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輝,天色將暗不暗,云縫中擠出幾絲陽光,照在小兔子白凈的臉上,沈巖回過頭,望著夕陽下的女孩,牽起了嘴角。
“收球,干飯!”
“快快快,晚了沒位置?!?p> 一幫人訓練完急急忙忙的拿起球丟入網袋,剛剛訓練的勞累也隨之灑入。少年們的影子被牽扯的悠長,蒼穹略過飛鳥,鳴聲悠揚。
洗完手后,向飯館進擊。
朱玉跟沈巖討論著什么,葉思羽在一旁時不時附和著。
“沈巖,明天學妹們新生杯第一場,你來加油嗎?”朱玉不懷好意的問。
“嗯,當然要去。”
“是給妹妹們加油,還是給月月???”
“都是?!鄙驇r頓了頓,“我相信她?!?p> 朱玉聽見后,抱起了葉思羽的手臂,裝作一副被肉麻的樣子。
程如月和胡嫻訓練完一起走著,兩個人討論著排球的事,其他隊友也一起說說笑笑。
“月月,為什么你顛球那么穩(wěn),我的那么轉啊?”
“可能你的擊球點位置不對,球在你手上滾了,也有可能是你的手臂沒有對稱?!?p> “月月….”
“….”
每當有人提問,程如月都會仔細回答,不能回答的便叫她們去請教學姐。跟大多數人倒也相處的融洽。
沈巖回頭尋找程如月的身影,看著被人群圍繞的女孩,講起話啊,眼角彎彎,說話輕聲細語,摻雜著江南韻味。
很快到了飯館,一幫人迅速找到位置入座,只有程如月接到了個電話,拿著手機到門外去接。
胡嫻剛準備給程如月占個座位,沈巖便開口,“胡嫻,你自己坐那吧,我這有空位。”還能怎么辦呢,胡嫻只能在心里默默為沈巖加油助威了。
等到大家點菜的時候,程如月回來了,小眼睛圓溜溜的望了一圈,只有沈巖旁邊有位置,瞟了胡嫻一眼,意思是:怎么回事?
胡嫻無奈攤手,朝著沈巖的方向努了努嘴,問問你家那位吧。
程如月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沈巖旁邊,“學姐,這位置有人嗎?!避浥吹穆曇粼谏驇r耳邊傳來。
“給你留的,坐吧?!鄙驇r啟齒輕笑。
一幫人坐著聊天,談論起明天的比賽。朱玉介紹了明天的比賽時間。
“明天老隊員先打,打完之后你們新生打,都是跟化工的打,加油哦?!敝煊裢蠹遥e起了酒杯,大家紛紛拿起杯子,剛倒?jié)M的杯上啤酒沫還沒有散去,程如月也學著大家喝了起來。男生們更是絲毫不讓,一飲而盡。
“大家加油。”
“加油!”
嘈雜,喧鬧,喜氣洋洋,青春勃勃,在一杯杯的酒水中碰撞。
程如月也喝了幾杯,白凈的臉上生出一絲緋紅,醉意蔓延在眼角。眼睛里少了分清澈,多了絲渾濁。沈巖本有意替她擋幾杯,奈何這個小白兔覺得自己酒量通天,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生生的拒絕了擋酒,到處敬酒喝的起勁。
結果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沈巖吃驚,“就這?”剛剛吹噓的時候可不止這個量。
程如月坐在椅子上,想著這幾天的畫面,桂花樹下等待的身影,校園街道上樹葉落在頭頂為她拂去落葉的手,沈巖的一顰一笑,每日訓練時候的不經意接觸,一句一句月月的輕聲呼喊…她真的可以喜歡這樣一個完美的沈巖嗎?這么一個完美的女孩?她真的可以嗎。
沈巖坐在一旁,盯著身邊的小迷糊,看著她時不時笑,時不時癟癟嘴,有時眉頭舒展,有時緊皺。忍不住抬起手,修長的食指落在女孩的酒窩旁,戳了戳,可愛到冒泡。
程如月被戳的迷迷糊糊睜開眼,近在咫尺的容顏與剛才的想象重疊,忽然意識到還在飯局,立馬驚醒,磕磕絆絆的“學..學姐!”
