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自從懷孕后，就變得文靜了許多，慈修非常滿意。醫(yī)生讓她多走走，以便于生產(chǎn)。慈修允許她出去走走，但是只能在門前這條街，不能走遠(yuǎn)了。

　　宛然身孕已八個月了，她大多時候都在院子活動，偶爾帶著桃兒在大門口附近走走，逛一會兒就回來了。慈修看她這么乖巧聽話，心里很高興。

　　慈修早上去了鋪?zhàn)由?，宛然拿著劍在院子慢慢舞動著。桃兒一?“小姐，別閃著身子了，快停下來?！蓖鹑徽f:“我沒事，動一動，到時候孩子生下來，都不用我教他了。”桃兒笑了起來，在旁邊保護(hù)著她。

　　錦文和菲蕓這天閑來無事，她們過來找她玩耍。錦文說:“我們?nèi)ス浣职?！”菲蕓看著宛然:“你能行嗎？”宛然笑著說:“沒問題，不過不能走遠(yuǎn)了?！?p>　　她帶著桃兒和她們一起去，就在門口的大街上閑逛。街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他們的聲調(diào)就像唱歌一樣，很有韻律，語言也很豐富風(fēng)趣，聽起來很有意思。菲蕓一直攙扶著宛然，錦文則在前面走著，東張西望。她和宛然一樣，都是好奇活潑的人，菲蕓則不一樣，她平和嫻靜，和她們在一起久了以后，她的性格稍微變地有些活潑了。宛然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體里面，住著兩個人，一個像錦文，一個像菲蕓。一個活潑，一個文靜。

　　錦文看見有幾個小孩圍著賣紙風(fēng)車的，風(fēng)吹過來，一個個旋轉(zhuǎn)起來很漂亮。她也拿了一個，“宛然，你看這風(fēng)車多漂亮，我給你兒子買一個?！?p>　　“錦文，還早著了，不著急，等他能玩的時候，咱們再買?！彼彦\文手里的風(fēng)車還了回去。

　　錦文不高興地撇撇嘴。宛然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

　　忽然，幾匹馬奔騰而來，馬蹄極速地敲打著街上的青石板，發(fā)出連續(xù)的“嘚嘚嘚……”的聲音。街上的人都停了下來，“是北國人”，大家竊竊私語道。

　　這時候，錦文旁邊一個小男孩看著馬奔過來了，害怕地哭了起來，他要跑過街去找母親，眼看馬蹄就要踏在他身上了，宛然扔下菲蕓，奮力向前一撲，把小男孩抓了回來。說時遲那時快，馬蹄撩過她的背，她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一陣驚呼，菲蕓和錦文嚇傻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桃兒已驚叫著跑過去，摻扶起她。宛然撐著桃兒站了起來，立即用手扶著肚子。馬停了下來，馬背上的人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他什么也沒說，扔下一袋錢給她。她冷笑了一聲，把錢袋抓起來就向他砸了過去。他愣了下，伸手抓住了錢袋。一雙鷹眼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她也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他。他打量起她來，看著她滾圓的肚子，不僅皺了皺眉頭。他仔細(xì)看著她的臉龐，過了半晌，那粗獷冷峻的臉上擠出來了一點(diǎn)笑容，但也掩飾不了那趾高氣昂的囂張氣焰。他把錢袋揣進(jìn)懷里，掏了一把帶鞘的匕首遞給她，她沒有接。他看著她，她也怒視著他，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他的臉一沉，忽然把刀扔在她腳邊，就一拍馬屁股走了。走了一段又停下來，回頭望了望她，然后快速離去。

　　看著他們走遠(yuǎn)，她才放松下來，這時候覺得肚子有點(diǎn)痛。

　　那孩子母親立即帶著孩子過來感謝她，她擺了擺手，扶著肚子說:“桃兒，我們快回去，感覺不好”。

　　菲蕓緊張地對桃兒說，“我們來攙著她，你快回去請大夫”。桃兒望了宛然一眼，宛然點(diǎn)點(diǎn)頭，桃兒立即跑回去了。

　　錦文對菲蕓說:“我們倆一人一邊，抬著她”。菲蕓點(diǎn)點(diǎn)頭，她們背扛著她的雙腋，慢慢攙扶著她回家。宛然有點(diǎn)冒冷汗了，肚子也痛了起來，但是她沒有吭聲，她怕她們倆擔(dān)心。

