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飛天營的正副營正,皆是金丹修士。
兩位來到之后,所有人神情一肅,只見其中一位大踏步往前,道:“在下飛天營副營正田禁,今天,你們都完成了飛天營的訓練,就要奔赴各地了,希望各位不忘初心,只要立功,功法、靈物、法寶應有盡有?!?p> “但是如果有懈怠之人,軍法之下,各位也知道斷不會容情,希望各位好自為之。”
說完,后退一步,示意那位營正講話。
這位倒是非常和藹,笑道:“諸位不必緊張,我們是巡天司,大明最精銳的修士軍,各位個個都是飛舟駕駛,有危險,也不會輪到我們?!?p> “所以,各位都只要安心做事就好了,有什么需求,與營里講就是了,營里會為各位安排好的。”
兩人一唱一和,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給這些新人們都上了小小的一課。
接著,陰陶上前,宣布一個個新人的分配情況。
對飛天營而言,嵩山基地只是一個后勤基地,真正的前線在北海基地,交趾基地,至于再往上的太陰基地和熒惑基地,非資深不得前往。
而且,對修為也有要求,因為能飛出天外的靈舟可不多,都是法寶級別的,每一艘都珍貴無比,不像上一次試航的,只到平流層,禁制就開始崩裂了。
只聽陰陶一個個念到,當?shù)搅酥茉獣r,稍微停頓了一息:“元飛,北?;??!?p> 聽到這里,周元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有點不爽,這里面,北??嗪?,交趾濕熱,都不是好地,但是交趾事少,只要鎮(zhèn)壓那邊一些妖獸和海獸就行了。
而北海就不同了,天寒地凍,靠近北冥,妖族出沒頻繁,而且最近那里的什么神龍都有了動靜,顯然不適合新人過去。
不過,既然被分配了,他也沒資格挑三揀四。
他們過去,也是駕駛靈舟過去,仍然是那三人,馬暉、易步雨和他。
宣布之后,一眾人等駕駛靈舟結成編隊,升空而去。
臨在高空,再往下看嵩山,這一片郁郁蔥蔥,靈秀青翠的山林,讓周元有點懷念。
飛舟編隊總共有12艘飛舟,都是新近制造的,比上次周元在太湖看到的又進步了一個檔次。
上次去太湖,對巡天司而言,也是臨時抽調(diào)人手,將本來應該在嵩山基地歇息的修士和一些用于訓練的飛舟拉到了太湖臨時上陣。
一行飛舟升空,迅速往北而去。
飛舟隱在白云中,只有臨近無云的天空時,飛舟顏色變換才有點行跡。
此時是盛夏之時,路過的地方不時有雷雨、烏云,對這種天象,飛舟就主動避開,好在這盛夏,沒有那種綿延數(shù)千里的磅礴大雨。
周元也暗暗記在心里,看來這飛舟還是害怕雷霆的,也是,所有修士都害怕雷霆。
這飛舟又不能像前世的飛機一樣升入到云層之上,而在雷雨之中,這么大的法器,元氣反應巨大無比,比什么東西都吸引雷霆,它們又不能像修士一樣將自身法力波動完全隱藏。
飛舟不斷往北,飛舟之下的景色也不斷變化,從郁郁蔥蔥,漸漸變得萬里平坦。
飛躍黃河時,他們在飛舟之中看到了,盡管從天空看很細小。但是那種雄渾、肆意、昏黃的氣勢仍然震懾了舟中從沒見過黃河的兩個新人。
馬暉笑道:“我們在這么高的天空還好,一旦飛低,那種感覺更震撼,它想要吞噬你,可是又滋潤著沿岸普通生命,那種矛盾、雄渾的感覺,一生都難以忘記?!?p> “你們這樣往北去,會看見更震撼的景象,只有我們這些飛天營的修士,才能見到天下之大,自然之雄奇,那些一輩子窩在嵩山中的,沒多大出息。”
“別看我們飛天營最不受歡迎,可是實際上,巡天司高層修士中,我們飛天營占據(jù)了六成以上?!背隽酸陨?,這馬暉反而話多了起來,仿佛在嵩山中有點壓抑。
兩個菜鳥自然一通馬屁拍了上去。
他們走的是太行山脈一線,一路,馬暉一一告訴他們沿路的名山大川,包括恒山、五臺山、中條山、系舟山等名山大川。
這些山川,大部分都被諸天星斗陣封閉,靈氣不顯,修士也不多,只有少部分被朝廷或者親近朝廷的修士占據(jù)。
這里是明廷的核心統(tǒng)治區(qū)域,也就是傳統(tǒng)的中原地區(qū),在這里,不親進朝廷是活不下去的。
周元在這數(shù)千丈的高空,也看不清下面山川的具體情況,即使有徐霞客游記上的記載,也徒呼奈何,只能看個寂寞。
