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旺帶領(lǐng)馬幫隊(duì),駝著茶葉,從撣北木姐城出境走向大理,返回昆明府。他還帶來四對剛剛由黃祖光老師傅,親自精工雕琢打磨好的翡翠手鐲,無論品相、色澤和種水都是一等一極佳的上上品。
陳旺對榮昌公主和她的兒媳,以滇曲腔唱說﹕「這兩對是我臘戍城最名貴的翡翠手鐲,是玉石名師黃祖光老師傅的親工手藝。是我王上獻(xiàn)給高貴美艷的榮昌公主和楊少夫人的?!?p> 兩貴婦拿著翡翠手鐲愛不釋手,光是聽見是黃祖光玉石大師的手藝,已經(jīng)是非一般的首飾了。
陳旺對著王后和施華夫人,加上造手,唱說﹕「王后,施華妃,這兩對手鐐,是王上送給兩位的。王上說,扣上了手鐐,就不可以再逃跑了,要乖乖地回到王上的身邊?!?p> 施華夫人詫異地問﹕「剛才你稱呼我什么?」陳旺唱答﹕「王上再三吩咐說,是要送給施華妃的?!?p> 施華夫人滿淚盈眶,馬上穿戴上手鐲,默默地看著這一雙翡翠造的鎖魄手鐐。王后拍一拍她的手,然后矋了陳旺一眼,說﹕「胡鬧?!蛊鋵?shí),她全身的骨頭,也都不是已經(jīng)完全被王上撞得無影無蹤了,當(dāng)刻就想被王上緊抱在懷。
榮昌公主笑得合不上嘴,說﹕「皇妹,你的夫君真是叫人甜入心。若不是本宮老了,我也許會心動想再嫁。哎,難怪你等愛得那么的深?!?p> 楊少夫人也插嘴說﹕「就是連一個士兵都被他調(diào)教得沒點(diǎn)兒正經(jīng)的。六姨,真是教人羨慕你。相公呀,你快來看看吧?!?p> 三月中,王后帶著七位孩子和四位宮女,坐上三輛豎著大明皇室旗幟的馬車,由二十名持有榮昌公主印信的侍衛(wèi)兵,護(hù)送前往順寧府,即昔日的保定王城進(jìn)發(fā)。
榮昌公主哭著送別眾人,她為眾人的前程而開心,但為自己失去小孖女而失落。
一行人來到順寧府衙門,即昔日的保定王宮。知府潘天壽立即奔跑到門前迎接,王后坐在車上掀起布簾,說﹕「本公主得到父皇的圣意,帶同兒女回來清明祭祖。去年犬猺賊軍作亂時,我前朝有幾位妃嬪被埋葬在府衙的后園,此事不合禮儀,也對府衙不便。這是云南副巡撫楊大人的信,他同意本公主把骸骨火化,并妥善遷葬至夫君家族的墓地?!?p> 潘大人躬身接過稍為高出他只得半級的上司的私人信箋一看,面有難色。他問﹕「公主殿下,敢問一聲,有否正式的批核公文,讓小臣好作為存檔之用?!?p> 王后臉色一沉,冷聲說﹕「我是當(dāng)今圣上的公主,你是否在問本公主有沒有圣旨在手?」
身旁的兩名侍衛(wèi)長,抽出半刀大喝﹕「對當(dāng)今公主不敬,是死罪。來人,拿下?!?p> 潘大人驚慌得全身打顫,褲襠也濕了少許。他連忙解釋道﹕「小臣不是這個意思。既然副巡撫楊大人有批示,我必定會竭力執(zhí)行,不敢怠慢。公主殿下,舟車勞頓,請到內(nèi)堂休息?!埂缚偣埽R上去準(zhǔn)備上賓房間,叫夫人安排接風(fēng)晚宴?!雇鹾笠恍腥耍萝嚾バ菹?。
潘大人果真也不傻,他對校尉說﹕「快馬去大理府,向總督李大人討一個指示。」
四個時辰后,飛馬回報,校尉說﹕「稟告潘大人,李總督訓(xùn)示,公主仍圣上的愛女,汝等在不妨礙公務(wù)之下,能夠相助就竭力相助?!?p> 潘大人說﹕「校尉,我嚇得一身汗。既然總督有訓(xùn)示,我等就千萬不要開罪公主殿下。你去盡力相助,聽從公主的吩咐辦差事,一切有關(guān)的開支,去報賬房管事處理?!?p> 其實(shí),云貴總督李大人的回復(fù),是什么實(shí)質(zhì)的指示也沒有。不過,在官場辦事,就要懂得變通。否則,被上司責(zé)罵事小,丟官就事大,人頭搬家更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