　　慈修和馬七剛到家，就看著桃兒帶著醫(yī)生進(jìn)來，桃兒焦急地對他說:“少爺，少夫人動胎氣了，我去請了醫(yī)生，秦少夫人和鐘少夫人陪著她的”。然后問管家:“少夫人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管家也緊張了起來。

　　慈修馬上吩咐道:“馬七去招呼醫(yī)生做準(zhǔn)備，桃兒，帶我去接她”。說完，他們就快速跑了出去。

　　錦文和菲蕓看著宛然的樣子，很著急，可又不能走快了。直到慈修來了，她們才松了一口氣。

　　宛然看見他來了，終于堅持不住了，一下就暈過去了。

　　他立即把她抱起來，向家里沖去。他一邊跑一邊叫到:“宛然，你醒醒，你別嚇唬我。我在這里的，你不要怕?！?p>　　錦文和菲蕓跟在后面小跑起來。

　　宛然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下面已經(jīng)開始出血。大夫已經(jīng)扎了幾根銀針了，可是宛然還是沒醒過來。慈修大聲地對馬書說:“還去找個幾個大夫來”。

　　一會兒馬七又請來了兩個大夫，慈修懇求他們說:“請你們一定要拼盡全力救我的夫人，必有重謝?！?p>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力的?！?p>　　大夫們開始討論搶救治方案。

　　西院一聽說東院出事了，幸災(zāi)樂禍地要過去看看。

　　鶯鶯奉勸道:“她是少爺?shù)男念^肉，你們不要去自討苦吃?！?p>　　燕燕氣憤地說:“姐姐，少爺已經(jīng)好久都沒到我們院里來過了。你忍得下這口氣，我們?nèi)滩涣?。我們走?！?p>　　說完，帶著花紅柳綠去東院了。

　　鶯鶯看著她們的背影嘆了口氣。

　　慈修本來就很著急，看著她們那花枝招展的樣子，怒不可遏，“你們來干什么，快給我滾”。

　　她們嬌聲地說:“少爺，我們就是來看看姐姐，我們可是一片好心?！?p>　　慈修現(xiàn)在真想把她們掐死，“你們走不走？”

　　她們還不知趣，“少爺，我們看一眼就走”。

　　慈修猛的一轉(zhuǎn)身，指著她們說:“大夫們，只要你們把我夫人治好了，這幾個女人就送給你們了?！?p>　　大夫們看著這幾個漂亮女人，“此話當(dāng)真”。

　　“絕無虛言”。

　　他們聽了很高興，雖然沒有美人，他們也會盡力，不過順手的好事，有何不可呢？“好”！

　　錦文和菲蕓一聽呆住了，這太荒唐了吧，更別說這三個女人了，馬上哭了起來。

　　“少爺，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p>　　“少爺，我們也跟了你這么久了，你不能不念往日情分。”

　　“馬七，把她們趕出去”。馬七叫了兩個人進(jìn)來把她們轟出去了。

　　老夫人一聽東院出事了，也慌慌張張地過來了。

　　她著急地問:“怎么回事啊”？

　　慈修一臉焦慮地說:“母親，醫(yī)生正在里面診治”。

　　老夫人埋怨到:“怎么搞的嘛？”

　　錦文和菲蕓不敢吱聲。

　　宛然終于醒了，大夫們松了口氣，慈修和老夫人也松了口氣。

　　桃兒把煎好的藥給她喝了，她感覺身上有點(diǎn)力氣了。

　　“夫人，肚子痛嗎”？大夫問到。

　　宛然回答到:“現(xiàn)在不痛了”。

　　醫(yī)生叮囑說:“夫人，血是止住了，這幾天一定要觀察好胎動，有任何問題要立即找我們?！?p>　　宛然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謝謝你們”。

　　慈修摸了摸她的手，就送大夫們出去了。

　　大夫們問他說:“少爺剛才說的話還算話嗎”？

　　“當(dāng)然算話”，慈修讓馬七去把幾個女子帶過來，又拿了一些錢讓馬七給她們。

　　西院里哭成一片，鶯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我開始就勸你們不要去，那是少爺心尖尖上的人，你們不知死活非要去碰?！?p>　　“還是姐姐聰明，我們都是笨死了”。