經(jīng)過近三個時辰的飛行,他們越過一道道山脈,終于,跨出了那個界限,下面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與中原人煙輻輳相比,這里就是真的風吹草低現(xiàn)牛羊,除了草還是草,連荒漠也沒見幾片。
對此,周元有點奇怪,按說,古代人地矛盾尖銳,特別到了清末,整個北方幾乎都是荒漠了,風沙把BJ都淹了,這里怎么這么好。
懷著這種疑問,他問了馬暉,馬暉道:“我也沒有研究過,不過這里一直是這樣,大概有修士神通在,沙漠被消滅了吧?!?p> “如今,真正的沙漠,只有西京之西的千里流沙了,傳說有不少修行特殊功法的修士待在那里面為非作歹,也有些魔修隱藏在流沙到西域、吐火羅地區(qū),那里就是個三不管地帶?!?p> 聽了此話,周元表示又學到了,那里原來是三不管地帶,日后有一天,自己萬一露餡了,可以逃到那里,傳說那里是西遼、明廷、歐羅巴教廷的交界處。
不像在太湖,到哪里去都是兩眼一抹黑,哪里都不敢去,結果就被抓住了尾巴。
又飛行了三四個時辰,草原也漸漸消失,代而出現(xiàn)的,是低矮的草甸,即使是盛夏,氣溫也明顯降低,只有十度左右。
不過,到了這里,森林倒是重新出現(xiàn)了,不過不像中原是各種樹木叢生的雜木林,而基本上都是針葉松,而且高大、粗壯。
馬暉指著腳下的松林道:“這下面偶爾能找到靈木,這些松木材質(zhì)極好,只是基本上都是木系、冰系混雜,使用范圍受限,不過也便宜,你們可以去搜尋一下。”
“但是”,馬暉嚴肅道:“北海之南也就罷了,北海一線就有可能有魔修和異獸,至于北海之北,輕易不要涉足。”
兩人聽著,自然記在心里。
周元暗忖,看來明廷控制的區(qū)域就在北海之南,再往北去,就有危險了。
又飛了數(shù)個時辰,飛舟開始降低高度,顯然目標就在前方。
就在此時,前方白云之中忽然飛出無數(shù)體型修長的飛禽,如劍一般的往飛舟編隊中襲來。
此時,飛舟靈樞中傳來不斷嘀嘀的警報,然后,一個白色飛禽的圖像迅速呈現(xiàn)在前方。
冰雪靈鶴,筑基期靈禽,群體活動,擅長冰雪類法術冰風暴,其尖牙利爪善于破除防護法術。
不過,旋即,靈樞中就傳來另一道聲音:“各艦艦長,按計劃開啟陷空陣?!边@聲音就是前面講話的飛天營副營正田禁。
話音未落,十二艘飛舟組成一個奇異的陣型,各自激發(fā)一種灰白的靈光。
這些靈光互相交織,形成一個立體網(wǎng)狀圓球,然后彌漫開來,一艘艘飛舟接連消失。
周元此時在操作飛舟,他聽著馬暉的指令,激發(fā)一個個不陌生但是從沒見過的組合符令,然后飛舟發(fā)生了此前沒發(fā)生過的變化。
這些符令單獨都在平時訓練過,不外乎五行、陰陽類指令,但是這些符令組合之后輸入到飛舟中,激發(fā)了飛舟從未見過的變化。
這些應該都是飛舟隱藏的功能,前面雖然沒有特意訓練,但都夾雜在平時訓練中了。
然后他在飛舟中看到,十二艘飛舟凝為一個整體,由這些灰白靈光連接。
周元此時感應到,這些灰白靈光是元磁類的,而那陷空陣應該就是利用元磁神光組成陷阱類陣法,對付那些襲擊過來的飛禽。
果然,幾十息之后,那些靈禽如一只只白色的箭矢,朝著這片空間襲過來,雖然這些靈舟已經(jīng)消失,但是它們?nèi)院翢o變化。
距離越近,周元看得越發(fā)清楚,這些冰雪靈鶴此時真的如一只只箭矢一般,脖頸前伸,繃緊,雙爪后直,翅膀極速扇動著,每一次扇動,都有一股冰雪旋風加諸到這靈鶴之上,讓它們的速度愈發(fā)快捷。
但是,就在這些靈鶴進入到靈舟組成的陷空陣之中后,在陣法邊緣的靈鶴,都被一股股斥力排開,扭轉(zhuǎn)方向,遠離陣法。
而直接插入陣法中的靈鶴,則仿佛陷入了布滿泥沼的猛獸一樣,速度越快,陷的越深,各個都暈頭轉(zhuǎn)向。
周元此時也大約明白了,這陷空陣應該就是利用元磁之光形成一個特殊的磁場,磁場范圍內(nèi)空間顛倒,各種無形的力道互相交織。
這樣的結果就是,不論是物理攻擊還是法術攻擊,進入陣法范圍后,都會被扭曲,而扭曲的中心就是那十二艘靈舟,那里也是力場最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