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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人長久

第九章 小別扭

我愿人長久 云游之光 4888 2020-12-11 15:27:26

  早上宛然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了。

  想著昨晚的事,宛然不僅有點(diǎn)臉紅了。想著他那溫暖寬厚的胸膛,那溫柔繾綣的纏綿,她的心怦怦直跳,如小鹿亂撞著胸口。一夜之間,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女人,從此以后,她是他的女人了。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她有歸屬了,不是婚禮的儀式給的,而是身體的碰撞產(chǎn)生的。她越想越覺得心跳加速,臉在發(fā)燒,賴在被窩里不想起來。桃兒看她那么晚還沒起床,進(jìn)來催促道:“小姐,該起床了?!蓖鹑挥帽蛔游孀∽约旱哪槪瑳]有理她。

  桃兒很奇怪,然后走到床邊,“小姐,怎么啦?”宛然把眼睛露出被子,問到:“他呢?”桃兒看她那嬌羞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少爺早就走了?!?p>  宛然不高興地“哦”了一聲,這人怎么這樣啊,昨晚還好好的,今早又不見了,心里面有點(diǎn)不高興,然后臉上的紅暈也慢慢退卻。“桃兒,我想泡個澡,你去給我準(zhǔn)備水?!碧覂嚎戳丝此?,大清早泡什么澡啊。不過還是立即去準(zhǔn)備了。宛然泡在水里面,覺得全身都舒服了。她不僅哼起小曲來。

  小紅悄悄溜進(jìn)他們的臥室,把床單取了下來,換上干凈的床單。她把帶著落紅的床單疊好,用布包起來,趁宛然泡澡的時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看著“落紅”,不僅在胸前雙手合掌,說了聲:“阿彌陀佛。”

  她不相信地問到:“真的是少爺主動去的東院?是不是喝醉了?”

  小紅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真的,老夫人,他沒有喝醉,還要求沐浴了?!?p>  老夫人終于放心了?!靶〖t,做的不錯,”說著,從衣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拿著吧,賞給你的。”小紅急忙說:“老夫人,我不要?!崩戏蛉硕⒅譀]有縮回去,小紅只好接了過來,“謝謝老夫人”。

  老夫人說:“嗯,以后好好干?!?p>  小紅想,少夫人沐浴要出來了,得趕緊回去。她對老夫人說:“是,老夫人,少夫人還沒吃早飯了,我先告退了?!崩戏蛉它c(diǎn)點(diǎn)頭,小紅退了出去。老夫人瞇著眼睛看著外面的天井,她似乎終于看見了希望。

  宛然吃了一點(diǎn)東西,就吃不下了。

  桃兒說:“小姐,怎么了,不合胃口嗎?”

  宛然說:“我不餓,你們端走吧?!?p>  桃兒不明就里,只好端走了。宛然今天哪兒也不想去,她就等著他回來。她失魂落魄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干什么都沒有心思。她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出神的看著門口。

  慈修今天也沒出去,他翻了幾頁書,覺得沒什么心思,他透過窗戶望著大門口。慈修想著昨夜的事情,想著她那溫柔嬌俏的臉,他不覺心里泛起了波瀾。她是他的女人了,他再也不怕別人和他搶了,只是兩個人還不熟悉,冒然在一起不知道說什么,所以還是避著一點(diǎn)好,以免尷尬。

  宛然中午也沒吃什么東西,她的心思正在云游。桃兒著急地說:“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我去請醫(yī)生?!?p>  宛然懊惱地說:“沒有病,你不用管我。”

  桃兒只好閉嘴了。小紅倒是明白一點(diǎn),不過她也不敢多說??粗栆律搅?,那個要等的人還沒回來,宛然不僅有些生氣了。她嘟著嘴在院子里踢著石子,只見石子在院子里到處亂蹦,它們帶起幾縷塵土,就像是它們的尾巴。

  小紅終于忍不住了,她小心地問到:“少夫人,我去請少爺回來吃晚飯吧!”