　　燕燕戚戚哀哀地說道。

　　“我聰明又如何，少爺也不會再看我一眼”。說著，鶯鶯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們快收拾東西吧，一會兒該來人催了”。她們進(jìn)府里時什么沒帶，吃的在肚子里，穿的在身上，所以收拾起來也很簡單，用包袱把衣服和首飾裝起來即可。

　　馬七過來了，把少爺給的錢也給了她們。

　　“謝謝少爺這么大方”她們苦笑著說。

　　她們就這樣被三個大夫帶走了。

　　看著她們離去，鶯鶯心里一陣酸楚，她一直小心謹(jǐn)慎，所以以前少爺待她不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少爺再也沒有來過她房里了。她看出來少爺疼愛少夫人，即便她心里想他，可是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安分地守在西院，或許哪一天他就想起自己來了。她們?nèi)齻€的不甘心她能體會，但是她不會跟著瞎摻和，少爺喜歡的，即使她不喜歡，她也不會去給他添亂添堵。她暗自慶幸，自己今天沒有去，不然她也不知會去向何方。

　　看著宛然蒼白的臉，老夫人一陣心疼。

　　她拉著宛然的手，愛憐地說:“好好養(yǎng)著身體，什么也不要去想?！?p>　　宛然愧疚地說:“對不起，母親，讓您擔(dān)心了。以后我一定小心。您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我先回去了”，又對小紅說:“有什么事過來告訴我一聲?！?p>　　“是的，老夫人”。小紅送老夫人回去了。

　　錦文和菲蕓忙進(jìn)臥室來看她?！皩Σ黄穑鹑?，今天要是我們不來叫你，也不會出事”。錦文難過的差點(diǎn)哭出來。

　　宛然安慰她說:“傻丫頭，這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啊，都是那個北國人的錯，還有我自己。當(dāng)時沒想到自己的身子，不假思索地就撲上去了。現(xiàn)在想想真的很后怕。”

　　“宛然，你好勇敢，我們都嚇傻了?！狈剖|拉著她的手，欽佩地說。

　　宛然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說:“好了，你們別夸我了。今晚你們就在這邊住吧?！?p>　　菲蕓說:“不了，我們還是要回去，不然家里不放心?！?p>　　宛然想著自己身體不方便，也照顧不了她們，說到:“那好吧，我讓家丁送你們?！?p>　　然后吩咐到:“桃兒，去安排人送一下兩位夫人”。

　　桃兒說:“好的，兩位夫人請跟我來?！?p>　　錦文說:“宛然，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宛然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們小心一點(diǎn)，我就不送你們了?！?p>　　她們倆跟著桃兒走了。

　　宛然想著今天的事情，確實(shí)太危險了，萬一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么面對慈修，面對自己。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沖上去，是不是自己的腦袋被馬踢了，變傻了？可是撲出去的時候，馬還沒有踢她呀？她信馬由韁地想著，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慈修進(jìn)來，看著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很是惱火。

　　“這些丫頭去哪兒了？怎么讓你一個人躺在這里？”

　　宛然笑了笑，“我沒事了，小紅去送母親了，桃兒去送錦文和菲蕓了”。

　　他蹲在床邊，拉著她的手，難過地說，“你嚇?biāo)牢伊?，你要有個好歹，我該怎么辦？”

　　宛然安慰道:“我不會有事兒的，我們還要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他把頭和她的頭靠在一起，幾滴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宛然輕輕的抹去他的眼淚，“別擔(dān)心，我沒事兒”。她安慰著他。

　　休息了一晚后，宛然明顯感覺好多了。她準(zhǔn)備起來走走，慈修又把她按回床上去。

　　她可憐巴巴地說:“我躺久了不舒服。”

　　慈修穿好衣服，“那我抱著你出去吧。”

　　她摟著他的脖子，他把她放在躺椅上，又進(jìn)去給她拿了個小被子。

　　宛然躺在椅子上，看著他說:“我前世一定是做了無數(shù)積德行善的事，才能在這輩子遇見你”。

　　他看著她的眼睛，拉著她的手，真誠地說:“我才是好運(yùn)氣。父親去世后，我感覺天都要塌了。后來又和母親鬧矛盾，做了無數(shù)荒唐無聊的事。自從有了你，我感覺我的世界又有光了?，F(xiàn)在還有我們的孩子，上天對我真是不薄?！?p>　　孩子又在踢她的肚皮。

