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相傳,神明創(chuàng)造了契,并且將它贈送給了幸運(yùn)的人類,從此,人類有了階級。
它是人類躲避野獸自保的福音,也是,人類自相殘殺的武器。
在這個奴隸主們?yōu)榱藬U(kuò)充土地發(fā)動戰(zhàn)爭的時代,神明是靠不住的。
有權(quán)者的欲望波及到了無辜者,一代又一代,至死不休。戰(zhàn)火漫天,鮮血洗刷了大半天空,在這個紛亂的年代,停下來喝一口干凈的水都是奢望。
我已經(jīng)不知道這片土地已經(jīng)打了多少年的仗了,我的父母都是戰(zhàn)士,從小我就被灌輸了一種思想,那就是為戰(zhàn)斗而生,為戰(zhàn)爭而亡。我為戰(zhàn)爭,我為生存,我奉獻(xiàn)了我全部的青春。
我是一位將領(lǐng),我叫洛爾·溫蒂。
從來,我只相信一個事實(shí):和平是暫時的,是我們所有人都妄想的,也是我們所有人都渴望的。這片土地上只要有人類的足跡,戰(zhàn)爭隨時都會開始。
無休止的欲望,無休止的仇恨,無休止的輪回。
?。?):醒來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里你得學(xué)會自己生存下去。
溫蒂睜開眼睛的時候強(qiáng)烈的日光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重新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yīng)。當(dāng)她再次將焦點(diǎn)慢慢聚攏,腦子中的混沌感漸漸消失,眼睛里的肅殺之氣也在慢慢地消退。
她再一次夢見了父母死前說的話。
血紅色的天空血紅色的大地血紅色的河流以及……沾滿了血紅色液體的雙手。
一出生就被判定了死亡的命運(yùn),為了活下去只能夠握緊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朝著沒有殺戮的方向前行。
這種地方真的存在嗎?
和平啊,真是奢侈的詞語。為了活著,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她抱著劍從地上慢慢地坐起來,她身上覆蓋著的衣服從肩頭滑落下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鄙磉厒鱽砼怂闪艘豢跉獾穆曇?。
溫蒂轉(zhuǎn)眸望去只不過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的阿緹麗雅之后就轉(zhuǎn)移了目光。
“我睡了多長時間?”溫蒂說著扶著身邊的樹干坐起身來,她的動作迫使她牽動了腰腹的傷口,這份疼痛迫使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也沒有多久?!卑⒕燐愌湃∠聮煸谘g的水壺,那原本是一個木質(zhì)的酒壺,可能是一時之間找不到暫時用來水的容器就用它來代替,想不到這一替就是好多年,她最后也干脆懶得換了。
“三天吧,大概,我沒有留心過這些小事情。麥昆手下的追殺者們不允許我有這些時間來進(jìn)行這些思考?!卑⒕燐愌抛呱锨皝矸鲋鴾氐俚母觳矌椭€(wěn),她擰開水壺的壺蓋,遞給溫蒂:“這里面是一些粥,想著你醒來之后會餓,我昨天特意去這附近的農(nóng)舍討了一些。但是你的傷勢就在昨天突然就惡化了,實(shí)在是太嚴(yán)重了我現(xiàn)在不敢輕易地挪動你,米粥雖然只有一點(diǎn)但是也能夠讓你的身體緩一緩了?!?p> “謝謝。”溫蒂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阿緹麗雅手中的水壺,仰頭就將里面的東西喝下去。
“他們來了多少人?”溫蒂問。
“三個人,還都是契約者?!卑⒕燐愌艊@了口氣,她接過溫蒂遞過來的的酒壺隨意地掛在了腰間,她甩了甩腦袋后面黑色的長辮子,臉色有些難看,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朝著溫蒂抱怨:“這一切都是預(yù)言者的錯誤!說什么統(tǒng)一大陸建立新帝國的關(guān)鍵東西在麥昆手里,可是我們這一趟明明什么也沒有找到!我們白費(fèi)了功夫還差點(diǎn)丟了命!”
