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辦公室的大門重新被打開,張漠帶著兩名掛著大金鏈子的男人走進來。
“劉總,安總,這邊請!”
張漠大手一揮。
劉總、安總順著他的手勢看去,見到了坐在茶臺前的夏果果。
兩人一愣,相視一眼后,劉總率先開口:
“張老板,你這是什么意思……?股神是一個小丫頭?”
“呵呵,張老板,拿我們兩尋開心可不好。”
張漠笑笑,沒有急著解釋。
夏果果在這傻坐了半小時,抵著額頭都快睡著了。
她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抬頭側首。
只一眼,看到兩人脖子上壕無人性的大金鏈,腋下分別夾著皮包。
兩個暴發(fā)戶老板。
夏果果連忙站起身立定,待三人走至跟前,她才得再度觀察。
叫劉總的,除了大金鏈子,在他大拇指上還套了一個黃玉扳指,身材也與張漠接近,襯衫下是滿身橫肉。
安總雖沒有夸張的肌肉體板,但一雙小眼睛不停溜轉,時時刻刻保持著小心思,看上去有些雞賊。
人靠衣裝馬靠鞍。
這兩人若不是一身鈔票打扮,也就是混社會的青頭綹子。
相較起來,一旁的張漠倒像是富出氣質的西裝暴徒。
“她,夏果果,這次吳江證券股票模擬交易大賽的真正冠軍,四個月,盈利率471%。”
“小丫頭,給你介紹介紹,這位,劉總,是錫市富倉建設工程的老板,這位,安總,是錫市紅威港口機械廠的老板?!?p> “都坐,都坐。”
“小玉!來點茶!”
待眾人重新落座,張漠一聲高喝。
早早準備好茶器的小玉一直候在門口,在張漠話音落地幾息后悠然走進。
安總一見到小玉走進來,一雙小眼睛盯著看個不停,在她身上幾處凹凸來回細瞄。
劉總則是淡淡瞥了一眼小玉就不再關注。
“好吧,我是很想相信張老板說的,畢竟大家都不是玩笑人?!?p> 劉總將皮包放在桌上,大手摁住,話音洪亮:
“小姑娘,你自己說吧,到底是不是股神!”
股神……?
夏果果望著劉總一雙兇目閃爍匪氣精光,心中發(fā)怔。
自己怎么可能會是股神?
而且股神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靠資本力量做局嘛!
只要資源足夠,誰都可以是股神。
不說當一輩子股神,當一時的股神也綽綽有余。
每個人都有機會。
夏果果想直接搖頭,但琢磨這兩個人應當是張漠帶來的“生意”。
因此,她作出回應前瞥了一眼張漠。
他此時正悠哉的品著小玉沏好的茶。
聽劉總提道“股神”,張漠連眉頭都未挑一下,似乎置身事外不在局中。
安總在這時把目光從小玉放回夏果果身上,很顯然他也留著心眼在關注著。
五人當中,最為錯愕的當屬小玉。
聽到劉總的吼聲,她連沏茶的手都為之一顫,心思之余不免瞪眼偷瞧一眼夏果果。
這個黃毛丫頭,能跟股神沾上邊?
“我不是股神。”
此言一出,劉總的強勢氣場緩緩褪下。
安總借此開口:
“呵呵,張老板的為人,我們都是有目共睹,他既然特地叫我們一起碰頭,肯定不會是尋開心。”
他了一個哈哈,轉而盯向夏果果:
“小朋友,跟叔叔們說說,你有什么本事呀?”
這時,一直斟茶不言語的張漠將似有似無的目光投向夏果果。
當不知作何回答的姑娘霎時捕捉到張漠的目光。
一道精光在腦海掠過。
幾十萬,幾百萬,能賺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她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這……得看發(fā)揮空間?!?p> “發(fā)揮空間?”
“嗯。”
劉總和安總相覷,疑惑地看著夏果果。
張漠無聲輕笑。
“十萬有十萬的做法,一百萬有一百萬的做法,五百萬有五百萬的做法……”
夏果果神情漠然,一改人畜無害的模樣,冷若冰霜的氣質渾然天成。
這下,兩人都來了興趣。
小玉好不容易平復下的心緒再度凌亂。
她瞅了一眼張漠,再偷看一眼夏果果。
張哥今天請的是什么人?。恳粋€小姑娘家家說話真不知天高地厚。
這小丫頭見過錢嗎?還五十萬、一百萬的……
不止小玉,安總和劉總臉上的表情也或多或少有這個意思。
“那你……說說一千萬的做法?!?p> 劉總一聲沉吟。
聽到一千萬三個字,夏果果臉色不變,心中卻猛然咯噔。
“期貨。”
她盡力摒棄一千萬三個字在心胸中的回音,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
“如果是一千萬,在當下沒有比做期貨最合適的?!?p> “期貨?那是什么玩意?”
安總眉頭一皺:
“股票我倒是知道,期貨是什么玩意?”
劉總和安總一樣,都面露困惑。
張漠倒是知道期貨,但他聽到這兩個字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夏果果。
他本以為小丫頭會拎出哪只股票出來,闡述一番跟莊抱大腿,建倉換手的操作。
即便那樣,唬住兩名暴發(fā)戶也綽綽有余。
“簡單來說,就是銅。”
“一千萬的價值,放眼當下對我來說沒有比做戶銅期貨更適合的?!?p> 夏果果頓住言語,分別看了一眼安總和劉總,見他們沒有插話的意思才繼續(xù)說下去。
“自去年開始,國際銅價就一路走高,從4000美元一噸的高位,在一路唱空中漲至8000美元一噸?!?p> “時至今日,國際銅價與華夏銅價仍舊處于頂部位置?!?p> “銅價在今年上半年是呈現(xiàn)供不應求的局面,價格也是一路被刺激?!?p> “但在美國……”
夏果果微微昂首,字句間的冷肅與先前的文弱形成鮮明對比。
她越往下講,劉總和安總臉上的不信任就越發(fā)收斂。
直至最后,連安總都挪開了一直偷瞄小玉的視線,臉上的玩味神情悄然褪去換上認真。
他們兩并沒有聽明白夏果果在講什么
即便是一直在那穩(wěn)坐不說話,將舞臺留給夏果果的張漠,也在不知不覺間聽入迷。
夏果果的分析仿佛有特別的魔力。
像是真理,令人信服。
一個小小丫頭坐在那,流露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wěn)與自信,唯有此刻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青稚氣息。
小玉坐在一旁,她并不懂金融,也不懂投機,但看著夏果果仿佛換了一個人的模樣,心中錯愕。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小丫頭會說自己是來“談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