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抬腳正準(zhǔn)備走,忽然見那張自從裹著短刃擊碎魂燈之后,變的透明到幾乎消失的地圖又飄到二人面前,自動徐徐展開,上面再現(xiàn)一行字,只是更加黯淡了。
“吾愿既成,匣中六寶,皆歸爾等,且做酬勞!”
這一行字也只是在雷小閃二人眼前快速的閃現(xiàn)了片刻,瞬間就隨著地圖一起消散在半空中。
“哈哈,這些東西都?xì)w我們了!”
劉墨歡喜的道,將跌落在地上的短刃撿起來一起放到匣子里,“小閃姐,你要什么?我只要這把刀,其他的都?xì)w你吧!”
“這個不急,先出去?!崩仔¢W道。
“哦,對,對!”
劉墨提起木匣子,就和雷小閃一起出了桂家這間不知該說是祠堂還是庫房的洞屋。
“木甲!”
二人一出洞屋,就看到木甲正靠在山壁上發(fā)呆,這是好了還是繼續(xù)傻著?
“嗯?少爺?”木甲一個激靈,眼皮顫了顫,看清面前的人,反射性的站直身體,喊了一聲。
“你好了?好了怎么還在這里發(fā)呆,也不知進去幫忙?”劉墨問道。
他只是隨口一問,木甲可慌了。
“少爺那個……那個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您剛才一喊,小的才好像睡醒過來,小的不是不愿意幫忙,小的就是……就是……”
木甲忙著解釋,劉墨擺擺手,“好了好了,我又沒怪你,我看看彭虎?!?p> 說著,劉墨便去看彭虎。
雷小閃則去看木甲左手小指,她原本以為隨著木甲神智清醒,他左手小手指也會恢復(fù)如初。
可是她看到那根手指仍然是褐色如枯木枝一般。
木甲順著雷小閃的目光朝自己的左手小指看去,并抬起了左手。
“什么感覺?”雷小閃問道。
木甲搖頭,“沒有感覺,就像沒了這根手指一樣?!?p> 說著,他拿右手試著碰了碰,掐了掐又撓了撓,然后道:“不疼也不癢!”
那邊劉墨也將彭虎喊醒了,彭虎整個左手都枯木化了,沒有感覺也沒有功能了。
劉墨很沮喪,自己帶兩個下人出來,結(jié)果兩個都出了問題。
木甲和彭虎則既愧疚又自責(zé),作為保護少爺?shù)南氯?,他們非但沒有做好分內(nèi)之事,竟然還連累少爺,成為少爺?shù)睦圪槨?p> 當(dāng)時他們是神志不清,否則定然不會讓少爺帶著他們冒險的,特別是彭虎,一只手變成枯木他倒沒覺得如何,反正也不疼,他一只手照樣可以干活打架。
但是一想到他竟然讓一只手臂斷骨還沒好,燒傷還未完全痊愈的少爺背著自己走了這么長一段路,他就……就想自己現(xiàn)在背著少爺走十倍的路。
而他也的確這么求劉墨了,劉墨除了無奈的敲了他一個爆栗子,也不知該拿這憨貨如何。
“好了,你們主仆的事情路上可以慢慢討論,我們快走吧!”
雷小閃看他們?nèi)藸巵頎幦]個結(jié)局,無奈的道。
在他們四人昏睡的時候,那兩匹拉馬車的駿馬也隨著昏睡了過去,而它們并沒有雷小閃這四個人類好運,還能醒過來,它們就那樣在昏睡中沒了生息。
如此,只剩下一架沒有馬拉的車架,他們四人中,現(xiàn)在也就雷小閃一個完好無損的,自然沒法子將這車架拉著走。
因此也只得將車?yán)锏臇|西能帶的都帶走,不能帶的就舍下。
這次出村子倒沒有遇到什么異常,很順利。
“我現(xiàn)在覺得天都比之前藍(lán)了,看來那魂燈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或許就是那東西讓這個村子變成現(xiàn)在這般的,只是那庫房是桂家的,難道桂家人心懷叵測?”
路走的順利,劉墨心情放松,開始發(fā)揮想象力。
“少爺,什么魂燈,你們?nèi)ミ^庫房了?”
彭虎和木甲沒有參與后面的事,現(xiàn)在聽劉墨說到這個,自然很好奇。
“你們不知道嗎?”
劉墨揚眉得意道:“你們之前待的山洞那地,不是有一道門嗎,那門進去就是庫房,說是祠堂也行,唉,你們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我和小閃姐……”
劉墨巴拉巴拉的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他和雷小閃在桂家?guī)旆拷?jīng)歷的一切給說完了。
雷小閃覺得他們在那里總共待的時間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時辰,從劉墨口中,雷小閃也很懷疑他說的事和自己經(jīng)歷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如此,便可以推測出劉墨這番話有多少水分了,其中夸大和虛構(gòu)的部分大概能占一半以上。
走了近一天,只中午休息了一會,吃了些肉干,喝了些水,四人都累的夠嗆,終于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看到一個小村落。
“我以為又要露宿荒野呢!”看到村子,劉墨吁了一口氣。
雖然行李不多,不能背的都舍了,但是他們好歹有銀子。
花了銀子在一戶農(nóng)家里吃了頓還算有葷有素的飯,住了一夜,第二天又花錢買了些這戶人家做好的干面和飯團。
飯團不能保存,最多吃一天,干面因是脫了水的,倒是可以吃幾天,真不行他們包袱里還有米面,可以現(xiàn)煮,只是因為沒了馬,東西帶的不多。
這么個小村子也買不到馬,至于牛,那是農(nóng)家人的寶貝,雷小閃讓借宿的這家農(nóng)戶去村里問,有牛的人家沒人愿意賣。
就這樣,四人靠著兩條腿,終于在五天后走到了平山鎮(zhèn)。
雷小閃知道從平山鎮(zhèn)到牟縣很近,只有不到兩天的路程。
現(xiàn)在是六月二十五的傍晚,他們可以在平山鎮(zhèn)休整一晚,再買一輛馬車,如此六月二十七當(dāng)日就能到牟縣,正巧趕在六月二十八之前。
雷小閃稍稍松了口氣,她勸劉墨去隆州外祖家,她記得上輩子隆州地陷的日子應(yīng)該是比牟縣這邊遲的,這樣也能讓劉墨多過幾天好日子。
“我傷還沒好呢,怎么能離開小閃姐,小閃姐你不是快看到親人了,就不想要我這個新認(rèn)的弟弟了吧?
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娘死了,爹不疼,還受了這么重的傷,甚至還毀容了,小閃姐,你莫不是嫌棄我毀容了,變丑了,所以就想趕我走?”
劉墨坐在客棧大堂中,一邊使勁的扒著飯,一邊可憐兮兮的問著。
配上他臟兮兮的衣裳,亂糟糟的頭發(fā),還有上著夾板裹著繃帶的胳膊,將一個即將要被姐姐拋棄的可憐弟弟演的入木三分,他聲音又大又響亮,惹得大堂中的人都看過來。
雷小閃注意到那些射向她的譴責(zé)目光,以及投注向劉墨的同情眼神,再在彭虎和木甲促狹忍笑的神色中,咬了咬牙,很想將劉墨這家伙按在地上揍一頓。
哦,不,她一個以救人為己任的大夫,何時變得這般暴躁了。
都怪劉墨,菩薩也要被他氣出三分火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