溫蒂伸出手拍了拍阿緹麗雅的肩膀,慢慢地說:“這一次的行動,除了我們兩個人其他二十人呢?”
聽見這句問話阿緹麗雅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泄了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也變得陰狠起來:“全死了?!?p> 縱然是早就有所心理準(zhǔn)備但是在聽到這個答案之后溫蒂的心臟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就在我們逃亡的過程中。前天晚上我與最后一個人失去了聯(lián)系。溫蒂,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溫蒂靜靜地看著眼睛里閃爍著仇恨火焰的阿緹麗雅,她理解阿緹麗雅的感受,因?yàn)槟嵌畟€人里有她的孿生哥哥。
“我想我們現(xiàn)在趁殺手們還沒有追趕過來之前我們得先回一趟大本營收拾收拾東西了?!睖氐僖恢皇治嬷鴤诹硪恢皇治嬷鴺涓陕卣酒饋?。
阿緹麗雅看見溫蒂的動作趕緊上前攙扶她,但是心中又有所顧慮,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那預(yù)言者說的東西怎么辦?首領(lǐng)不會允許我們有任何的失敗的?!?p> “預(yù)言者也只不過是按照首領(lǐng)的想法做事,如果真的有那種東西瓊斯家族和邁爾維斯家族誰輸誰贏早就在一開始就決定了,”溫蒂抓緊了手里的劍,“阿緹麗雅,死的人都是我手下的人,我們只不過是運(yùn)氣好,”說著,溫蒂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腹部的傷口,繼續(xù)說道:“首領(lǐng)讓預(yù)言家說了謊話,他的目的是借助麥昆的手殺死我們兩個人,這件事情也只不過是讓我堅(jiān)定了心中的想法。首領(lǐng)和參謀面和心不和,也許我們該換個方法保住性命了?!?p> 這驚人的言論讓阿緹麗雅瞪大了眼睛,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跟上溫蒂的思路:“我……你……你是想要‘叛逃’?我沒有理解錯誤吧?”
“我并不否認(rèn)咱們首領(lǐng)的能力,普卡是個極具軍事天分的男人但是普卡不適合成為一個帝國的帝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那你想要投靠誰呢?”
“麥昆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你瘋了!”阿緹麗雅尖叫起來,“我不會同意的!他殺了我的哥哥!”
“阿緹麗雅,”溫蒂輕輕地?fù)崦习⒕燐愌诺念^,她看著她白皙的面龐因?yàn)閼嵟鴿q得通紅,目光漸漸地柔和了下來,“想想剛才我說的話吧。按照這幾個月我們潛入麥昆的大本營的經(jīng)驗(yàn)我們差不多該對這個人有所了解了,殺手不是麥昆的手下,殺手是普卡的人。換句話說,殺了你哥哥的真正兇手是我們的頭兒?!?p> “騙……騙人的吧……”
“我理解你的感受,換做是我我也不相信這件事情,畢竟普卡是你的青梅竹馬,也是你的未婚夫?!?p> “不,溫蒂,不是這樣的,”阿緹麗雅痛苦地捂住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們的友誼這么堅(jiān)固,你不會欺騙我的,我只是無法接受?!?p> 溫蒂艱難地伸出手將阿緹麗雅攬進(jìn)了懷中,“相信我,你今后的生活會很美好,我向著我心目中最純潔的凈土發(fā)誓,阿緹麗雅,我保證。”
阿緹麗雅找了些草藥搗爛了簡單地幫溫蒂換藥,溫蒂休息了一會兒在太陽落山之前啟程回營。她們下山之后所處的位置是一片草原,這里有許多牧馬的人家,溫蒂和阿緹麗雅趁著牧馬人休息的空隙搶走了兩匹駿馬,在牧馬人發(fā)現(xiàn)之前迅速地逃離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