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次遇見
“嘿,你們聽說了嗎?廬陵山又改朝換代了?!?p> “陽清師尊聽說濫殺成性被制服,現(xiàn)在新任師尊是原先一個極不起眼的弟子——拂曉?!?p> “是啊!這廬陵山自古以來,我們對它所知甚少,沒想到這陣子,消息卻傳得滿天飛?!?p> “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子是怎么當(dāng)上師尊的?!?p> “對啊!不過我聽說好像是這個女子身上有個奇寶.......”
......
坊間又開始了對廬陵山傳聞的新一輪探討,大家紛紛把自己知道的只言片語拿來分享,企圖可以拼湊出完整的事件。奈何消息太碎,因而大家討論的熱情一點不減。
而此時,一位翩翩公子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正在這坊間行走,只見他一襲白衣,飄飄然,與這世間人格格不入。貌似漫無目的地閑逛,實則耳朵里一旦聽到和廬陵山有關(guān)的消息,就分外在心。時而眉頭微蹙,時而喜笑顏開,時而面色凝重......
熙湖洞外,是百畝荷塘,此時正是荷花盛開之際,千姿百態(tài),望去這一片塘,身心之迂拙便會被一層層滌蕩。明煦道長最愛荷,這一片荷塘也是他自己栽種。栽種之中,他亦是布法,誰若想要來到熙湖洞,便要踏過這百畝荷塘,而如若此人戾氣過重,他便會被困于其間一定時日。具體多久,看他身上的戾氣情況,直到被洗滌干凈,才能脫困。
明煦道長歷來愛去凡間閑游,說是閑游,其實是想著實現(xiàn)畢生夙愿——度化眾生。而今日在坊間所聽聞的消息,著實讓明煦道長有些困惑,回到熙湖洞,望著荷塘一直發(fā)呆。
熙湖洞距離廬陵山不遠(yuǎn),若說走路,大概就是一天的時間即可到;若是駕云,也只消片刻便到。可明煦道長細(xì)細(xì)回想,發(fā)現(xiàn)自己已有五年時間未曾踏入廬陵山境地。
雖然離得很近,可是廬陵山的消息從來都傳不到熙湖洞。只因五年前明煦與陽清之間的一場對決,致使雙方陷入僵局,老死不相往來。
明煦修行仙法其實也是重在修心,而修心可以讓一個人置身物外,不受限制。陽清的捻心決亦是她能名揚天下的拿手好戲。
陽清聽聞明煦僅靠一片荷塘,一日之內(nèi)就度化了數(shù)百人,心中自是不服。同是修心,她不信對方已經(jīng)可以超過自己如此之多,向來自負(fù)的陽清便來尋釁,要與明煦一決高下。
那一日,明煦立于荷塘前,兩眼望著遠(yuǎn)方,只見一襲青衣,手持長劍,踏荷而來。明煦還是不慌不亂,雙手垂于背后,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陽清終究沒能來到明煦身前,原來她竟被這一片荷塘所困。
“明煦!你這個卑鄙小人!我今日是光明正大與你一戰(zhàn)!你又為何要使用這等伎倆困我于此!”陽清在自我無法解困的局中,有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奮力地吶喊道。
明煦聽此謾罵,嘴角竟掛起更深的笑意,飛身來到陽清身邊,明煦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陽清,你亦修習(xí)心經(jīng),奈何這點沒看破?”
陽清全身氣力似乎被抽離掉了,可她還是奮力喊道:“莫要拐彎抹角!我有何沒看透?”
明煦理理衣袖,緩緩道:“困住你的是你自己的心魔?。⌒扌行姆?,切記不能過于爭強好勝,不要仍重身外之名、物。這些仍是你的弱點,故你沒有飛過這片荷塘,被困于此?!?p> 陽清此時癱軟在一片荷心,全身冷汗冒個不停,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她乞求道:“放我出去,你若放我出去,我便不再來尋事,你我各自安好?!?p> 明煦自知陽清心高氣傲,果是被滌蕩為一片赤誠初心,也恐非一日兩日之功。廬陵山萬年名聲,若毀于她身,勢必讓她心魔愈盛。于是,明煦就打破陣法,陽清倒在明煦懷中,明煦就送陽清回到了廬陵山,并告訴眾弟子:“你們師尊今日偶感風(fēng)寒,身體不適,我在路上偶然遇見,便送了回來?!?p> 再次聽到陽清的消息,就是陽清向熙湖洞宣告,兩個門派自此結(jié)仇。陽清向弟子說明:“如若有誰敢講我廬陵山的消息透露半分給熙湖洞,那么將被誅心。”
因而,當(dāng)明煦聽說陽清已經(jīng)被取而代之之時,竟有些五味雜陳,感觸頗多。想昔日之叱咤風(fēng)云人物,竟然倒臺,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有同修之誼,明煦認(rèn)為自己有必要去廬陵山看看,以辯真?zhèn)危吘狗婚g所傳,并不可全然相信。
“道長,該用膳了?!毙⊥淼馈?p> 明煦這才回過神,理了理袍袖,隨小童往洞內(nèi)走去,繞過千萬重彎道,才來到正廳。明煦愛住在洞中,洞中不僅冬暖夏涼,而且它的樣式可以隨意變換,這千萬重彎道,就像人心之復(fù)雜,想要洞悉人心,其實最開始會有萬千彎道要走,曲曲折折最終才能看透。
明煦簡單吃了一些,便告訴弟子們:“我要再去凡間游歷一番,在我不在時日,你們還需勤修苦練?!?p> 說完,他便向廬陵山而來。這一次他沒有騰云而去,他選擇了步行前往,順便在這路上聽一聽有什么消息。貿(mào)然前往,雖今日之主不是陽清,曾對熙湖洞所定下的規(guī)矩可以放下了,可是他還是不愿直闖。
這一路上,要翻幾座高山,而路上盡是荊棘,全然不可能有人的出沒。廬陵山自古沒有幾人知它真貌,卻原來也是有這般理由的。明煦卻在行間,把這些障礙盡皆掃除,在他看來此行卻也是在修行。
臨近山門,卻才終于見著了些人。原來這些便是前些日子在廬陵山被陽清師尊嚇得落荒而逃的一眾。
明煦上前行禮問道:“冒昧打擾下,各位姑娘,你們這是去廬陵山嗎?”
