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滿堂
白芷帶著青杼去王二家借了推車,準(zhǔn)備把鹿運(yùn)到鎮(zhèn)上賣了。
這鹿渾身是寶,哪一個零件拿出來都是頂頂好。這是有一樣,不管是白芷,還是青杼,倆人都沒有卸了這么大物件的本事。
“表哥,我們把這鹿先運(yùn)到酒樓,問問他們要不要整的?!?p> 白芷在路上便跟青杼盤算。
“嗯,你打算賣多少?”
“開價先叫個五十兩,任他砍去,不低于三十兩就能賣,也不能再貴了?!卑总频?。
“行,這凡間的物價我確實不是很清楚,你有印象的話,就憑你做主。這次去鎮(zhèn)上順便把你說要做爆米花的東西一應(yīng)買了,可別漏了什么?!?p> 青杼抬眼看看這漫漫長路,心道這來一趟鎮(zhèn)上可真是折騰。
白芷看出青杼的無奈,便道:“等我們賺了錢,買只牛,就不用人推了。你要是累了,我來替你?!?p> “不累?!?p> 青杼搖搖頭,許是真的因為他非凡間之物,即使他身著長衫,手上操持著一個又破又爛的木車,依舊優(yōu)雅,長衫上毫不沾凡塵。
白芷愣是瞧不出違和感,后來轉(zhuǎn)念一想,可不嘛,這鹿本來就在林子里,青杼是樹,能有什么違和,充其量是一棵比較斯文的樹罷了。
青杼來了之后,哮天犬就成了留守狗子,在楊清源床前掃著尾巴。
句芒喜歡到林子里去,就剩了他和楊清源大眼瞪小眼。
好氣哦。
想想幾天之前,他游走在白芷身側(cè),是何等的威風(fēng),白芷對他那是多么信賴,跟他在路上說這話,問他渴不渴累不累。
現(xiàn)在好了,卻被留在家里照看病號了。
又想起自己一開始給白芷找的那棵都快成精了的人參,被白芷剁剁剁熬給了楊清源補(bǔ)身體,哮天犬就不想跟楊清源說話了。
楊清源那多了解哮天犬,他走路先邁哪條腿楊清源都了如指掌。一看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他對自己有了意見。
有道是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
現(xiàn)在青杼在這兒,往后那些雜七雜八的壞東西也會陸續(xù)下來,在天上這些人就一個勁兒往白芷眼前湊,現(xiàn)在下了凡,那不更是沒有顧及了。
看那青杼,左一句表妹右一句表妹的,他聽了真是極刺耳。
楊清源坐了起來,看著床下的哮天犬,叫了一聲:“哮天,過來。”
哮天犬翹了翹尾巴,耳根子都沒動一下。
“哮天?!?p> 楊清源又叫了一聲,語氣已經(jīng)不十分好了。
“嗷?!?p> 哮天犬叫了一聲,站起來還挺不情愿地把臉轉(zhuǎn)向楊清源。
“你生我氣?是覺得我拖累你了?”
楊清源皺著眉頭,看向哮天犬。
“嗚……”到也不是……
“逆我兄弟,既然知道別家也都對小阿芷虎視眈眈,更應(yīng)該聯(lián)手才是,你現(xiàn)在不能化形,在阿芷面前連句話都說不上,跟我慪氣,看以后誰會幫你?!?p> 楊清源緩緩道出其中含義,半是威脅半是打感情牌,差點(diǎn)給哮天犬聊出眼淚來。
“嗚嗷?!笔前程⌒难哿恕?p> 哮天犬認(rèn)錯的樣子就是卷毛耳朵往后擺,眉頭一皺。
楊清源伸了手揉揉狗頭:“我們兄弟二人只要一條心,那些個人誰也別想在阿芷面前出風(fēng)頭?!?p> 家里這兄弟倆在合計如何爭寵,白芷和青杼好不容易到了鎮(zhèn)上。
憑著記憶白芷帶青杼往繁華的街道跑,很是上道地直接拐進(jìn)人家后門。
這是一家叫“金滿堂”的酒樓,名字俗是俗,但是一聽就有錢啊。
別說外面那裝潢,門頭比旁邊兩個店要高不少,紅檀木的匾用金漆鑲著邊,外邊停著的都是車馬轎子,這說明什么?
說明來這兒的都是有錢人吶。
白芷敲了人家后廚的門,門開了一條縫,出來了一個腦袋。
估摸著十四五歲,年紀(jì)不大的一個小伙子,穿著褐色短打,頭上攢了一個小揪揪。
“你是?”
白芷讓開了一點(diǎn),讓小伙子看到她身后的鹿:“我們昨天打了頭鹿,過來問問你們這兒,要不要野味啊?!?p> “我們有固定的供貨商的?!?p> 那小伙子準(zhǔn)備闔上門離開,白芷卻叫?。骸耙半u野兔你們說固定有來送的我信,可這鹿不是誰都能打的到的,我敢說,我家可是獨(dú)一份,今日你們把鹿肉掛到菜單上,那可不就是運(yùn)城的獨(dú)一份?貴人們什么金貴東西沒吃過?不就是圖個新鮮?想來這么大物件你也做不了主,你去找你們管事的來談?!?p> 這小伙一聽有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你在這兒等著。”
“嘭”地將門關(guān)上,應(yīng)該是聽了白芷的話去叫了管事。
“表妹倒是不露怯?!鼻噼瘫具€想他跟來,自然是要他去談這鹿的交易,他雖不善言辭,總不能讓白芷女孩子家家去跟人家舌戰(zhàn)。
沒想到白芷竟是先于他開了口,愣是潑了這碗閉門羹。
“想在江湖混,就得臉皮厚點(diǎn)嘛。”
白芷沖青杼齜牙一笑,青杼卻在白芷轉(zhuǎn)過臉之后微微皺了眉。
白芷前些年的命數(shù)實在太差,不知是吃了多少苦,如何討生活,才磨了這一張嘴皮子。
“以后……”青杼剛想開口,那門便被打開。
這次出來的是一個四十歲的男子,衣著明顯比那小伙子體面許多。
門也不是一個縫了,當(dāng)他看見白芷身后的鹿,直接將門打開:“二位,進(jìn)來談,進(jìn)來談。”
二人將鹿運(yùn)了進(jìn)這酒樓后院,白芷直入主題,自賣自夸起來。
“這鹿我們獵的好,只壞了脖頸這一處。因此也沒舍得拆開來賣,只想囫圇個兒找個能收的地兒。您看這角,活著的時候那可是一頭多威風(fēng)的雄鹿,一身肌肉發(fā)達(dá)健碩,配上您家的手藝,東西肯定差不了,”白芷說到這兒開始說起這金滿堂的好來,雖然她只是第一次來這兒,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和表哥可是奔著您這兒來的,別家酒樓可是正眼瞧都沒瞧。我看整個鎮(zhèn)上也就您家這兒能襯得上這整只鹿。”
丁幸生是金滿堂的家奴,可是跟這酒樓有一榮俱榮的意思,聽白芷這么一夸,立刻就飄起來了。
這鎮(zhèn)上誰不知他們金滿堂和仙客來兩家水火不容,這小姑娘有眼光,知道往他家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