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著見到祁陸之后應(yīng)該說些什么,以表自己這個二娘對他的擔憂之情。一路到了小院門外,卻意外的被下人給攔了住了。
管家這時候正在安排人打林勇的板子,此時并不在此。接替他的是一個分管祁府瑣事的,勉強算得上副手吧,姓方名棋。
見二夫人匆匆而來,方棋心頭暗自叫苦,卻也不得不橫起了胳膊,點頭哈腰的陪著笑:“大夫人下了命令,不得讓任何人進入。二夫人您要不然先……回去?等大夫人允許進入之后,小的一定親自去通知您……”
后邊的話,黃氏沒有聽清。此時他的腦子里全都是‘不讓進’這三個字。
怎么能……怎么敢……我可是祁府二夫人!
“姐姐可是指名道姓的說了,不讓我進去?”
方棋表情一哏,這話大夫人沒說,可我還是不敢讓你進去??!否則惹惱了大夫人的話,你的身份擺在這里,定然屁事兒沒有,可我就成了背鍋的了??!
心里把管家楊德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尋思著這貨怎么就這么好的狗命呢,在這種關(guān)頭竟然不在場……
正在給林勇數(shù)著棍子的楊德旺,表示自己很無辜:你以為我現(xiàn)在做的活兒輕松?來來來,棍子給你,你來打!
林勇無論明面上還是私底下,可都是家主的人,而楊德旺同樣也是緊隨著家主的腳步,他們兩個可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讓楊德旺抽林勇的棍子,那就是打家主的臉?。?p> 可家中連續(xù)遭遇兩場襲擊,賊人全都來去自如,林勇即便再如何辯解,這次的一百大棍,可是挨的合情合理。
話歸正題,在祁陸的院子門口,黃氏靜靜地杵在那里,輕聲道:“讓開?!?p> 方棋遲疑了幾個呼吸,還是乖乖的側(cè)過了身子。
生活就是如此,當你反抗不了的時候,還是乖乖接受吧。
興許還能體驗到異樣的快感。
黃氏帶了兩個丫鬟,邁步款款而入,臨走前,還深深地看了方棋一眼。
方棋:得了!這是兩邊都得罪了……
百感交集之下,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不提方棋內(nèi)心的掙扎,卻說黃氏一邊喊著‘姐姐’,一邊走進了小樓。
房間之中,祁陸再次恢復(fù)成了癱瘓的樣子,叮囑兩女好好休息之后,由閉月推著他,隨張氏出了房間。
小樓進門之后,就是會客的大廳,雙方在廳中相遇。
目之所及,視線交匯在一起,頓時擦出了演技的火花。
“姐姐,那看門的誰誰誰,竟然不讓妹妹進來,我這一顆心啊,可都是在擔心牽掛著陸兒呢,不進來看看的話,又怎么能安心呢!”
“妹妹說的是,姐姐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說不讓下人打擾,誰曾想也不知怎么的傳著傳著,這些狗膽的奴才竟是曲解了我的意思,讓妹妹受委屈了?!?p> 方棋:━Σ(?Д?|||)━
面對黃氏的暗中嘲諷,張氏自然不甘示弱的刺了回去。
你不是說我身為大婦管教無方嗎?我攔的是府里的下人,如今你被攔住了,這代表了什么意思還用問嗎?
祁陸:娘,您倆這信息量有點多啊,腦子不好使的都得被繞暈了……
這女人啊,果然是整天閑著沒事干了,就只琢磨勾心斗角呢。
黃氏微微一笑,“是啊,這沒點眼力見兒的奴才,把他打發(fā)走就是,免得污了咱們祁府的名聲,你說呢,姐姐?”
“這個恐怕我們都做不了主呢,得等夫君做主。”
怪我管的太寬嗎?
黃氏心頭冷笑,似是無意的伸出手,將眼前的發(fā)絲捋了起來,自嘲道:“原來姐姐也做不得主嗎?那妹妹這口氣,就只能等夫君歸來之后,再做計較了呢?!?p> 看似自嘲,卻讓張氏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下,剛想開口,好不容易占了一絲上風(fēng)的黃氏,又哪里能讓她如意?
只見她款款走了上來,目中滿是關(guān)切的詢問著祁陸:“陸兒,你的身體可還好?唉!二娘在得了消息之后就匆忙趕來,就擔心你可別再出什么事兒?!?p> “二娘辛苦了?!?p> 祁陸微笑著點頭,繼續(xù)道:“二娘匆匆來之前,還精心的化了個妝。
這說明您對于這次探望非常重視,著實讓我感佩莫名?。 ?p> 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這又是什么樣舍己為人的精神!
祁陸擠了擠眼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來配合一下演出,但擠啊擠,擠啊擠的發(fā)現(xiàn)……這也擠不出來??!
堪比小鮮肉的演技,就……很尷尬。
這玩意兒果然也是需要天賦的,祁陸終于放棄了要做一個演員的兒時夢。
果然,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后,屋子里的空氣頓時就變得有些冷。
就連張氏都覺得自家兒子在這方面不大行,煙火氣息也太濃郁了。
“他還只是個孩子,說話快人快語的,妹妹你不要往心里去?!?p> 黃氏:“???”
你家這個小王八蛋都已經(jīng)及冠了?。?!這么大的孩子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而且,
快人快語是形容直腸子吧?似乎這不是貶義詞?換句話說,你同樣也是諷刺我唄?!
張氏說完,毫無痕跡的瞥了一眼祁陸,那眼神似是在說:看到?jīng)]?多學(xué)著點。
老陰陽語大師了。
“既然陸兒無事,那我也放心了,就不打攪你們母子敘話了?!?p> 黃氏硬是擠出來一縷微笑,說著,對他們母子兩人點了點頭,匆匆離去。離去前還關(guān)心的叮囑兩句:“可要照顧好自己,最近世道不太平,可莫要再遭了殺劫,讓你娘還有我傷心。”
祁陸只是含笑點頭,心里卻不屑的冷笑:威脅我?就等你狗急跳墻,真刀真槍的沖我來呢!
正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平白無故的找了一頓罵,是黃氏犯賤嗎?
不是,
其實她是想來看看,那鎩羽而歸的三人,有沒有在打斗期間出賣他。
結(jié)果讓她很滿意。
至于受了些許的委屈,又算什么?。?p> 回了家之后的第一時間,黃氏就把那個擺在桌上已經(jīng)好幾年的玉如意,失手打碎了。
伴隨著刺耳的碎裂聲,院子之外疾步聲響起,還未進來,就聽到丫鬟的驚呼傳來:
“夫人!老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