  宛然一聽,火氣更大了,“不準(zhǔn)去”。

  小紅趕緊低下頭,桃兒看著她,對于小姐的突然變臉,她有點(diǎn)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宛然的腳趾有點(diǎn)踢痛了,對桃兒說:“去把琴拿來”。

  桃兒和小紅趕緊跑進(jìn)屋去,把琴取了出來。宛然坐在琴前,心里五味雜陳,想著他的溫柔,也懊惱他的無情。她輕輕撥起琴弦,讓思緒跟著琴弦舞動。

  慈修一直注意著大門口,發(fā)現(xiàn)她今天沒有出去,他好奇她在家里做什么呢?他很想去看看,可又拉不下臉面,邁不開步子。糾結(jié)了一天,眼看太陽要落山了,他還是忍不住去看一看。在東院的門口,他聽見一陣陣琴聲傳了出來,時而歡快,時而悲傷,時而低沉,時而高亢,

  他想,這是怎么啦?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他聽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走進(jìn)那道門,他回書房去了。

  昨晚慈修沒有回來,宛然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完全沒有睡好。她又不想去找他,他和她在一起僅僅是因?yàn)樗撬髅秸⒌钠拮幽??或許他心里壓根兒就不在乎她,她不能自取其辱。

  第二天吃過早飯,她就帶著桃兒出去了。她不能讓自己在家呆著了,那滋味太不好受了。

  慈修透過窗戶,看見她帶著桃兒出門了。他想,果然不出所料,這女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女人了,身上已經(jīng)有了他的印記,還出去跑,真是不安分,欠收拾。他皺著眉頭,壓抑著怒火,跟了出去。

  宛然帶著桃兒去了糧店,她跟著伙計(jì)一起賣糧食,扒著算盤算賬,做的有模有樣。慈修坐在對面的茶樓里,注視著店里的一切。

  他現(xiàn)在才知道,母親已經(jīng)讓她管理家里的生意了。母親當(dāng)著王老爺?shù)拿嬲f,要教她做生意,他以為母親說的是客套話,原來是真的。母親怎么會那么相信她呢?

  宛然抓了一把小麥聞了聞,好香好香。她忽然想去田莊看一看。

  她給伙計(jì)打了聲招呼,就帶著桃兒去街上買了一些糕點(diǎn)和禮物。慈修一直跟著她們,見她們買這么多禮物,心想:這女人又要干什么。

  桃兒也很好奇,“小姐,買這么多干嘛,這個月的月例錢都用完了”

  “我們明天出去玩。”她笑著說。

  桃兒一聽說要去玩,瞬間高興了起來。

  宛然考慮要不要給老夫人說,如果說了她會不會同意呢?她沒有把握。

  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老夫人。

  “母親,這段時間綢緞莊和糧鋪我都熟悉的差不多了,明天我想去田莊看看。”

  “田莊比較遠(yuǎn),你去我不放心,還是別去了?!彼龘?dān)憂地說。她本來想問慈修去不去,可想了想,現(xiàn)在情況不明朗,還是先看看再說。

  宛然安慰道:“母親,那邊您也好久沒去了吧,更別說慈修了。我想去看看。您放心,我?guī)е覂汉托〖t,我們穿男裝去,不會有危險的?!?p>  老夫人想著也是,她可能有一年沒有去過了?!澳呛冒?,讓管家給你們安排馬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母親?!蓖鹑婚_心地說。

  老夫人看著她,真是個好孩子,心里又不免埋怨慈修,一點(diǎn)都不懂事。

  宛然讓管家準(zhǔn)備好馬車,桃兒和小紅把禮物和糕點(diǎn)搬了上去,她們準(zhǔn)備明早出發(fā)。

  慈修看她們在那兒忙活了半天,

  等她們走后,就讓馬七去打聽情況。

  “少爺,少夫人她們明天要去田莊?!?p>  馬七回來匯報到。

  慈修心想:“這個女人真是不消停。那么遠(yuǎn),去折騰什么?!?p>  他今晚還是沒去東院,不知道找什么理由進(jìn)去,只好又在書房將就了一夜。

  一大早宛然她們就起床了,吃完早飯,他們換好男裝,就出門了。宛然讓桃兒和小紅坐馬車,自己騎了匹馬。

  小紅驚訝地說:“少夫人,你還會騎馬呀,太厲害了?!?p>  桃兒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了,我們小姐會的可多了?!?p>  宛然瞪了她一眼,“嘚瑟什么?”

