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帝國的發(fā)展來源于金雀神學(xué)院毫無保留的支持,或者說,金雀帝國就是金雀神學(xué)院在凡俗人間的力量投影,因此金雀帝國以魔法師為尊,其余所有的神學(xué)力量都屈居其下。
召喚師大多數(shù)聚居于金雀帝國國境外,當(dāng)然未必一開始便是如此,但是可以想象,驕傲的魔法師們在以魔法為尊的國度恐怕并不會對召喚師有足夠的禮讓,所以召喚師們選擇眼不見為凈并不奇怪。再加上歷史上召喚師還曾經(jīng)參加過許多與魔法師敵對的戰(zhàn)爭,有這樣的歷史遺留問題,曙光神殿的紅袍主教們自然不會給召喚師太多好臉色,這邊是淵源所在。
至于工匠大師,也足夠吸引甄言的眼球。他們屬于另一個嚴(yán)密組織的群體——工匠傳承。整個東原大陸的工匠遵循嚴(yán)格的傳承制度,基本上只在直系血親間培養(yǎng)接班人,這一點和召喚師很象,難怪他們能組合在一起。
這個世界的工匠可不是甄言原本世界中古時代那種地位低下的匠人,而是可以和魔法師、召喚師之類偉大人物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們制造的機械戰(zhàn)士——就是甄言眼中的“高達(dá)”,有著堅硬的鋼鐵外殼,免疫精神魔法的控制系統(tǒng),力大無窮的動力輸出,出門在外足以保證安全,在這狼蛛?yún)擦掷镆彩强梢詸M著走的狠角色。
魔法師們行走在外會安排煉體者協(xié)助防護(hù),工匠大師則可以視為超級加強版的護(hù)衛(wèi),有他們在,無論召喚師還是魔法師都可以從容施法,不怕因為攻擊而被打斷。
工匠大師算是整個大陸的中立勢力,各國都有借助工匠大師之處,所以他們的地位超然,能與為友,不可為敵。斯普利特主教當(dāng)然不愿意和他交惡,吩咐隨從:“給洛必達(dá)大師送兩瓶酒過去。”他也帶了烈陽島葡萄酒,送兩瓶結(jié)個善緣沒壞處。
洛必達(dá)接過葡萄酒,點點頭表示感謝,帶著兩臺“高達(dá)”自顧自的走到露營地一角。甄言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行動,看他從背在背后的大背包里拎出一件金屬質(zhì)感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事,放在地上。
輕觸某處,就見那物事自行展開,宛如變形金剛一般,平地變出一棟金屬外殼的房子,甄言可以想象,那房子里面必然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還以為以工匠大師的粗豪個性,在這荒郊野外的隨便拿干草鋪地上對付一宿就得了,沒想到要論起住宿條件人家可比自己的破帳篷奢侈多了。洛必達(dá)走進(jìn)房子,不一會拎著一些金屬器具出來,那位召喚師沒跟著。
洛必達(dá)把金屬器具安裝好,甄言看器具外觀和金屬槽里黑乎乎似乎是黑炭一類的東西,極度懷疑那是燒烤架。果不其然,洛必達(dá)再進(jìn)屋一次出來,手里就多了不少串好的肉串。
甄言一直看著工匠大師,眼中的好奇神色一目了然,洛必達(dá)早已看到這個青年在關(guān)注他,沖他嘿嘿一笑:“孩子,過來!”
???甄言沒想到他會招呼他過去,緊張的用眼神向弗萊明導(dǎo)師請示。
“去吧,怕什么?”弗萊明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你是我學(xué)生?!?p> 那樣子頗有點類似黑社會老大對小弟說“別怕你是我罩的”。
甄言依言過去,近距離看工匠大師,更覺得視覺效果特異,洛必達(dá)的一雙大手夸張得不似人類,嘴巴大的可以一次塞進(jìn)一條肋排。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甭灞剡_(dá)的大嗓門震得甄言耳膜疼。
“甄言。”
“你導(dǎo)師是個火焰魔法師?對吧。”洛必達(dá)沖遠(yuǎn)處的弗萊明揚了揚下巴。
甄言點點頭。弗萊明導(dǎo)師那樣子,如果不是火焰魔法師,那一定是老天造人有什么問題。
“幫我來個火球魔法,孩子?!甭灞剡_(dá)對著黑炭示意,“我的火石弄丟了,這是你們魔法師的強項,不是嗎?”
原來是這事!甄言松了口氣:“樂意效勞?!?p> 這回他可不敢再搞什么幺蛾子,老老實實的默念“燃燒吧!火球降臨!”點燃了黑炭。
洛必達(dá)咧嘴一笑,他的手雖然大,但是卻很靈巧,一眨眼的工夫甄言就看見幾十串烤串碼好了一字排開,油脂在火焰的炙烤下析出,香飄四溢。
甄言忍不住抽動鼻子,太好聞了,被沙拉和面包填充的胃,似乎,還能來點?
