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并不值得你這么傷心,如果他那么容易就移情別戀?!苯ら傧氩坏皆撛趺磩裾f,那些強悍的邏輯思維所能拼湊出來的語言并不適合勸說一個失戀的人,而她看得言情片又少得可憐。
“如果是真的我何必為他傷心。”蘇溪神色黯然地說道。
“你覺得他移情別戀是假的?為什么?他為什么要找這種理由和你分手?”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這么難受了?!?p> 不知道她哪里來得那么多如果,即使是戀愛小白的江丹橘也明白相愛的兩個人會在什么情況下以移情別戀為借口來提出分手,這明明就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假設(shè)對方用的是其他理由,多少在沖動過后兩個人還能冰釋前嫌,可這個理由明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是不是你心里不能接受這個理由,所以潛意識里認(rèn)定它是假的?”江丹橘旁敲側(cè)擊地說道。
“別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不過她們起碼不會喪失女性的直覺,而且在愛得越深的時候越敏感,我能感覺到他的眼中有沒有我,我也能感覺到他是否心有旁騖,問題就在于全都沒有,我真的可以感覺到?!?p> “如果是錯覺呢?”
話一出口,江丹橘就驚覺自己說錯話了,蘇溪的眼神像刀一樣,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個洞。江丹橘只得說道“你知道我沒經(jīng)驗,我只是希望你能想開點,如果他還愛著你,怎么會用這樣的分手方式來傷害你?”
“你是沒經(jīng)驗,而且還沒心沒肺?!碧K溪頹然地?fù)u搖頭。
江丹橘覺得蘇溪現(xiàn)在肯定后悔拉自己來陪她度過失戀后的悲情時光。
“是不是他發(fā)現(xiàn)你在調(diào)查他爸爸的案子?”江丹橘想了想之后決定直接說穿。
蘇溪警覺地抬起頭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調(diào)查?”
江丹橘覺得瞞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于是就把邢志軍的事告訴了蘇溪,蘇溪想了一會子之后說道“應(yīng)該不是因為這個,雖然我不敢保證岳凱瑞不認(rèn)識邢志軍,但是就算是認(rèn)識,并且邢志軍告訴岳凱瑞我在調(diào)查他,又能證明什么呢?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岳教授的任何私密檔案和資料,岳凱瑞不能僅憑懷疑就來和我分手吧?!?p> “聽起來也很有道理,那既然岳凱瑞說自己移情別戀了,總得有個對象吧?他告訴你了嗎?”
“是S大學(xué)的一位老師。”
“大學(xué)老師?”雖然沒說出口,但是江丹橘確實覺得岳凱瑞的眼光還是挺高的,難道他也是那種現(xiàn)實主義者,覺得穩(wěn)定的工作比較重要?
“比他整整大了五歲,今年已經(jīng)30歲了?!?p> “你怎么知道?”
“他告訴我名字了,我去學(xué)校問的?!?p> 江丹橘愕然,這可不是自己印象里那個驕傲的蘇溪,從小到大她都是完美主義者,優(yōu)越的環(huán)境和優(yōu)越的自身條件讓她在任何選擇中都處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即使偶爾有意外她也會從容放手,拿得起放得下,從來不會去如此放低姿態(tài)的去抓著不放。
“生物化學(xué)系,梁鳳鳴,這個名字聽起來是不是很矯情,像是武俠劇里的名字,挺漂亮,也很安靜,一點都不像30歲樣子,我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一點都不別扭,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和諧,一個明朗一個婉約?!碧K溪低著頭轉(zhuǎn)動著面前的玻璃杯,一滴晶瑩的液體從她的睫毛下低落,濺出淺淺地水花后便融進淺黃色的啤酒中,沒了蹤跡。
“生物化學(xué)系?”江丹橘的心里只有惶惶的不知所措,如果蘇溪不理智,惡毒地攻擊那個負(fù)心的男人或者那個妖媚的女人,自己可能會勸她理智一點,清醒一點,可是現(xiàn)在她似乎又太理智了,理智到像是變了一個人,甚至有些妄自菲薄了。
蘇溪擦擦眼睛抬起頭來看著我說“你說會不會是岳凱瑞在調(diào)查他父親案子的時候認(rèn)識的,又是S大學(xué),又是生物化學(xué)系,而且以梁鳳鳴的年紀(jì),說不定十年前她就在S大學(xué)呢。”
這些江丹橘在聽到生物化學(xué)幾個字的時候就想到了,不過她沒想到蘇溪的腦子現(xiàn)在還能轉(zhuǎn)得這么快,帶著一絲垂死掙扎的味道,蘇溪一定認(rèn)為岳凱瑞和梁鳳鳴走在一起不完全因為愛,還參雜著其他的因素,可是誰又能說清楚呢。
“那又怎么樣呢?”江丹橘的低情商再次顯露無疑。
“是啊,這關(guān)我什么事?難道去求他說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他離開我不是本意?這有什么意思?”蘇溪嘆了口氣說道。
離開餐廳,蘇溪說她不想回家,江丹橘又不能讓她去住酒店,便拉著她回了宿舍,一整個晚上,兩個人坐在黑暗中,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困意和蘇溪的悲傷輪番撕扯著江丹橘,天終于亮了,蘇溪倒頭大睡,而江丹橘只能頂著一雙熊貓眼去上班,失戀的又不是她,她當(dāng)然不能請假。
打開辦公室的門,習(xí)語今天倒是到的挺早,看到他突然就想到昨天他臉上的黑眼圈,沒想到天道有輪回,江丹橘沒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讓習(xí)語一臉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不要解釋了,江丹橘怕自己換一個冷臉。
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陳道遠一臉陰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岳凱瑞和蘇溪吹了?”
江丹橘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出人意料,她也不過是昨天才知道,陳道遠的消息也真夠靈通的,不過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還用這樣的表情質(zhì)問自己,讓人感覺自己好像第三者插足,并且那兩個人里面有他的至親,江丹橘不由得腹誹。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雖然他們分手了,蘇溪不會再參與那些不知所謂的調(diào)查,你也不用這樣一副表情吧?!?p> 陳道遠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失態(tài),但是臉上也沒有掩飾,對江丹橘說道“去我辦公室說?!比缓罅粝缕渌嗽谵k公室做各種猜測。
“不知所謂的調(diào)查?”陳道遠臉色詭異“是啊,對你們來說是有點不知所謂,這個只是年輕人戀愛中的小插曲,愛情沒了,插曲也該完結(jié)了?!?p>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他倆分手的呢?!?p> “邢志軍告訴我的?!标惖肋h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似乎覺得江丹橘早就該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