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愿相認(rèn)
末秋了,恍恍惚惚,一個月快過去了。
明日,便不需要通練,可以回到七苦殿。有人歡喜有人憂,秦風(fēng)數(shù)著回去的時辰,在這些時辰里,七月花一直在君合舍門外來來回回,盼著絕城出來。
“大師兄,七月花在外面等很久了,你要不要,見見她?”后面三個字,白岸說的很小聲,差點聽不見了。
“不見。”冷漠的兩個字,不假思索地從絕城嘴里說出來。
白岸的臉耷拉下來,順了七月花的人情,這個忙,卻幫不了她。白岸喪氣地走出去,蘇韻迎面走來。
“師姐?!卑装督械?。
“大師兄在嗎?”蘇韻匆匆問道。
“在的?!卑装洞鸬?。
蘇韻點點頭走進(jìn)去。
白岸走出來,看著一臉期盼的七月花搖搖頭說:“七月花,大師兄現(xiàn)在正在處理事情,可能不方便見你?!?p> “沒事的,他是大師兄,有事情忙很正常,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總是來找他。白岸師兄,謝謝你,我——大師兄——”七月花看著迎面走來的兩個人——絕城和蘇韻。
不是說有事要忙嗎?
七月花眼帶梨花地看著二人從她身邊走過去,絕城一個眼眸都吝嗇給她,好像她是世界上最無足輕重的存在。七月花強(qiáng)按心頭的不適,跟在絕城身后幾步大喊:“孟凌絕!”
絕城身子怔了怔,目光輕滯地看著前方,蘇韻喚了他兩聲,才將他叫回神來。絕城沒有回過頭來,跟著蘇韻繼續(xù)前走。
七月花心痛了,絕城不愿認(rèn)她,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饒是白岸再小白,也猜出一點兒毛頭來。他安慰七月花道:“大師兄對誰都這樣,你不必太放在心上?!?p> 對誰都這樣嗎?那為什么蘇韻師姐找他他就立刻出來了?七月花不能接受。
“白岸師兄,我沒事。謝謝你這一個月來的照顧,明日我就要回七苦殿了,我想過了,這一次來,如果不能得到大師兄的回應(yīng),至少也要學(xué)點本事回去,這樣以后才能保護(hù)自己,把自己的命運(yùn)掌握在自己手里?!?p> 這一番話,說的好深,白岸聽懂了字面意,卻不懂七月花怎么突然說起這么重的話。
七月花像是自言自語,不等白岸回應(yīng),淺淺地笑過,離開。
下午最后一次大集合,原定是后山補(bǔ)芝蟻,一種指甲蓋大的小獸,不傷害人,愛吃山上的林植,越吃長越大,長大了就野了,跑到山下禍害老百姓。每年它們生窩的時候,就派弟子上山掃蕩,抓回來,圈養(yǎng)。
今日卻不是這么個事了。
嚴(yán)真長老站在臺基上,對著下面的人字字清楚地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正式成為離塵仙的合格弟子。離塵仙不養(yǎng)廢人,不養(yǎng)小人,忘記你們來這里的初心,從此時此刻起,記住離塵仙的仙道宗詣,立正為民,匡扶天下。你們過去是什么樣的人,做過什么樣的事,本派一概不究,但你們現(xiàn)在是離塵仙的弟子,說的話,做的事,都代表本門派的門風(fēng),若是被我聽到有人做出有損離塵仙門譽(yù)的事,一律逐出,絕無例外。”
嚴(yán)真掃過下面一眾帶著一絲微恐又鐵硬認(rèn)真的臉,心里還算滿意。他對著站在臺邊的絕城語氣和緩地說:“絕城,把那件事派下去,讓他們好好鍛煉鍛煉。”
“是,師父?!苯^城道。
他走到臺中間道:“今日下午的試煉取消——”
大家昂起腦袋,有些高興,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但是現(xiàn)在,枯水嶺出現(xiàn)了一只幻妖,囚禁了十幾名村民,云因派發(fā)來門帖,希望我派能夠派人前去枯水嶺助他們一臂之力。幾位長老商議決定,從你們當(dāng)中挑出十個人,隨同我和蘇韻一起前往枯水嶺,你們當(dāng)中有意愿的,可以自愿在白岸那里報名。決定前往枯水嶺的人,給你們?nèi)鞎r間收拾準(zhǔn)備,三天后,從這里出發(fā)。”
