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震天雷又不見了!
據(jù)說是去江南調(diào)查望北亭事件真相去了!
狐貍跟郭尋回到大鏢局趕了個空場,只好去會盟鎮(zhèn)查查那個牛筋大俠。
晨風寒冷刺骨。
邊塞的風光蒼涼肅殺。
道旁的白草在秋風中搖曳,草上的露珠在霞光的映襯下宛如珍珠瑩瑩閃爍。
遠處的山巒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郭尋望著那山巔的旭日忍不住唱起歌來。
邊草,邊草,邊草盡來兵老。
山南山北雪晴,千里萬里月明。
明月,明月,胡笳一聲愁絕
狐貍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他還會唱歌,雖然跟京城的教坊伶優(yōu)沒法比,但他唱的卻并不難聽,反而很有特色,聲音里充滿了感情,高音高的上去,低音低的下來,中音圓潤清晰,力度控制的很好,狐貍聽的都忍不住轉過身來問道:“你的夢想是什么”?
郭尋道:“我的夢想是能再唱一首歌”。
狐貍道:“你還會唱什么,來展示一下”?
郭尋直接唱起來:“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fā)生”。
上半闕唱的雄渾豪邁,下半闋又忽然生出一些英雄落寞的無奈。
狐貍都聽呆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你在軍營待過”?
郭尋道:“我就是想起了我那個會用肛門唱破陣子的兄弟”。
狐貍道:“還有這樣的人才啊”!
郭尋道:“這么大的江湖什么奇人沒有”。
狐貍道:“你這樂感這么好,怎么沒報名最能嚎大賽呢”。
郭尋道:“沒有掄斧子唱的好所以那大賽我也就不去了”。
狐貍道:“掄斧子又是誰?有掄這個姓嗎”?
郭尋道:“就是當年養(yǎng)豬時負責給豬彈琴的聽的。因為以前做豬圈時總是掄斧子砍樹所以就叫他掄斧子”。
狐貍道:“他又是跟誰學的”?
郭尋道:“他哪學過那玩意,一開始掄斧子砍樹,后來會打鼓了,然后斧子不用了改用鋸,鋸木頭鋸時間長了有感覺了,就會鋸二胡了,后來刨木頭刨的時間長了換個琴一樣的手法就出聲了”。
“什么”?狐貍差點沒坐穩(wěn)。
郭尋道:“那么激動干嘛,你不也會唱歌么,唐不辣還說你唱歌得過獎呢,唱個聽聽呢”?
狐貍道:“好說好說,也就去年年會時把他們都比下去了得了一等獎而已”。
郭尋道:“那就唱你去年得獎的歌”?
狐貍道:“那你可聽好了。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來點麻辣味的黃酒燒烤味的姜,切上二斤牛肉沾上三兩糖,抓點當歸枸杞熬上一碗湯,穿倆大腰子再烤根豬大腸,灌個三杯五口你管姐叫娘。。。?!?。
狐貍這一曲郭尋差點從馬車上雷出去,這也算歌?
說笑間山巔的霧氣已經(jīng)消散,旭日紅彤彤的整個爬上了山頂,山巔烽火臺上的旌旗迎風招展。
兩個人忽然同時盯著那邊的旗子都不說話了。
白馬將軍的戰(zhàn)旗仿佛本身就具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風姿絕世,韜略無雙,平定邊關動亂,殺退匈奴百萬,這十年里名動天下,風頭一時無兩的白馬將軍狄音炮絕對是當世人杰!
狐貍似自語道:“男兒當如斯”!
郭尋看這狐貍的背影沒有說話,鼓搗著手里那個小木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像是個木箱了,一根根小木條都是活動的,被抽的跟刺猬一樣凌亂的突出,但是卻沒有散,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機關。
馬車繼續(xù)前進,一只信鴿從晨光里遠遠地飛來。
馬車駛進了會盟鎮(zhèn),一條長街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街道兩邊嘈雜的人聲將他們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狐貍一路掃視著兩邊的店鋪,一路到長街的盡頭也沒有看到鏢局的旗號字樣,心里不禁奇怪,五大鏢局按理說應該規(guī)模不小,怎么會看不到?難道不在會盟鎮(zhèn)?還是司馬震天雷又撒了謊?
狐貍勒住韁繩將馬車停住,準備下去問問,哪知郭尋卻搶先跳了下去,朝著一條巷子大步奔了過去,狐貍循著那個方向看去那是一個小菜場。
狐貍以為郭尋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跟在后面,哪知郭尋停在了一家賣牛肉面的攤子邊上直接叫了一碗大分的牛肉面還要加兩個煎蛋還要一大份牛肉。
狐貍急忙上去制止道:“老板,兩碗素面就好”。轉而又對郭尋道“你有錢嗎,吃點素面不就好了,還加兩個煎蛋,還大分牛肉”?
郭尋卻對老板挑了挑眉毛道:“別聽這娘們扣扣嗖嗖的,就按原來我說的上”。
狐貍瞪了他一眼道:“老板,分開付”。
老板卻道:“吃面就吃面,你勾搭老子干嘛”?
