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離開上海后的這整整十年間,陸滬上經(jīng)歷過太多危險。
槍林彈雨,血腥殺戮。
從一開始的逃脫執(zhí)政當局特工布控,到后來成長起來的反擊,再到投身抗日的救國洪流,無不驚險傳奇。
時常鐵馬冰河,直入夢來。
今晚在此,革命圣地延安,突然又有了一小隊神秘人物沖他而來,直接滲透進入了這里防備森嚴的革命圣地。
這能不令他警醒驚心嗎?
最主要的還是對方提到跟蟻穴有關(guān)。
許多疑惑再次在陸滬上腦海閃過,他轉(zhuǎn)頭向四周望了望,特別確定了身后沒有危險。
擔心內(nèi)鬼??!
對方即將撤離,陸滬上決定發(fā)動攻擊,只留下那個叫龜藏的日本人作為審訊對象。
不管對方這次行動的話事人岸川到底什么來頭,顯然他們都聽命于日本軍方。
而龜藏身份特殊,留下他就能得知自己想要的。
也就是說龜藏的價值要大于其他任何人,別看他在嘚瑟的岸川面前暫顯低人一頭。
岸川那是囂張,拉虎皮做大旗,為自己掌控龜藏做鋪墊。
真正的陸滬上需要的料不多,且他已完全抖露了出來。
所以留著他的價值已經(jīng)不大。
綜合近期出現(xiàn)的反常情況看,對方這次滲透行動應(yīng)該有負責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的人物,不然不會混在一起。
只有龜藏才能知道那個背后的隱秘人物。
不一定是他口中提到的那個松井大佐,也許是別一號什么人物。
松井大佐應(yīng)該還坐鎮(zhèn)上海,沒有親臨到危險之地。
只能在自己接下來去到上海后會會他了,終究遲早要見面。
做出了這個判斷后,陸滬上瞬即展開了行動。
對梅杜薩的人他沒什么話說的,直接先干掉,一個不留。
這個組織的人實在太壞,惡名昭著,不死不行。
沒有任何輕敵,陸滬上先在腦子里制定了兩套方案。
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每套方案里還都有補救措施,整個細節(jié)都閃現(xiàn)在陸滬上腦子里。
清晰明細,做到了了然在胸。
很快陸滬上弓著腰,迅速展開了行動。
過去解決外圍的那三名潛伏暗哨很簡單。
也許是他實在太強了,采取徒手的方式,無聲無息,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到他的出現(xiàn)。
分布不同方向的三個暗哨倒霉透頂,稀里糊涂地就去了陰曹地府。
像幽靈一樣的陸滬上,讓他們的生命就此毫無痛苦地終結(jié),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岸川先前說對了,陸滬上的確就像幽靈一樣,一旦出手的話誰都活不了。
這聽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話,不過卻是岸川最清醒的認知和警惕防范。
可惜何四冒險出來的告誡都白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陸滬上繞到前面。
沒有任何停手和遲疑的表現(xiàn)打算,他像陡然刮起的龍卷風(fēng)一樣,快速無比地閃身進入了廢棄羊圈。
槍響了。
奉命潛入刺殺陸滬上的龜藏很悲劇,一陣鉆心的疼痛過后,直令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接近死亡的恐懼。
子彈抵近射擊,從龜藏的胸腹部貫穿了出去。
可憐毫無還手之力的龜藏倒在廢棄羊圈的靠墻角落里,頭枕在何四的尸體上,痛苦地徒然以手掙扎著,想要抓住點什么。
他還想要轉(zhuǎn)過身。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避害驅(qū)動。
但是背部脊椎被打斷,在臨死前的清醒痛苦狀態(tài)下,龜藏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力不從心。
射擊龜藏的槍聲幾乎沒有散開,因為抵著胸腹部打響,沉沉悶悶,在羊圈外的暗哨位置都聽不到。
陸滬上的槍法還用說嗎?他知道近距離該怎么用,打哪里既能讓對方不立即死,也能讓其動彈不得活不了多久。
夜里,他攻擊進去時的速度快到不可想象。
龜藏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槍都還沒有掏出來就已中彈倒地。
至于其他二人是怎么死的,龜藏就完全不知道了,沒看清。
直覺有股風(fēng)進來,眨眼間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龜藏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血流失得非???,生命正在迅速地離他而去。
仰躺在地上,龜藏恐懼的眼神透過迷蒙的黑暗直盯著陸滬上。
“你真的不可戰(zhàn)勝!”龜藏喘息著,他當然知道對方是誰,似乎看清了陸滬上的臉,說完后旋即閉上了眼睛。
“嗯,龜藏是吧?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服不服?”陸滬上抬起腳,向著龜藏的胸腹中槍部位踩了上去。
龜藏拼命咬著牙忍著劇痛。
他絕不能屈服,任何軟弱的表現(xiàn)都不能有,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像條硬漢,不辱沒武士道的精神。
陸滬上當然知道,痛苦是個好東西,使得對方的腦子里格外清晰,思維變得從未有過的敏捷。
沒錯,龜藏的確閃念間想到了太多,太多。
他萬般屈辱,一招都還沒跟對方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陸滬上像剛才岸川在特工大隊部院落里踩著龜藏一樣,踩著他,不過目的完全不同。
除了是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外,他還想著要讓對方腹部的傷口血流得慢一點。
有些話得要從對方嘴里套取出來,絕不能失去這次的情報獲取機會。
“你是日本陸軍參謀本部的?”陸滬上沉聲喝問道。
一聽到這,龜藏猛地睜開了眼睛,而后冷笑道:“反正我活不成了,你就隨便猜吧。”
“呵呵,如果你合作得好一點,我可以早一點送你上路,盡快結(jié)束你的痛苦?!标憸弦荒_踩著對方,一手槍口戳擊著對方的臉。
“能有多痛苦?大日本帝國的武士道精神你沒聽說過嗎?切腹自殺都做得到,哈哈哈!”龜藏獰笑著,滿是對陸滬上的輕蔑。
“呃,那你就等著慢慢去死吧?!标憸贤蚰_邊的何四。
對方被割喉,胸口上也中了兩刀。
那是何四自己的刀,被奪取后遭到反殺。
剛才,陸滬上在首先清除了外圍的潛伏暗哨后,再攻擊進入時就顯得無所顧忌了。
他一突進入羊圈就當胸一拳將岸川放倒。
巨大的力道震碎了岸川的胸腔,骨頭咔嚓著斷裂插入對方心臟和肺部,岸川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即當場死亡。
何四反應(yīng)倒也夠快,不過能有多快?接下來就輪到他了,盡管拔出了刀,卻還是沒來得及刺出就遭到奪取反殺。
“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倆了,龜藏!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标憸侠^續(xù)踩著對方腹部傷口幫堵著血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