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娃娃都呆呆地坐在屋子里,想起來時,就跑進廚房給點點做些吃的,做飯時不是忘了燒火,就是把飯給燒糊了,而點點就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梁姐經(jīng)常來給她們送點吃的,錢嬸也來過兩次。錢嬸想來安慰一下娃娃,可是她發(fā)現(xiàn)和娃娃說不了幾句話,因為娃娃說著說著就走神了,而點點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錢嬸雖然著急,卻也毫無辦法。
這一天娃娃仿佛突然清醒了過來,她洗了臉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你沒事吧!”娃娃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點點。
“我沒事,媽媽你呢?”點點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媽媽。
“呆子,我能有什么事?”娃娃瞪了點點一眼。
“那就好!”
“傻小子!”娃娃一聽撲哧一聲笑了,點點也跟著笑了,但是很快娃娃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點點流淚了,娃娃趕緊伸手將點點緊緊地摟在了懷里。
“兒子,是不是擔(dān)心媽媽了?”
“是的!”
“好了,媽媽好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點點哭得更厲害了。
…………
“錢嬸說娃娃沒事了,她已經(jīng)緩過勁來了!”安然說完拍了拍青云的肩膀。
青云低著頭,過了許久他長嘆了一聲說道:“她一定恨死我了!”
“我想多少有點!”安然點了點頭,“不過,她會明白的!”
“你說點點那孩子,為什么不去找你?”青云抬起頭看著安然。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想,可能他想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安然說著笑了。
“我該怎么做?”
“沉住氣,靜下心!”
…………
清晨,元峻出門,當(dāng)他打開房門時看到李靈兒站在他家的門前,元峻伸手想關(guān)門,李靈兒上前擋住了他。
“有事嗎?”元峻避開了李靈兒的目光。
“元峻,前些天你說的,那發(fā)生在葉城的事……”
“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元峻打斷了李靈兒的話,他推開了李靈兒。
“元峻,元峻!”李靈兒連喊了幾聲,元峻就像沒聽見一樣,頭也沒回很快就走開了。
“靈兒妹妹!”這時元峻妻子抱著孩子來到門前。
李靈兒一見趕緊叫了一聲:“春姐!”元峻的妻子叫沐春。
“靈兒妹妹,姐求你個事,好嗎?”李靈兒見沐春滿面倦容、眼角含淚,不由得心里一酸。
“姐,別這么說,有事就說吧!”
“靈兒妹妹,好長時間了,元峻的精神特別差,他老是說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在向他索命,為這……他一到晚上就……最近他總是跟我說他活不長了,真的!他總是說他活不長了……我怎么辦!靈兒妹妹,姐求你了,別再找他了,好嗎?”
李靈兒聽了心里一顫,她趕緊點了點頭。
“謝謝了!”沐春沖著李靈兒欠了欠身子,然后關(guān)上了房門。
李靈兒轉(zhuǎn)過身,沐春的話讓她非常難過,她知道沐春身體不好,孩子也有病,自己不能再……想到這兒李靈兒落淚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我們出去走走吧!”娃娃說著開始整理起頭發(fā)和身上的衣服來。
“媽媽?”點點瞪大眼睛看著媽媽。
“命由天定,真的要有什么災(zāi)禍,就是在家里也是躲不掉的,不是嗎?”娃娃沖著點點笑了笑。
“是的!”