“你不是素食?孩子。”洛必達(dá)看甄言那食指大動的樣,問了句。
主教們吃素食只是因為他們往往年事已高,吃肉不好消化,可不代表年輕人就得跟著吃素。
甄言在講禮與大快朵頤之間作激烈的心理斗爭,洛必達(dá)卻洞悉面前年輕人的心理,大笑道:“等下嘗嘗我的手藝!孩子。”
甄言不好意思的一笑,不走了,耐心等著烤串烤熟。
旁邊有位艾斯伯格主教的學(xué)生,他的同伴們都叫他“急凍”,看著這一切,鄙視的撇撇嘴。冰霜魔法系的魔法師,總是修煉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格和心腸,冷厲寒肅,見不得那些耽于享樂、甚至連口腹之欲都無法克服的同類。
“羞于為伍?!薄凹眱觥蓖匀寺柭柤纾俺鲞@樣一句評語。
甄言聽見了,或者說“急凍”本來就想讓甄言聽見。與甄言觀察的不同,這位冰霜主教的學(xué)生認(rèn)為自己導(dǎo)師與火焰主教弗萊明是撕破臉的對頭,總想著找機會懟一懟對方,增加自己在艾斯伯格主教心里的好感。不敢直接對弗萊明主教不敬,但是找機會鄙視一下他的學(xué)生應(yīng)該是個好辦法。
甄言根本懶得理他,他心里明白,想要是斗起法來,“急凍”這樣的恐怕根本不夠他燒。只有來自相同級別的侮辱才會讓人心里難受,大象可不會在意豬的挑釁。
甄言著灰袍,“急凍”著黑袍,這個世界的人們都知道金雀神學(xué)院里袍服所代表的等級,洛必達(dá)當(dāng)然也明白。看甄言面對唇舌冷箭的樣子,工匠大師心中升起一陣同仇敵愾的情緒,魔法師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厭物,吃點烤串怎么了?至于這么瞧不起人嗎?
眼看師弟受辱,蘿絲可坐不住了,美好的身姿搖曳著走過來和甄言并肩站在一起,一笑臉上就露出兩個酒窩:“能分我一串嗎?洛必達(dá)大師。”
“當(dāng)然!美麗的小姑娘?!甭灞剡_(dá)嘴上說話手上不閑著,靈巧的給烤串刷著醬。
對某些人來說,被人辱罵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被人無視那真是奇恥大辱。“急凍”作出那副樣子卻沒有收到想要的回應(yīng),反而讓時刻被青年們行注目禮的火焰魔女主動對甄言示好,仿佛無心插柳的把她往他身邊推了一把似的,不由得有些掛不住臉。
“哼!”這位可能修煉了“風(fēng)涼話小能手”技能的冰霜魔法教士更大聲的議論,“哪怕被扔到世界的兩極,淫邪者總是能順著氣味搞到一起?!?p> 靠!甄言本來也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好脾氣,說自己也就罷了,當(dāng)你不懂事不和你見識,這次可波及到維護(hù)自己的美麗師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勿謂吾言之不予!
魔法師對魔女群體是有成見的,整個魔法師修行的歷史上,只有全身心投入修煉、祛除情欲愛欲者才能最終留下姓名,諸多感悟中,唯有情欲感悟不能給魔法師帶來任何境界提升。魔女修煉則講究至情至性,不要壓抑天性,否則必將心魔作祟,淪為黑暗生物的獵物。
所以在魔法師看來,魔女們就是勾引他們的魔鬼,接受引誘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自己再也無法攀登魔法之峰,反而成就魔女的大道。這也就是“急凍”所說“淫邪者”的由來。
蘿絲的眼中流露出憤怒的神色,不過,甄言可不會躲著讓師姐替他出頭。按照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人們可以在眾人的見證下決斗,甄言覺得就憑自己“蘊含來自異世界的神秘力量”的火球魔法,跟這個黑袍教士未必不能斗一斗。此時不亮劍更待何時!
然而正當(dāng)他想發(fā)作時,旁邊弗萊明主教的紅發(fā)忽然無風(fēng)擺動,所謂怒發(fā)沖冠本來只是一句形容,此刻卻無比現(xiàn)實,罵蘿絲比罵他自己還火大。
“嘭——”一個大火球在弗萊明掌中瞬間成形,手一揚,火球直直沖向“急凍”。
“急凍”早在弗萊明紅發(fā)擺動時便立即行動,看來對這位火焰主教性烈如火說干就干的性格很了解,一面冰霜凝結(jié)成的盾牌出現(xiàn)在他面前,試圖抵擋火球的炙烤。
然而教士與主教的實力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幾秒鐘內(nèi),冰盾就被火球燒穿,弗萊明主教的第二個火球又到了,這下“急凍”可來不及再建一道冰盾,眼看要被火球燒中。
關(guān)鍵時刻,艾斯伯格擋下了這一擊,一道冰墻隔絕了火球,融化成水,火焰被澆熄。
“孩子們玩鬧,你來助拳,成何體統(tǒng)?!北鹘梯p描淡寫的定性為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