郭尋壞壞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習慣了”。
兩個人各自坐一張桌子,狐貍光點了一碗素面,郭尋不光要了一碗牛肉面還真加了兩個雞蛋和一大份牛肉還叫了幾籠牛肉包子,一個人吃的滿嘴流油,嗨的忘乎所以。
狐貍無奈地搖搖頭。
郭尋一碗面卡卡幾口吃完了又讓老板加了點湯,然后大口吃著牛肉包子,邊吃邊問老板道:“老板,我買了幾斤牛鞭想帶回南方去,又怕路上遇到強盜被人搶了,這附近可有鏢局可以幫我護送的么”?
牛肉面老板道:“我就看你這氣色就虛,估計你老婆也是個猛人。要買你就買進口西伯利亞野牛鞭,力大效果持久,”。說著他看了一眼狐貍,狐貍道:“別瞎想,我可跟他沒什么關系”。
老板點頭道:“我懂,看破不說破”。
狐貍一臉尷尬。
牛肉面老板又對郭尋道:“不過你也想得太多了,幾斤牛鞭誰搶你的,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帶虎鞭南下一路都暢通無阻,你怕啥”?
郭尋半邊眉毛一挑道:“人家順風送的不快么,今天發(fā)明天就到,我還游山玩水慢吞吞的不怕壞了么”。
老板道:“有道理。你想找哪家鏢局啊”?
郭尋道:“哪家可靠啊”?
老板道:“在大西北要說可靠的也就只有大鏢局了,聽說最近又在發(fā)展生鮮托運,新鮮靠譜”。
郭尋道:“大鏢局不遠么,在北關鎮(zhèn)呢。聽說這鎮(zhèn)上有五大鏢局啊,什么北辰啥的”?
老板忽然哈哈大笑伸手朝菜場的一個角落一指道:“噥”。
郭尋跟狐貍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那邊除了幾個賣雞賣鴨的就剩幾個擺地攤的看著算卦不像算卦賣畫不像賣畫,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還跟賣雞的因為雞屎拉在他的攤子上了還在吵架。
狐貍不解道:“那是什么”?
牛肉面老板忽然大喊一聲道:“王八錘子,來生意了”。
那蓬頭垢面的漢子忽然跳起也不吵架了,三兩步奔了過來一臉期待道:“哪里的發(fā)財”?
牛肉面老板指著郭尋道:“噥,這傻子買了幾斤牛鞭想托你保一下”。
那蓬頭垢面的忽然一屁股坐在郭尋面前道:“要保去哪”?
郭尋仔細打量著他,看到他衣服上北辰鏢的字樣,局字有一半還被磨損了,就剩個尸字,幾個口袋已脫出了衣服的限制大模大樣地擺在外面:“閣下是丐幫四袋長老啊”?
那蓬頭垢面的漢子忽然伸手沾了粘桌上的油水抹了抹凌亂的頭發(fā)道:“在下北辰鏢局總鏢頭免貴姓王,排行老八,外號錘子,江湖人給面子稱一聲王八錘子”。
郭尋道:“好名字,威武霸氣。那你的鏢局呢?在哪方寶地”。
王八錘子手一指那賣雞販子身邊的攤子道:“那,看到?jīng)],還插了跟旗子呢”。
郭尋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他口里的那根旗子其實就是一根筷子頂著一塊抹布,上面寫著北辰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后面還跟著一大串注釋:耕田種地挑糞掏下水道搬磚和泥撐小工放羊遛狗代看小孩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郭尋差點一口湯噴出來:“那就是西北五大鏢局之一的北辰鏢局,頗有我的風格啊”?
王八錘子道:“那不跟你吹,我北辰鏢局乃是五大鏢局之首,你往后看,那正好一二三四五五個,你再看看那幾個歪瓜裂棗的鏢頭就看出來我北辰的實力了吧”。
郭尋一眼看去還正好五個攤子,其他四個也一樣用筷子頂著一塊抹布上面寫著各自的旗號,那四個守在攤子邊上的人真是奇形怪狀,說是歪瓜裂棗都對不起瓜對不起棗,一個長腿瘸子,一個禿頭瞎子,一個矮不冷墩的胖子,一個歪脖子老太太,穿的都破破爛爛的,長的都稀奇古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里蹲著幾個老猴子呢。
狐貍都看呆了。
郭尋道:“你果然是實力最強的”。
王八錘子道:“那還騙你,我們西北人向來實在”。
郭尋道:“你這么大鏢局連個門面鋪子也沒有嘛”?
王八錘子忽然嘆了一口氣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物價又飛漲,租金那么貴哪里租的起啊,就我那攤位每月攤位費還得給不少呢”?
郭尋道:“不至于吧,你的實力這么強大,怎么會把這點小錢放在眼里”?
王八錘子忽然指著鎮(zhèn)上最大的那間酒樓道:“那不跟你吹,當年我都是在那里辦公的,辦公室都是豪華裝修向陽的,抬頭就能看到大海,那真是面朝大海,牛肉飄香”。
郭尋道:“尼瑪,真是給點陽光你就燦爛了,吹牛吹的太沒水平了,這大西北哪有海”?
王八錘子忽然對牛肉面老板道:“老海子這么大人在這里呢你竟然說沒有?!?。
牛肉面老板笑道:“我叫牛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