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就是奇妙的很,有時候什么都不用說就能和誰心有靈犀,比如現(xiàn)在遲紜眼前的一幕。
她說遲昂杰怎么無緣無故要來她這喝茶,敢情是來這兒見正光明正大坐在她院里頭不請自來的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那根線那個橋呢?!痹谶M(jìn)院門之時遲紜忍不住吐露心聲。
遲昂杰卻好似并不覺有何,神情淡淡的答,“府門一見,我猜他會來?!?p> 聞言遲紜硬扯出一笑,“真是好一個心有靈犀,還拉我的新茶做靶子?!奔仁侨绱撕V定,方才何必一路搪塞她!她又不是不讓他見!
“早些見了,也好早些讓你松快些?!?p> 又是不輕不癢的一句話,遲紜正欲再回,卻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快到了戚容珩跟前,便將話咽了回去隨同遲昂杰一同行了禮。
平日里她是不會同戚容珩行禮的,戚容珩也不會讓,她行了也會躲開不會受著,她也就不勉強,可今日若是不行這個禮,怕是自己會被當(dāng)小孩教訓(xùn)一番了。
“不用多禮,”戚容珩和笑著頷首,看了一眼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遲紜后正眼看向了遲昂杰,“早聽聞小遲大人通時合變,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不敢當(dāng),還是小國公爺有勇有謀令人敬仰。”遲昂杰亦是和顏悅色的恭維了回去。
這氣氛著實算不錯,但遲紜在一旁總覺得自己像個多余的……
“院中人多口雜,兩位還是進(jìn)屋說的好?!奔仁窃谧约旱牡乇P上,遲紜自是要將這兩位客人給招呼周全了。
戚容珩和遲昂杰自也贊同,兩人并肩往屋里去了,遲紜走在后頭看著兩人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劍拔弩張的硝煙味!遲紜微微睜大雙眼,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這兩人之間為何會出現(xiàn)硝煙味。
入了屋兩人互相謙讓了一番入座,搞的好像兩人都是這屋子的主人一樣,可明明真正的主人就在他們后頭,一臉疑惑又無奈的看著他們,好在兩個人都不是喜歡磨蹭的,最后還是以戚容珩先坐下結(jié)束回合,遲昂杰得以穩(wěn)住了半個主人的位置。
兩個幼稚鬼!遲紜心中暗自腹誹,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將芷琴方才準(zhǔn)備好的那些東西都一件一件拿上了案桌布置好,又默默的干著自己的本分活。
那兩人看著遲紜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個是打心里欣賞遲紜的一舉一動,一個卻是在驚奇遲紜面對對方的自然,和對方對遲紜如此之信任。
“我這不是茶館,兩位還是早些完事的好。”遲紜將兩杯茶分別遞給了兩人催促著,對這兩人久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作茶的舉動實是無法理解,未經(jīng)她同意到她這兒來就算了,還磨磨蹭蹭不像話,她和戚容珩之間都未曾耽誤那么久過。
經(jīng)遲紜這么一出聲,兩人不約而同的轉(zhuǎn)回了視線,既是要主動投誠,自然是投誠的一方先開口。
“吏部如今尚算穩(wěn)妥,只不過尚書大人八成是等著入八皇子陣營的,現(xiàn)今太子之勢已經(jīng)消散殆盡,有著和親在,三皇子也基本無緣那個位子,剩下幾個人中不知誰是小國公爺?shù)南乱徊酱蛩悖俊边t昂杰說完抬眼看著正悠然品著茶的戚容珩。
“這可是新出的淇風(fēng)?”戚容珩卻是未先答遲昂杰的話,反而看著遲紜問道。
此時遲昂杰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喝的竟是淇風(fēng),心中愣了一瞬后便許多東西都豁然開朗,他說為何這些年遲紜出府專去茶館,去的最多的便是與皇室有生意的茗云館,他說為何這些年明明趙念蓉克扣了夕云閣,遲紜卻還能吃穿用度不比誰差,他說為何他頭回來時遲紜為何對他說的淇風(fēng)一點興趣也無的樣子……原來,原來如此。
再一怔,便是明白戚容珩話中有話,他從入院開始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告訴戚容珩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全心臣服與他,無論是宣誓主權(quán)還是與之不露聲色的爭鋒相對,他都以為自己成功了,卻哪知自己早就被看穿了,只是還未被說破而已。
兩人相對而坐卻連喝下的茶都不知是什么,還談什么心無波瀾?
“新茶雖好,卻免不得還是要等一等放一放,才能是最好的滋味?!边t紜瞧了一眼正看著自己杯盞的遲昂杰,嘴角漫上一抹笑,今日這新茶,該是滋味漲了一大截了……
戚容珩聞言也了然的笑了笑,待放下杯盞才漸漸收回,心中有數(shù)的看著遲昂杰道,“遲公子莫要操之過急,這事兒若是湊在了一堆反而容易讓人狗急跳墻,你說是與不是?”
聽似平淡的語氣,卻讓遲昂杰心中莫名的掀起波瀾來,一為自己現(xiàn)在所做之事,二為面前這人的字里行間便透出來的運籌帷幄。
本身在見戚容珩之前,遲昂杰心里還是有著些躊躇的,畢竟這樣的事一般人要么畏畏縮縮躊躇不前,要么就是容易沉不住氣容易露出馬腳,就例如才倒下的太子,還有哪個還未起勢就被牽著鼻子走的皇子,可面前這人,卻將此事說的光明正大,做的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然,這其中不排外那個足以讓他如此的理由,換做誰怕是都咽不下這口惡氣吧……
“倒是在下沖莽了,日后小國公爺若是有何吩咐,在下定當(dāng)效勞?!?p> 遲昂杰說著低下頭合手揖禮,態(tài)度明顯與之前有了差別,戚容珩和遲紜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明了。
上回遲昂杰與遲紜說要見戚容珩時她就知曉他沒那么容易就對戚容珩信服,所以也未曾多言,她也與戚容珩說過此事,戚容珩也說這么些年看下來遲昂杰確是個有自己野心的人。
他想往上走,也不甘屈居人下,不然不會年紀(jì)輕輕的就坐上了侍郎之位,如今這關(guān)頭,他自然要擇一位明主跟隨,看了也許久,也看出來了那些人定非最后贏家,所以才帶著自己父親一齊未曾站隊,可觀望得越久,便會有些心急。
他之所以如此快的投誠戚容珩,便是戚容珩滿足了他心目中主君的所有模樣——隱忍卻不怯懦,懂籌謀卻不狂妄,對目標(biāo)堅決不會放手。
誰又能知道,現(xiàn)今坐在這小小案桌前的三人,將來,哦不,現(xiàn)在正在讓這個盛朝乃至四國江湖發(fā)生多大的變化呢……
勤小漾
出現(xiàn)奇奇怪怪的CP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