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發(fā)生的事情,祁陸絲毫不知情,此時的他正研究著如何將靈力嵌入黃紙之上。
裁剪好的黃紙被整齊的疊放在桌面上,而放眼望去,在他周圍的地面之上,已經(jīng)丟滿了畫廢的符紙。
沒有朱砂作為媒介,單單以靈力為墨,想要附在黃紙之上,看似很簡單的事情,等真的做起來之后,卻是千難萬難。
如何將靈力附上去之后,使其凝而不散,祁陸嘗試了數(shù)種方式,都達不到預想之中的效果。
“鎖靈陣還是太過復雜,無法烙印在巴掌大的符紙上……”
在這種情況下,精簡陣勢就成了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可一個成熟的陣勢,又如何能在三兩個時辰之中就能改善縮減的?
一直到夜間來臨,落雁來喊他吃晚飯的時候,祁陸都沒有思考出破局點。
“罷了,看來這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p> 祁陸滿面苦笑,沒想到原本覺得簡單的事情,卻因為沒有‘朱砂’這種東西,而陷入了遲滯。
符紙附靈,與直接動用靈力畫符不同。像是靈力直接凌空畫符的話,會在短時間內(nèi)直接消耗掉,不用擔心‘儲存’的問題;而符紙附靈,恰恰對于‘儲存’的要求極高,根本就是兩個種類了。
看樣子自己預期中的符篆鋪子,想要開起來的話,還得向后再拖延些許時日了。
而此時,正當他準備進餐后開始修煉,以求早日將身體恢復的時候,敲門聲自門外響起。
‘砰砰!’
“祁兄可在?”
祁陸一聽聲音,就知曉是姬無厲來了。
院子中的閉月聞聲走過去開門,“奴婢見過九皇子、龍公子?!?p> 恩,跟在他們兩人身后的侍衛(wèi)左修,自動被顏值控閉月給無視過去。
“祁兄在何處?”
那間仍舊顯得有些空蕩的鋪子中,窗戶被打開,露出了祁陸的身影。
只見他笑道:“怎么想起夜里過來了?”
“唉!”
姬無厲這一聲長嘆,讓祁陸頓時疑惑的問道:“唉聲嘆氣的,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啊!”
鋪子里,只有祁陸、姬無厲與龍傲天三人相對而坐。左修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任誰都不能進來。
就連閉月想要為他們添些茶水,都被左修冷冰冰的拒絕。
在他看來,這是深刻貫徹落實九皇子的要求,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nèi)。才不是因為進門的時候,被閉月無視之后的打擊報復。
他左修就不是那種人!
……
當聽了今日朝堂之中的前因后果之后,祁陸說不懵嗶是不可能的。
“殿前奏對?”
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姬無厲,想了想,還是把下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你爹是不是腦子抽了???
我一不是啟國官員,二不是山野名仕,殿前奏的哪門子對??!
是不是閑的球疼,非要為難我一個癱瘓之人?
殘疾人保障法你沒聽說過……罷了,這里哪里有什么保障法?。?p> 不說這些,單說殿前奏對這件事情,
“你爹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俊?p> 祁陸憋了好久,終于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姬無厲:……
平日里都是叫‘父皇’的,‘爹’這個字,對他來說都已經(jīng)陌生的快忘了它的含義了。
當然,真的忘記也是不可能的。
“爹……父皇讓你去,自然是有他的考慮?!?p> 說到這里,姬無厲的眼中滿是無奈,他也不知道他……父皇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p> “明日我與大哥都會前去,無論如何也要幫你度過這一劫?!?p> 好家伙!祁陸直呼好家伙!
這都直接用‘劫難’意指明天的事情了,你倆到底行不行???
祁陸好一陣的悲從心中來,試探著問道:“要不然……我趁著天黑沒人的時候,偷偷跑路?”
結(jié)果他這話一出口,坐在他對面的倆人,目光齊刷刷的從他的身上,挪移到了那副輪椅上。
祁陸:……
是啊,就算是雙腳利利索索的,都不一定能跑得掉,就別說現(xiàn)如今還坐著輪椅了。
“今次從宮中離開之后,我也仔細想過,若是父皇當真要殺你的話,沒必要叫你去殿前奏對。”
姬無厲沉吟略許,目中透著思索,緩緩分析著:“你來京師的一舉一動,都已經(jīng)在父皇的視線之中。
我懷疑,在祁正德被你打傷之后,這個消息父皇必然早就知曉了,只是出于某種目的而沒有發(fā)作出來。
而今日的舉動,更多的……像是順勢而為,借此機會見你一面。”
說到這里,姬無厲停了一下,目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緩緩開口道:“這些也是我離開皇宮之后才想到的。若是當時就能想到此層的話,我必然會再試探一二句,以便確定心中所想。可根我那時心頭紛亂,沒有來得及仔細思索……”
祁陸:……
我還能說什么呢?
當然是選擇錘你一頓啊啊啊啊啊?。?!
還是太年輕,太單純啊!
還有,果然能當上皇帝的家伙,心都黑透了!
“可如果陛下當真是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明日見祁陸,是別有所圖的話,那祁陸的身上,恐怕也就只有……”
龍傲天并未繼續(xù)說下去,但話已經(jīng)挑的這么明顯了,祁陸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唯有符篆之術(shù)?!?p> 這話不是祁陸說的,而是滿面無奈的姬無厲所言。
只見他滿含歉疚的看向祁陸,嘴唇嗡動間,略顯苦澀的嘆息一聲:“如果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話,終究是我害了祁兄?!?p> 祁陸沉默了。
早在使用道家法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暴露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就連這個國家的皇帝,也會對他一個無名之輩感興趣而已。
如果皇帝明目張膽的向他索要道門修煉之法,他是給,還是不給?
他的心頭很亂,不知道該怎么做,更不知道,明天會面對些什么事情。
皇帝到底是想要殺了他以儆效尤,還是當真想要謀算其他的東西……祁陸無論怎么想,都只能頹然的發(fā)現(xiàn),以他當前的實力,沒有絲毫的破局之法。
暴露道門修煉法的事情,終究還是有些草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