絕城說完后,下面有人小聲議論說:
“這云因派的人也太廢柴了吧,一個小小的幻妖都搞不定”
“就是啊,還要我們離塵仙的人前去支援”
通練的一個月,會習(xí)讀《四海八經(jīng)》此類的書,書中記載了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幻妖就是其中一類,沒有實力,最善故弄玄虛,搞點刮風(fēng)下雨的把戲,收服他們,只需八卦盤和泥玄術(shù)就可以搞定。
“白岸師兄,我想去。”七月花是第一個跑過來報名的。
“七月花,路途遙遠(yuǎn),你一個女孩子——”
“白岸師兄,我真的想去?!逼咴禄ㄔ俅慰隙ǖ?。
白岸自是懂七月花的本意,不好再爭,正要落筆的時候,一只后揮舞了過來。白岸一抬頭,正對上林清河那張笑嘻嘻的臉。
“白岸師兄,你身為師兄,怎么能讓一個女孩子家家隨意冒險呢,我們七苦殿就七月這么一個女娃娃,要是折騰沒了,你賠我不?”林清河說的頭頭是道。
“林清河,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是我自己想去的,不關(guān)白岸師兄的事。”七月花鼓起生氣的臉。
“他身為師兄,就有義務(wù)阻止你做危險的事?!?p> “一個幻妖而已,有什么危險的。”七月花道。
“說你傻你還不信,如果不危險,如何會派大師兄去?”林清河一語道破道。別人都同七月花一樣想法,林清河卻不以為然,云因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至于一個幻妖都收服不了,緣何會求助離塵仙,其中,必有問題。
“不管有多危險,只要大師兄去,我就要去?!逼咴禄抗鈭远ㄈ玷F。
林清河愣愣地看著她,白岸也驚奇地看著它,當(dāng)白岸抬起頭時,正好看見站在七月花身后一米的人也有點發(fā)愣地看著她。
“大師兄——”白岸暈暈地叫了一聲。
絕城走了過來,對白岸吩咐一句道:“女弟子不許去?!?p> “為什么女弟子不能去?”七月花沖著絕城反駁道。
絕城這一次,總算不能再忽視她。他的目光看向她,一如既往冰冷地說:“沒有為什么,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蘇韻師姐也是女子,為什么她可以去,我不可以?”七月花帶著一絲不甘地說。
絕城看著她,冷薄道:“你和蘇韻,能比嗎?”
七月花像被箭穿了心臟,萬分地疼。
“大師兄,這話——”
林清河想為七月花說兩句,白岸拉住了他,輕輕地?fù)u了搖頭。
一回到屋子里,林清河就忍不住大聲啐道:“太氣人了!”
秦風(fēng)正在整理東西,看見林清河氣沖沖地走進(jìn)來,關(guān)心道:“怎么了,誰惹你林大爺了?”
“一個混蛋王八蛋?!?p> 秦風(fēng)猜了猜,應(yīng)該不是莫無情,在林清河嘴里,莫無情一般都是孫子。
“行了,別氣了,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走!”
“有什么可收拾的,咱們七苦殿,雖然比別的長老殿小了一點,但東西都是全的,這里給的東西,回去了一樣都有?!绷智搴犹稍诖采?,翹挎著二郎腿,枕著胳膊,舒服地很。
“別的東西你不收拾就算了,但你床下的臭襪子,總該拿出來洗洗了吧!”
“哎喲——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绷智搴优榔饋?,一層層掀開被褥,扯開的,沒扯開的黑襪子白襪子被壓成了面餅。
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傳來,秦風(fēng)忍不住倒退了幾步。這味道,差點讓人當(dāng)場去世。
“我出去一下?!鼻仫L(fēng)推開門走出去,總算能夠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