其中一個面容清秀,著一身白衣的女子,上前答道:“我等原是廬陵山弟子,現(xiàn)是回去?!?p> 明煦繼續(xù)說道:“敢問這廬陵山現(xiàn)今之師尊可還是陽清仙子?”
眾女子見此人談吐不凡,仙氣飄然,遂沒有懷疑其身份,還是那女子回道:“現(xiàn)今師尊乃拂曉?!?p> 明煦拱手道:“感謝姑娘能夠不惜吝教。我聽聞廬陵山日前發(fā)生一場慘案,眾弟子門徒被陽清仙子趕盡殺絕,卻不知是否有此事?。俊?p> “這個人是誰?。俊?p> “他怎么知道我們廬陵山之事?”
“是啊!他是敵是友,尚且分不清楚,還是問清楚再說吧!”
.......
眾女子被明煦問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心中有諸多疑惑,便在一起嘀嘀咕咕。今日她們重回師門,本是欣喜無比,這時候突然遇見這么一個人,還真是有些奇怪。
那女子卻叫道:“莫說了!”然后轉(zhuǎn)身朝明煦回禮道:“明煦前輩,今日前來我處,是有什么事嗎?”
明煦笑道:“你卻如何識我?”
那女子回道:“五年前您送師尊回來時,曾有一面之緣,自是再見略加思索,這才想起尊下乃熙湖洞明煦道長?!?p> 明煦嘆道:“我在坊間聽聞貴處遭逢不測,想來陽清與我亦是舊交,便來看看,到底發(fā)生何事。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那女子道:“我等日前得到消息說陽清師尊已經(jīng)退位,現(xiàn)今是拂曉師妹成為了師尊。日前,陽清師尊魔性大發(fā),屠殺我們諸多弟子,我等都是僥幸逃脫,今日聞師門重興,便要再來此地,重創(chuàng)廬陵山輝煌?!?p> 明煦聽了這番慷慨陳詞,對眼前這一女子也是另眼相待。隨后說道:“我想隨諸位一起前往廬陵殿拜見新師尊,不知可否?”
眾女子你看我,我瞅你,似乎對這個要求還有點無頭緒。
那女子也有些驚疑道:“但陽清師尊曾說不得熙湖洞諸人入我門,雖然現(xiàn)師尊非陽清師尊,可我們對于現(xiàn)下廬陵山的情況也未可知,您若愿與同行,那到時候還得隨機應(yīng)變才行?!?p> 明煦笑道:“絕不亂來,只為求取真相而已?!?p> 眾人一起前行,雖再踏上這片土地已過了月余,可是令她們沒想到的是廬陵山全然沒有一點頹然之氣,相反還是充滿生機,處處都是井井有條。
快至,廬陵宮前,那女子再回頭與明煦叮囑道:“道長,我們也不知道情況,您今日為故友而來,且不可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p> 明煦點頭回應(yīng)。
大殿上,拂曉端坐于上,看到眾師姐師妹歸來,終于見到了人,拂曉激動地就想要跳下去與大家抱作一團,可是紫金葫蘆里傳來了一聲:“穩(wěn)重!”
拂曉又趕緊整理衣襟,又端坐好。
眾弟子倒頭下拜,口中叫道:“師尊千福。”
拂曉又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不適應(yīng)被眾人拜服,她趕緊叫道:“眾師姐師妹,快快起來。你們能來我真的太開心了?!?p> “咳咳.......”
拂曉心里默默念道:知道了,叫我穩(wěn)重唄!哎!真是麻煩??!
眾弟子,抬頭看,此時的拂曉穿著一襲青色華衣,臉上還是未脫稚氣,卻也與以往有所不同,多了幾分莊嚴(yán).......
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眾弟子心中嘆道。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咳——”的聲音,大家都轉(zhuǎn)身朝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