此次秋狝之途便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