沈巖拿起溫熱的茶,舉起,“乖,小酒神,干了這杯茶。”眼里盡是挑逗。
程如月羞紅了臉,哼,就知道取笑我。拿起茶,惡狠狠地咬著杯沿,小口啄著。
“月月,你剛剛癱在椅子上,想什么呢?”沈巖輕聲問起。
程如月還沒回過神,心里的想法脫口而出,“想你啊?!?p> 沈巖倒也有些許吃驚,抿了抿嘴,望向女孩的神情又多了分愛意。
等到程如月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改口了。剛想說什么,又覺得矯情,干脆不說話。沈巖微微抬起手臂,摸了摸女孩柔順的長發(fā)。
“月月,明天好好加油?!睂櫮鐪厝岬穆曇袈湎?。
“那我也會先給你加油的,學姐?!?p> “好。我等著?!?p> 吃完飯,程如月酒醒了大半,沈巖吩咐胡嫻照顧好小兔子她也想送小兔子回寢室,可害怕小兔子今晚害羞,不好意思,便作罷了。
沈巖望著程如月遠去的身影,皎白的月光,顯出金發(fā)女孩背影的蕭條,落寞。又回到了空蕩蕩的家,沈巖剛準備休息,一陣頭痛傳來,頭皮發(fā)脹,神情渾濁,兩只修長的手抱著頭,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女孩,頓時落魄,瘋癲。
上一秒還整齊白凈的衣服,如今已皺皺巴巴。沈巖從地上爬起來,瘋一般的沖向臥室,打開抽屜,暴風般找尋,桌子混亂一團,地板上殘破不堪,找到藥,吃了幾顆,倒在床上。
沈巖閉眼,美目上的睫毛墨黑如扇,投影暗淡。幾分鐘后,恢復了神志,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失魂落魄。
扶額,是有多久沒有犯病了,為什么,又來。也許頭痛再次疊加,也許是小白兔今晚的一句想念,也許是很多很多,讓沈巖動了這份心,但現在,這樣身體的她,配得上那個稚嫩純潔的女孩嗎。難道只有在一起才開心嗎,一定要拖累她嗎。
修長的手指嵌入掌心,落下絲絲血紅。沈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算了算了,趁還沒有開始,早點結束吧。
沈巖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不要耽誤她了,沈巖。
另一邊,胡嫻也帶著程如月回到了宿舍。程如月帶著些許醉意,跟胡嫻說了很多很多。
“小胡,你說,我真的可以喜歡學姐嗎,她真的好棒,我感覺我配不上?!背倘缭锣絿佒?。
“沈巖學姐也很喜歡你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有戲哦?!焙鷭剐ξ幕卮穑斎灰蚕M倘缭履芨矚g的人在一起啊,這樣她也會很開心的。
“嘻嘻,那我現在好想好想巖巖哦,我想跟她說晚安?!闭f完,程如月摸了好幾次口袋,才拿出手機,給沈巖發(fā)過去信息,等了一會,沒有收到沈巖的信息,抱著手機在床上睡著了。沾染酒意的嘴角也帶著甜蜜。
“寶貝巖巖,晚安,明天見?!?p> 沈巖看見了,并不想回,既然下定決心了,就減少聯系吧,心如刀絞,卻不得不做。給胡嫻叮囑了一番,便裝作沒看見那條信息,關掉手機,上床睡覺了。
夢魘纏身,還是那個破舊的食堂,晚上黑漆漆沒有光亮,紅外線攝像頭還發(fā)著血紅的光線,瘋癲的女人坐在地上,捶打地板,嘶吼?!澳銥槭裁催€不來找我,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說罷,拿起蒙著一層灰的椅子扔在地上,椅子和地板撞擊,空氣中飄蕩一層灰。
冷汗直出,“你走,你走,你不是我?。 鄙驇r嘴里呢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