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幾個師兄都教你了,那云江呢?他教你什么?”瀚云真人如是問道。
風笑笑眉眼帶笑,說道:“師兄教我舞劍,我已經(jīng)會好幾套劍法啦!師尊可要我舞給你看?”
瀚云真人看了看云江,這個徒弟向來聰慧又認真,他教劍道還是很讓人放心的,因此便不讓風笑笑舞給他看,揮揮手,讓她回到位置上。
這個小徒弟心性天真的狠,如今這個結果真真是怪不到她頭上的,只怪這幾個自私自利的弟子,只顧自己的修煉,對師尊安排的差事竟也敢敷衍了事,實在是氣人的狠。
“云渟的事,眼下我也不跟你們計較。”
云潘等人長呼一口氣,拜謝道:“多謝師尊!”
至于為何現(xiàn)在不追究了,自然是因為朝陽觀論道大會開辦在即,雖說具體雜事皆有后勤處和雜役堂來操辦,不勞仙人們費心,但走過場之類的事情還是需要真人們出面的。
例如派發(fā)給各洞府的正式請?zhí)?,那必得是各峰真人們親筆書寫并戳了寶印的。再例如派送請?zhí)偛荒茏岆s役堂的跑腿來做吧,人家可能連對方山門都進不去,所以必得是修士才行。
一般的修士也不行。雖說二十多年前各洞府合力燒了魔王恒野的老巢,殺了他眾多的魔修爪牙,但修行不止魔修不止,各地仍有三三兩兩的魔修流竄。所以若是修為差的修士獨自上路很有些危險。
然后還有最最緊要的事要真人們上心,那便是朝陽觀參與論道的人選。按照往年慣例,各洞府都會將杰出的子弟派出論道,其實也就是比試切磋。那朝陽觀作為東道主以及世間頭等的修仙洞府,自然是不能落于下乘,因此選出參與論道的修士也是頭等大事。
所以今日把弟子們召集起來,考教修行是次要,安排差事才是最主要的。
“論道大會開辦在即,現(xiàn)下有兩件事交由你們?nèi)?zhí)行?!卞普嫒巳缡钦f道。
眾弟子拜聽:“謹遵師尊安排!”
瀚云真人頷首,說道:“論道大會的時間觀主已經(jīng)定下,差不多是兩個月之后,請?zhí)€在制作,等制作好了,我與你們師伯們一起填寫,便將由各峰選派弟子親送出去。云池,你明日便去天池峰和鋒那處,聽他安排,執(zhí)行送請?zhí)??!?p> “師尊,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下過山了,如今只會修煉寫符,送請?zhí)@事我怕承擔不來呀!”云池并不想下山送請?zhí)?,一來一回怕不得個把月?多耽誤事呀!
師命豈是他能違抗的?瀚云真人給了他一個白眼,道:“觀里修士哪個不是上山多年的?哪個不是一日日只會悶頭修煉的?”
云池心道:邊上就有一個。
瀚云真人接著說道:“考慮下山有風險,因此觀里只會派金丹后期或中期的修士結伴去送帖子,就當提前歷練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云池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頭答應。
“云江,明日你去天池峰和鍵那里,”
只說讓云江去和鍵那處,卻不說明原因,云江自然要追問一下。瀚云真人卻不耐煩解釋,只道:“問許多做甚?到了地方自有人給你解釋,日常起居的物事都帶上,少不得要在天池峰住上些時日。”
眾弟子隱隱約約都猜出云江去天池峰應該是好差事,但是不好繼續(xù)追問,酸水只得吞肚腹里去。云江有些不樂意,他若去了天池峰,幾日不回來,小師妹怎么辦?不得餓死?但這話還不能說與師尊聽,他老人家還不知道師妹尚未辟谷的事,即使同意暫不辟谷,也不定會同意每日給開小灶,一時間,云江頗為躊躇。
“師尊我也去!”風笑笑突然開口,“我要和師兄一起去天池峰!”
瀚云真人想發(fā)火,但是看到小弟子天真爛漫的模樣,實在是不好說些語氣重的話,道:“你師兄去是正事,你就不要去搗亂了。”
風笑笑自然不依,還想說些什么,但云江扯了她的袍袖,她只得閉嘴。
事了,眾人告退。
也不知道師尊將如何計較,云潘、云溪和云汀心里都有些忐忑,面上也凄慘的很。
云潘和云汀囑咐風笑笑停了他二人的課,不可再下地干活和撥弄算盤,風笑笑不解,心里并不情愿,畢竟做了五年,早已習慣了。但師兄有命,師妹只能聽從。
云溪便順勢將他二人的課程時間劃到他的課上,預備讓風笑笑突擊練習音律。風笑笑看了看云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想到師尊對彼此的安排,云池心氣不順的很,看云江的眼神很不和善,陰測測的說道:“不愧是師尊的心頭肉,好事都在你頭上,我們這些后進門的師弟只能干羨慕了,你說是不是,云江師兄?”
云江不以為意,道:“我不懂你說的什么意思?!?p> 云潘接著話茬,說道:“云池師兄外出送請?zhí)?,本就有風險,又浪費修行時間,而云江師兄你呢,天池峰一待就是不少時日,總不會是游山玩水休閑度日吧!”
云江看了看兩位刺猬一樣的師弟,心里憋屈,但習慣使然,并沒有開口反駁或訓斥,只帶頭往疊翠居走去。
風笑笑緊跟他身后,突然又聽到身后兩位師兄嘴里說出來兩個字,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想說什么,倒也無從說起,只得小跑兩步,跟上大步離去的云江。
待回了疊翠居,來到二人臥房門前,風笑笑扯了云江的袍袖,不舍得說道:“師兄,你明日就去天池峰么?笑笑舍不得你?!?p> 云江自然也舍不得,他若去個幾日不回,師妹只能吃仆役餐飯,連道髻都沒人給束。云江順勢將她拉到石凳前坐下,安慰道:“師兄明日離去之前,會囑托好仆役的,你的生活起居他們會照顧好的,你別怕?!?p> 風笑笑搖搖頭:“笑笑不是怕生活起居沒人照顧,笑笑是舍不得師兄?!?p> 說罷,眼淚汪汪,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