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勝,楚國太子建之子。
當初楚國太子建遭受誣陷,逃亡宋國,宋國發(fā)生華氏之亂,又逃亡鄭國,鄭國人待他十分友好。后前往晉國,與晉國人謀劃襲擊鄭國,因此請求返回鄭國。
鄭國人待太子建如同從前一樣。晉國人派間諜與太子建聯(lián)絡(luò),商議完畢準備返回晉國,約定好了準備襲擊鄭國的日期。
太子建在他的封邑里大肆暴虐,有人告發(fā)太子建,鄭國人因此前來查問,發(fā)現(xiàn)了晉國間諜,于是將太子建殺死。
太子建的兒子名叫勝,在吳國,令尹子西想要將他召回楚國。
葉公(沈諸梁,沈尹戌之子,字子高,因封邑在葉地,自稱葉公,乃是葉姓之祖)表示,我聽聞勝這個人狡詐而好作亂,不會是一個禍害吧!
子西則說,我聽聞勝這個人誠實而勇敢,不做沒有益處的事情。將他安置在邊境上,讓他保衛(wèi)邊疆。
葉公表示,符合仁愛叫做誠信,遵循道義叫做勇敢。我聽說勝這個人務(wù)求實踐諾言,而又遍求不怕死的人,大概是有私心吧?不管什么話都要實踐,這不是誠信,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怕死,這不是勇敢。您一定會后悔的。
子西沒有聽從,將勝召回楚國,讓他住在和吳國交界的地方,號為白公。
白公請求攻打鄭國,子西表示,楚國一切政事還沒納入正常軌道。不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會忘記的。
過了許久,白公又請求攻打鄭國,子西同意了。
結(jié)果還沒有出兵,晉國先行攻打鄭國,楚國因此救援鄭國,并和鄭國結(jié)盟。
白公勝發(fā)怒,表示,鄭國人在這里,仇人不在遠處了。
白公親自磨劍,子期的兒子平看見了,問,您為什么親自磨劍呢?
白公回答,勝是以率直著稱的,不告訴你,怎么稱得上率直呢?我要殺死你的父親。
平將這些話告訴子西,子西卻說,勝就像蛋,我覆翼而使他長大。在楚國,只要我死了,令尹、司馬,不歸于勝還歸于誰呢?
白公勝聽到子西的話,表示,令尹真狂妄啊!他要得到好死,我就不是我了。
子西沒有覺察到白公的意圖。
白公對石乞說,君王與兩位卿,一共需要五百人來應(yīng)對,就可以了。
石乞回答,這五百人是找不到的。
又表示,市場的南邊又個叫熊宜僚的,如果能夠找到他,可以抵得上五百人。
石乞便跟著白公前去見宜僚,同他交談,十分高興。石乞就將要做的事告訴宜僚,宜僚不肯答應(yīng)。將劍放在宜僚的脖子上,宜僚一動不動。
白公勝表示,這是不為利誘,不怕威脅、不泄露他人的話去討好的人,離開這里吧。
楚惠王十年六月,吳國人攻打楚國慎地,白公勝率師擊敗吳軍。
白公勝向楚惠王請求不接觸軍隊武裝,進獻戰(zhàn)利品,惠王同意了他的請求,白公便乘機發(fā)動叛亂。
秋,七月,白公勝在朝廷上殺令尹子西、司馬子期,并劫持楚惠王。
子西用袖子遮著臉而死去。子期表示,過去我用勇力事奉君王,不能有始無終。
子期拔起一株樟樹打死了敵人然后死去。
石乞?qū)Π坠f,焚燒府庫,殺死君王。不這樣的話,事情不能成功。
白公勝表示,不行,殺死君王不吉祥,燒掉府庫沒有積蓄,將要用什么來保有楚國?
石乞回答,有了楚國而治理民眾,用恭敬來事奉神靈,就能得到吉祥,而且還有物資,怕什么?
白公勝不肯聽從。
葉公住在蔡地,方城外的人都說,可以進兵國都了。
葉公卻說,我聽說,用冒險而僥幸成功的,他的欲望不會滿足,辦事不公平,民眾必然不依附。
等到聽聞白公勝殺了齊國的管修,然后才進入郢都。
白公勝想要讓子閭做楚王,子閭不答應(yīng),就用武力劫持他。
子閭表示,您如果安定楚國,整頓王室,然后對啟加以庇護,這是啟的愿望,豈敢不聽從?如果要專謀私利來顛覆王室,置國家于不顧,那么啟寧死不從。
白公勝因此殺了子閭,帶著惠王到高府,石乞守門。
圉公陽在宮墻上打開一個洞,背上惠王到了昭夫人的宮中。
葉公也在這時候來到,到達北門,有人遇到他,說,您為什么不戴上頭盔?國內(nèi)的人們盼望您好像盼望慈愛的父母,盜賊的箭如果射傷您,這就斷絕了民眾的盼望。為什么不戴上頭盔?
葉公就戴上頭盔前進,又遇到一個人說,您為什么戴上頭盔?國內(nèi)的人們盼望您好像盼望豐收一樣,天天盼望,如果見到您的面,就能安心了。民眾知道不至于再有生命危險,人人有奮戰(zhàn)之心,還要把您的名字寫在旗幟上在都城里巡行,但是您又把臉遮起來以斷絕民眾的盼望,不也太過分了嗎?
葉公就脫下頭盔前進。
遇到箴尹固率領(lǐng)他的部下,準備去幫助白公勝。葉公對他說,如果沒有子西他們兩位,楚國就不成為國家了,拋棄德行跟從盜賊,難道能夠安全嗎?
箴尹固就跟隨葉公。葉公派他和國內(nèi)的人們攻打白公勝。
白公勝逃到山上自縊而死,他的部下把尸體藏起來。
葉公活捉石乞而追問白公勝的尸體。
石乞回答,我知道他尸體所藏的地方,但是白公讓我別說。
葉公表示,不說就烹了你。
石乞表示,這件事成功就是卿,不成功就被烹,這本來是應(yīng)有的結(jié)果,有什么妨礙?
于是葉公就烹了石乞。
王孫燕逃亡到頯黃氏。
叛亂平定之后,葉公身兼令尹、司馬二職,國家安定以后,就讓寧(令尹子西之子)做令尹,寬做司馬,自己在葉地養(yǎng)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