娃娃打開了房門,她牽著點點手走出了屋子。
一出門娃娃便看到對面的老太太正躺在椅子里,或許是聽到娃娃開門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臉來看了娃娃一眼。娃娃沖著胖老太點了點頭,沒想到胖老太今天居然也沖著她笑了笑,一見胖太太笑了,娃娃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好了許多。
娃娃牽著點點朝村口走去,今天的天氣很好,空氣也非常的清爽,街上一如往常的平靜,就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的一樣。
走著走著娃娃便發(fā)現(xiàn)郭義的門前圍了很多人,娃娃趕緊湊了過去,一走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郭義正在自家的門前耍拳呢。
娃娃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就在前些日子那場騷亂中,郭義一條大棍救了許多村里人,從那以后郭義就成了村民們心中的大英雄。
現(xiàn)在孩子們幾乎每天都要糾纏著讓郭義展示他的武功。
郭義也是有求必應(yīng),郭義的功夫也真是了得,拳腳棍棒一出總是引得圍觀的孩子和大人們一陣喝彩,現(xiàn)在郭義一趟拳腳正打得火熱,圍觀的人們拍手叫好……
在人群中娃娃看見了郭術(shù),她忽然想起自己漂在水中時,看到郭術(shù)那眼巴巴的樣子,娃娃覺得這孩子傻乎乎的挺有意思的。
郭術(shù)正傻傻的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父親,沒人能了解他此時的心情,郭術(shù)有些弄不明白,他無法理解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對別人家的孩子有無限的熱情,可以說是滿面笑容、有求必應(yīng),而對自己……
郭術(shù)一抬頭看到了娃娃,他看到娃娃正瞅著自己,他趕緊把頭給低了下來。
娃娃不喜歡熱鬧,她帶著點點鉆出了人群朝村口走去,娃娃走到河邊正看到那個叫李皓的左御衛(wèi)站在河邊,娃娃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這個左御衛(wèi)一看到娃娃,便連忙低著頭繞過她們朝村子里走去,他再也沒有了以前那囂張、狂妄的樣子,看著他狼狽離開的樣子娃娃心里暗暗覺得好笑。
…………
“為什么我們都在這兒,李皓卻不在?”有人問門口的守衛(wèi)。
自從左御衛(wèi)有一部分人發(fā)生了暴動后,他們就被要求天天都在這里集中。
元峻掃一眼屋子里的人,確實是這樣,除了李皓,左御衛(wèi)所剩下的青壯年男人都在這兒了。
“海爺有話,他可以來也可以不來,而你們一定得來!”守衛(wèi)回答道。
屋里的幾個一聽都不吭聲了,元峻忽然發(fā)現(xiàn)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他,他連忙把頭低了下來。
…………
娃娃拉著點點在錢嬸家坐了一會兒,見娃娃來了錢嬸很是高興,兩人東拉西扯的談了好久。
娃娃也從錢嬸這里得知,左御衛(wèi)暴動以后,李一海對剩下的左御衛(wèi)人員進行了嚴(yán)加管控,除了那個李皓,所有的青壯男人在白天必須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加以看管,晚上可以回家,但是晚上嚴(yán)禁走出家門,凡是在晚上私自出門的,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即斬殺,現(xiàn)在那些左御衛(wèi)再也不敢動了。
娃娃聽了松了一口氣,心里:難怪那個李皓見了她們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可是娃娃轉(zhuǎn)念又一想:難道他們會就此罷手嗎?桃花源真的會就此平靜下來嗎?
娃娃抬起頭環(huán)望著寂靜無聲、風(fēng)景如畫的桃花源輕聲嘆息道:“真好,真安靜??!”
錢嬸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過‘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嗎?小心,小心!”
…………
“海爺,您為什么不治左御衛(wèi)的罪?”木下不解地看著李一海。
李一海一笑,他看了看高誠,問道:“高誠,你說說,應(yīng)不應(yīng)該治他們的罪?”
“應(yīng)該,應(yīng)該!”高誠連忙答道。
“蕭延被我們扣了,出事時李皓正在我這里……你們也說了,出事時那些老老小小都縮在屋子里,那么要治誰的罪?”李一海看了看高誠,又看了看木下。
“海爺,您的意思是我們并不知道這件事的主謀是誰,是這個意思嗎?”高誠問道。
不等李一海答話,木下反問高誠道:“那如果主謀也死了呢?”
“主謀都死了,參與的也死了,那還治誰的罪呢?”李一海笑了起來。
木下一聽臉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