　　她拿開小被子，露出肚子，“你看，他聽見了?！?p>　　慈修輕輕摸著那鼓起來的肚皮，“他還挺有勁的?！?p>　　宛然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的，有時候晚上踢得我都睡不著。”

　　他看著她，略帶責(zé)備地語氣說:“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我可以陪你說話啊?！?p>　　“沒事兒，你睡好了才有精力陪我們呀。他鬧騰就讓他鬧騰吧”。

　　他笑了起來，“等他出來了，我們再好好收拾他，這個臭小子?！?p>　　“萬一是個臭丫頭呢？”

　　他想了想說:“丫頭還是不要收拾了，心疼還來不及了。”

　　她嘲笑到:“你看你，現(xiàn)在就開始偏心了。”

　　他笑了起來，說:“要不我給你讀一段書吧”。她點(diǎn)點(diǎn)頭。他去拿了一本《山海經(jīng)》，認(rèn)真地給她讀起來。她微微閉著眼睛，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肚皮上。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把他們包裹在金色的光中。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聽到了故事，時不時地踢兩腳。他們相視而笑，這個調(diào)皮的小壞蛋帶給他們無比的快樂。

　　錦文擔(dān)心慈修會責(zé)怪她們，她和菲蕓商量，等宛然好點(diǎn)了，慈修氣消了，他們才來看宛然。他們帶了一些補(bǔ)品過來。慈修讓宛然躺在躺椅上別動，然后讓小紅他們搬來板凳。他們就圍著她坐了下來。

　　秦光心里非常擔(dān)心她，“嫂夫人沒事兒了吧？”宛然早已忘記了那個夢帶來的不快，笑著回答道:“沒事兒了?！?p>　　他還是忍不住勸到:“嫂夫人真是俠肝義膽，秦某佩服直至。不過以后還是要注意身體，太危險了”。

　　鐘意也說到:“沒想到弟妹如此勇敢，我也是欽佩萬分”。

　　宛然知道，她們倆肯定回去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大堆?！澳銈儎e聽她們倆胡說，瞎編亂造”。

　　慈修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問，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因?yàn)榕滤齽犹?，一直忍著。現(xiàn)在看他們這樣說，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不高興地看著她:“怎么回事”？宛然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又看著秦光，秦光怕慈修責(zé)罵宛然，立即嬉笑著說:“嫂夫人馬蹄下救下嬌小兒，勇斗北國人展巾幗之風(fēng)?！鼻毓饷硷w色舞地講了起來，好像他親眼看見了一般。

　　慈修聽完，狠狠地瞪了她兩眼，可想到他的兒子，他還是忍住了。她膽怯地看了他一眼，看他沒有發(fā)怒火，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這北國人到這邊來干嘛”？

　　男人們開始聊起他們的天下大事。

　　三個女人也開始說著悄悄話。

　　“菲蕓也懷孕了”。錦文高興地說。

　　宛然開心地說:“恭喜恭喜。我們兒子也多了個弟弟。”

　　菲蕓笑著說:“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了”。

　　宛然說:“反正弟弟妹妹都好?！?p>　　“你們都懷孕了，就我沒懷，我好著急?！卞\文嘟著嘴說。

　　“別著急。你和秦光努努力，別放過他?！?p>　　“你們壞死了”。錦文捂著臉說。

　　宛然和菲蕓看她那樣，都笑了起來。

　　“宛然，慈修對你真的太好了。為了你，大手一揮，把你們府上的幾個女人送出去了?！卞\文羨慕地說，“你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教教我們吧?！?p>　　宛然愣了一下，還沒搞清楚狀況。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然后錦文就添油加醋地描繪起來，感覺像某人為她打了一場大仗似的。宛然聽了，也確實(shí)驚了一下，她望向他的地方，他似乎感應(yīng)到了，對她報之以微笑。

　　“他們倆也有妾室？”宛然以前從來沒關(guān)心過這個問題。

　　“當(dāng)然有了，大戶人家，誰沒三妻四妾啊?！卞\文無奈地說。

　　“你們家也有？”宛然望著菲蕓。

　　“有一個，諸如月事，懷孕這些時候需要人伺候他，有時候兩人鬧脾氣的時候他也需要有個去處。所以我沒阻攔，攔著也不一定管用?！蓖鹑宦犞@樣說，想起慈修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碰過她了，心里忽然有點(diǎn)愧疚。