  桃兒馬上閉嘴了。

  她們出了城,房屋少了,一片一片的麥田呈現(xiàn)在眼前。風(fēng)一來,掀起了金黃色的麥浪。宛然拋下他們,自己快馬揚(yáng)鞭向前跑去。

  微風(fēng)拂過臉頰,麥香飄進(jìn)鼻孔,宛然在麥浪中狂奔。

  她想喊叫,向天空喊叫,向大地喊叫。融入自然的懷抱中,帶來的身心愉悅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她暫時忘記了心里的煩惱。

  慈修早上起床時,她們已經(jīng)走了。想著幾個女人上路,他還是不放心,就騎了匹馬趕了過去。當(dāng)他看見宛然在麥浪里騎馬狂奔時,他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情,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宛然聽見馬蹄聲,回頭一看,是他,她沒有停下,而是一拍馬屁股,向前飛奔而去。慈修輕蔑地笑了下,迅速趕超了過去。他們倆你追我趕,在田野間放肆奔跑。

  宛然有點(diǎn)累了,慢了下來,慈修挑釁到:“來啊,繼續(xù)啊?!?p>  宛然沒理他,跳下了馬,將馬拴在路邊上,坐在石頭上休息。

  她現(xiàn)在屁股疼的很,這是沖動的代價。

  他下了馬,走了過來,“不遠(yuǎn)了,到了在休息?!?p>  她撅著嘴說:“可是我累了,不想動了?!?p>  他冷笑到:“不是你要比試的嗎?”

  宛然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和你比試?yán)???p>  他無奈地說:“唯女人和小人難養(yǎng)也?!?p>  她接到,“是,我是女人,你是小人?!?p>  她爬上了馬,繼續(xù)往前走。

  慈修看著她的樣子,不僅覺得想笑。

  終于到田莊了,小小的四合獨(dú)院被廣闊的麥田包圍了,非常漂亮。四周一片金燦燦的顏色,房子成了麥田的點(diǎn)綴。吳叔看見慈修來,頗為詫異,他已經(jīng)三年沒有來過了。

  “少爺,快到里面坐?!?p>  然后看著宛然,有點(diǎn)發(fā)蒙,宛然笑著說:“吳叔,是我,宛然?!?p>  吳叔拍了一下腦袋,笑到,“我說怎么看著眼熟了,原來是少夫人,剛才還沒認(rèn)出來。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爺了?!?p>  宛然也笑了起來。

  他們到了好一會兒,小紅和桃兒的馬車才到。

  桃兒和小紅從馬車拿下禮物給吳叔,他感動地說:“謝謝少爺,謝謝少夫人?!?p>  宛然說:“別客氣,吳叔。”

  小紅和桃兒去收拾屋子。這里長期只有吳叔和吳嬸在。土地都租給了周圍的農(nóng)民,吳叔負(fù)責(zé)管理。吳嬸不大說話,吳叔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是老實(shí)。

  吳叔說:“少爺,少夫人,今天將就吃一點(diǎn),明天我去集市上買菜?!?p>  慈修沒說話,宛然立即說:“沒有關(guān)系,吳叔。明天我們自己去買。這里也是我們自己的家,您別客氣?!?p>  吳叔這才放心了,他就怕招待不周。

  宛然吃過飯就早早地去休息了,今天騎馬太累,渾身疼得不行。可是越疼越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過了一會兒也來睡覺了,看她動來動去,不僅問到:“你怎么了?”

  她尷尬地說:“屁股疼?!?p>  他沒有說話,把手伸過去,給她揉了起來。她叫到:“疼,你別碰我?!?p>  他沒理她,一直給她揉著,一會兒她就睡著了??粗旌?,他才睡去。太陽從窗戶照進(jìn)來,宛然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身上沒這么痛了,才慢慢爬起來。鄉(xiāng)間的夜晚真是安靜,睡得特別好,一晚上都沒見周公。她一看,身邊人又不見了,看來是屬雞的,起得早。

  桃兒看她起床了,立即給她打來了水洗臉。

  “桃兒,好玩不?”

