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平靜只是表面上的,白芊芊能感覺到跟在他們身后的不止一波勢力,不過他們不出手,她便也當沒發(fā)現這么些小老鼠。
荀青墨上任的地方淄臨邊疆,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要半月,像他們這樣慢悠悠的,沒有兩個月是到不了的。
十月中旬,路途行了大半,律法和皇權的約束力愈發(fā)的薄弱,最明顯的表現大概就是從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到家家白天夜里都大門緊閉,就算是開門做生意的,天一黑也都關了門。
這樣的情況讓身后的小老鼠越發(fā)躁動起來,路上吃的喝的用的一律是車夫去買,除了出恭,白芊芊對荀青墨幾乎是寸步不離,甚至夜間休息也是內外間。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荀青墨也提出過異議,只是當天夜里窗子就被吹了迷煙,若非是當時白芊芊正好起夜,怕是他就著了道兒了。
對于這事兒,白芊芊沒多說什么,只是那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透出的嘲諷叫他忍不住臉紅。
自此以后,再到夜間她便睡在外間,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傳進里間,又沿著耳畔進入他夢里。
再走幾天,路上匪患猖獗,白芊芊便請了位朋友過來一同護送。
那朋友來得很快,是個一襲白衣的男子,臉上帶著銀質面具,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幽暗深邃,布滿了陰翳。
幾乎是見面的一瞬間,荀青墨就感覺對方對自己并不是很友好,但他看白芊芊的目光又是溫和的,這讓荀青墨覺得自己可能是錯覺,只是心底里到底有了些防備。
白芊芊介紹這位朋友名叫林逸,人稱玉面修羅,在江湖上的名聲并不是很好,但確實是個講道義的人。
林逸是男子,又是友人,接下來自然是他與荀青墨同住,起初荀青墨夜夜防備著,但一連四五日,除了偶爾眼神冰冷之外,林逸都沒什么不對勁的,還殺了幾個夜襲的刺客之后,他也漸漸地放下了心。
有了兩個人輪番護航,十日后荀青墨到了任職的州縣,林逸也提出了辭別。
長山亭前送別,只有一壺烈酒。
酒是林逸先前在路過的小店里買的,入喉火辣辣地,一路燒到胃里,再過一會兒才慢慢有些甘甜的回味。
飲了兩杯,白芊芊雙頰泛上粉紅,眸底波光流轉,已然有了幾分醉態(tài)。
荀青墨見過白芊芊喝酒,雖不說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三兩杯便醉倒,他直覺不對,卻已經來不及做些什么,鐵制折扇已經到了胸前。
他急退兩步,但如何也比不過林逸的速度,眼見衣裳都被劃破,心里一橫干脆就地一滾,亭子空間不大,這一滾直接就從臺階上翻滾下去,卻也讓他成功躲過了一擊。
也許是生死攸關激發(fā)了他的潛能,他飛快地爬起來就跑。
林逸當然不甘心,折扇再次襲來,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折扇旋轉時帶出的赫赫寒風,絲毫不用懷疑下一秒這把曾經斬殺過無數人的折扇就會插入他的后心,也帶走他的生命。
荀青墨沒回頭,只是死命的往前跑。
他不能死!
他還沒查清是誰滅了他家,他還沒給爹娘報仇!
風沙入眼,通紅的眼睛沁出淚光,最后出現了那個笑得惡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