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仍舊夾雜著縷縷玄氣,古暉望著前方那片死寂的空地緩緩開口,聲音輕緩低沉,不容置疑。
他打算再添一把火!
“收上來的東西,方才我已大致掃過幾眼,說實話,我很失望,也很疑惑。條件要求已說得清楚明白,為何仍是有人鋌而走險,與我賭賭運氣?
“賭我在演武場時暗中查探到的細作里頭沒有他,賭他與同伙曾經(jīng)的約定如今仍舊有效,賭我會為了家族內(nèi)部的穩(wěn)定便不敢真?zhèn)€濺血……
“實在可笑!”
說到最后,回聲如雷,余音繚繞,回蕩在整片空曠的后山地牢之上,更顯此地靜得可怕。
地底下,各個奸細的牢房內(nèi),空氣漸漸滯澀,氣氛凝固。
眾人心中一凜,只覺耳邊似有魔音轟鳴,直入靈魂,紛紛預(yù)感不妙。
他們看不見,只能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然而這越是屏息凝神,那砰砰的心跳聲卻越發(fā)清晰,急促沉悶,惹得人心煩意亂。
正這時,一名面色微微發(fā)白,眼神空洞的青年男子在影衛(wèi)的攙扶下出現(xiàn)在古暉等人眼前,亦步亦趨,緩慢而來。
才到跟前,只見這古德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納頭便拜,嘴里念念有詞,聲音急促而顫抖:
“拜見老家主,家主,小少主!”
“起身說話?!惫艜煵⑽丛谝馊绯榇さ难劢?,又道:“古德寶,你可知我為何將你喚來?”
然而,下一刻,眾人紛紛面色微變,眼睛逐漸瞪大,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議之事。
卻見那古德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地上爬起,面色惶恐,眼中盡是一片茫然無措,恰似失憶了一般,正思考著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而后似是才想起少主的問話,面色陡然一變,登時一副受寵若驚之態(tài),雙手輕微顫抖,緩緩恭下身子,抱拳行禮,聲音顫顫巍巍說道:
“回少主話,小人不知啊……”
好家伙,竟是演起戲來了!古暉眉頭一挑,心中暗嘆。
這是要反其道而行么?所有人愈是覺得危險,他古德寶便愈是要劍走偏鋒,橫豎一死,卻是要在這絕境之中博那一線生機……
古德寶此時后背之上已被冷汗浸濕,強自鎮(zhèn)定地抬起頭迎著古暉審視地目光。
他正是在賭,賭他幾個兄弟定不會出賣了他,賭那古暉沒有真憑實據(jù)便不敢將他如何。
所有人不是都覺此局無解么?唯有認罪方為明智之舉,可他古德寶偏要與眾不同!
先是裝傻充愣,紙上寫的那是一問三不知,赫然便是一名忠心耿耿一心為家族奉獻的大好青年。
接著便是茫然無措,誠惶誠恐,一副竟有人膽敢潛入古家當奸細的不可思議之態(tài)。
這一前一后,雙管齊下,不正是個平平無奇,質(zhì)樸純良的古家仆人應(yīng)有的樣子么?
如此一來,這地牢中其他族人便會相信,他古德寶一如既往,仍舊是那個憨厚老實的平凡少年。
這一無鐵證,二得人心,屆時他古暉若真敢硬來,嚴刑逼供,那就得先問問,他們家其他族人答不答應(yīng)了。
地里的人都正聽著,所有人皆是他古德寶的擋箭牌。
任何環(huán)境無一不可借勢,人,也是可以利用的!
……
陵光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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