　　“你們家有幾個？”宛然笑著問錦文。

　　“我們家有兩個。反正你們家是最多的。”錦文晃著頭說。

　　宛然沒給她們說，自從他們和好以后，慈修都沒去找過那幾個女人。她心里雖然高興，但也不想炫耀。

　　宛然想著錦文他們成親還沒有多長時間啊，就有兩個妾了，想不到秦光還挺風(fēng)流的。她好奇地問到:“錦文，你們結(jié)婚沒多久啊，你就讓他納妾??？”

　　錦文嘆了口氣，“家里老太爺要讓他納的啊，上次壽宴，其實(shí)就是給他納妾。他們想早點(diǎn)抱孫子。我也不能阻止啊。”

　　宛然和菲蕓互相看了一眼，原來如此。

　　“那她們兩個厲害不？”

　　“第一個仗著是老太爺?shù)闹鲝?，有些囂張，用些小手段，在老的少的面前裝可憐，故意氣我。我才不管，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也會。男人反正都喜歡年輕漂亮的，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弄了第二個更漂亮的進(jìn)來。我給她們明說，你們聽話就好，不聽話我再弄一個進(jìn)來，直到你們消停為止”。

　　“哈哈哈哈……”她們倆聽了都大笑起來。

　　宛然說:“你弄進(jìn)來女人，分了他們的恩愛，也分了你的呀，你傻不傻啊?！?p>　　錦文大氣地說:“這個要想開點(diǎn)，只要當(dāng)家主母的身份不丟，其它的事情也還好。我聽過好多大戶人家鬧得雞飛狗跳。你們家那么多，倒是很和諧。不過現(xiàn)在一下走了三個，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宛然以為都轟走了，“還留了一個嗎”？

　　錦文吃驚地說:“你還不知道??？”

　　她搖搖頭:“我從來不過問那邊的事，管他了?！?p>　　“看來你比我心還大，”錦文拉著她的手說?！吧洗蝸恚茨銈兗夷菐讉€女人也不簡單，還為你擔(dān)心。想不到，你們家慈修心里只有你。羨慕啊”。

　　錦文說著，裝著故意吃醋的樣子。

　　“難道你希望我們家慈修心里有你？”

　　宛然調(diào)皮地說。

　　“你好啊，宛然，你說的什么話”。說著伸手過去撓她癢癢。幾個女人笑成一團(tuán)。

　　他們幾個看了她們一眼，也不知道她們什么事情那么開心，相視一笑。

　　“朝廷現(xiàn)在什么情況，難道北國人又要打過來”？慈修問。

　　“聽父親說，他們提了新的條件，不照辦就要出兵?！鼻毓庹f。

　　“我也聽父親和同僚在一起談到，說又要簽盟書，布匹糧食這些就不說了，又要割讓城池，真是窩囊死了?！辩娨鈿鈶嵉卣f。

　　慈修嘆了口氣說:“朝廷無能，有什么辦法。管他的，反正和我們無關(guān)，是皇上的天下，他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p>　　“話是這么說，那些錢還不是出在老百姓身上的。”鐘意想起這些事，就有點(diǎn)郁悶。

　　對于這種問題，他們討論了好多次。男人們的抱負(fù)和無奈被一次次的提及，但也一次次的放下。生活終歸要繼續(xù)，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和當(dāng)下的日子。

　　他們走后，宛然坐在躺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慈修。

　　慈修走到她旁邊，不解地問到:“怎么了？”

　　她想了想說:“你真把西院那幾個轟走了?”

　　慈修沉著臉說：“都是她們自找的，不識好歹?！?p>　　宛然沒有吱聲了。雖然她不喜歡那幾個女人，但也為她們感到難過。如果女人不能為自己的命運(yùn)做主，真的就如蒲公英一樣，四處飄零。

　　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我還想問你，為什么一直沒提她們的事，因?yàn)椴辉诤鯁?？?p>　　宛然搖搖頭說:“不是，只因?yàn)槟鞘悄愕倪^去，我不能和你的過去計較，那本就是我不曾擁有的時光和經(jīng)歷。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只能屬于我。”

　　他緊緊地抱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說：“現(xiàn)在就鶯鶯還在，我會把她打發(fā)走的”。

　　宛然說:“不用了，她沒什么壞心眼，讓她留下來吧，一個女人四處飄零，也怪可憐的?！?p>　　慈修點(diǎn)點(diǎn)頭，對鶯鶯，他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他心里很感激宛然的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