  桃兒笑著說:“好玩?!敝灰〗阍谝黄穑谀膬憾己猛?。

  小紅把早飯做好了,可是少爺不見了。宛然看了看周圍,沒有見到人,宛然不高興地說:

  “小紅,給少爺留點(diǎn),我們先吃”。

  小紅為難地說:“少夫人,少爺不會生氣吧?”

  宛然不滿地說:“那他不回來,我們還不吃了。”想著前兩天他不理自己,心里還怨氣未消。

  正說著,他就回來了。只見他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裳,手里拿著一些麥穗。那樣子,就活脫脫一個農(nóng)夫。

  桃兒給他準(zhǔn)備水洗手洗臉。

  小紅把飯菜擺上桌,她們就去廚房吃了。

  宛然叫到,“你們倆過來吃?!彼刹幌雴为?dú)面對他。

  “我們就在這兒吃,少爺少夫人,你們慢用。”看少爺一天板著臉,她們非常怕他,才不愿意過來受罪。

  宛然沒辦法,只好坐回客廳,和他一起吃飯。她現(xiàn)在渾身不自在,特別想跑。她連菜都沒夾,快速地扒拉著碗里的飯。

  慈修看了她一眼,“你吃慢點(diǎn),我又沒跟你搶?!?p>  她不失禮貌的微笑了下,“我吃飽了,你慢慢吃?!?p>  她推開碗就要跑,“坐下”。他厲聲說道。

  “我真吃飽了,我要出去逛會兒。”她咽著嘴里的飯說。

  “可我還沒吃飽啊,沒學(xué)過以夫?yàn)榫V嗎?”他冷冷地說。

  “你那么兇,誰愿意和你呆一起?。俊?p>  她低聲說道。

  他皺了皺眉頭,“你說什么?”

  “沒聽見就算了?!彼焖倩卮鸬?。

  他當(dāng)然聽見了,第一次有女人告訴他,他很兇,他自己可從來沒有覺察到。他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這讓宛然覺得更加不自在,她想逃離這里,她心里打定主意,說到:“我想回去了?!?p>  他一聽,心里有點(diǎn)惱火,不高興地說:“不是剛來嗎?就要走?跑著玩啊?”

  “你管我的。我又沒請你來。我就想回去了?!彼杆倨鹕?,沖出門外,吩咐小紅和桃兒收拾東西,馬上回去。

  桃兒和小紅也很是不解,帶了那么多東西,怎么說走就要走啊。難道他們倆發(fā)生了什么不高興的事?可是作為丫頭,誰敢去問主子的事情。何況,少爺即使不做什么,就那張冷臉也夠嚇人的了。

  說走就要走,宛然給吳叔吳嬸說了聲,然后騎著馬就走了。小紅和桃兒只好坐著馬車跟了上去。

  慈修氣地不行,來是你要來,走又迫不及待地要走,鬧什么鬼。他攥著拳頭,這女人真欠收拾,他沒有去追,她愛怎樣就怎樣吧。他的女人,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深淺。越想越生氣,他一腳踢翻了凳子,差點(diǎn)把桌子給掀了。

  宛然讓小紅和桃兒先坐馬車回去,她自己要去父母家待幾天。

  桃兒說:“小姐,我陪你回去吧?!?p>  她看著桃兒說:“不用了,你回去吧。老夫人看見你在家,就會覺得我也在家?;厝ソo我打掩護(hù),聽話?!?p>  桃兒撅著嘴,只好跟著小紅回李府了。

  父母看著她一個人回來,嚇到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兒,就是想您們了?!彼е赣H說。

  父母看著她,好像心事重重,不像沒事的樣子??伤幌胝f的時候,什么也問不出來。他們想,肯定是和慈修鬧了矛盾,他們現(xiàn)在很后悔,當(dāng)時怎么就任由她胡鬧,嫁給了那個百無是處的人?,F(xiàn)在木已成舟,他們能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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