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皇帝駕崩
皇上歇下之后錦翔兄妹幾人紛紛退至了外殿一直候著,誰也不愿離開。待皇后從內(nèi)殿出來之后錦翔立即上前問:“母后,以您二人的身手,父皇因何傷重至此地步?”
“是本宮大意了,到遲了,本宮沒想到玉龍山莊在西北分壇后山竟然暗自養(yǎng)了三名頂級的高手,他們還都是直接聽命于南宮耀的,他們在你父皇往南境支援的路上襲擊先鋒部隊,他們當(dāng)中有人會使失傳已久的氣凝掌,你父皇不是他們?nèi)说膶κ?,一時大意被他們傷了,本宮趕到的時候你父皇已身負重傷,差點就命喪敵手”
皇后有些無力地看著他們,聲音哀沉地繼續(xù)回答著:“本宮從那人的掌下救下你父皇,并且?guī)е掏綋魵⒘怂麄?,之后本宮帶你父皇到總壇療傷,只是你父皇的內(nèi)傷實在太重了,臟腑皆受損了,即便本宮耗盡功力也無法治愈他?!?p> 錦翔聽完皇后的話眼底劃過無盡的哀痛,他突然想起什么,語氣有些慌亂地道:“寧淑,寧淑醫(yī)術(shù)精湛一定能救父皇,兒臣去尋她回來…”
“淑兒看過了,”皇后有些不忍地阻止了他并解釋:“本宮命人請過淑兒為你父皇診治了,她也無能為力。就連江湖上醫(yī)治內(nèi)傷最有名的醫(yī)圣本宮也親自去求了他來為你父皇醫(yī)治,你父皇實在傷得太重,他也無力回天,他已盡力為你父皇續(xù)命,但最多也就是這幾日而已。戰(zhàn)亂平定,你父皇也安心了,便想著回來再見眾人一面?!?p> “當(dāng)真無力回天了嗎?”錦翔有些難以置信。
“翔兒,本宮又何嘗不是不愿相信,甚至愿意舍去全部修為去換你父皇的命,可是宿命如此,你父皇與本宮都只能接受?!?p> 說到最后皇后眸中的悲痛更深了,她強忍著淚目,無力地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殿,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了下來。
午后,宗室重臣應(yīng)召來到鳳寧宮面圣,聽聞皇上的情況眾人驚訝不已,此前一直對外說的是皇上受了重傷,這些日子一直沒有新的消息,眾人紛紛以為皇上的傷已經(jīng)得到了醫(yī)治,正在治愈之中,不曾想到今日奉召前來竟然是聽到此等噩耗!
皇上當(dāng)著宗室重臣的面宣布了自己的身后事一切從簡,戰(zhàn)亂剛平定,國庫空虛,國力尚在恢復(fù)當(dāng)中,不必為了這場國喪耗費太多銀錢,眾人當(dāng)好好輔佐新君讓大烙逐漸恢復(fù)往日的強盛之景。
宗室和重臣聽完帝訓(xùn)之后懷著悲痛之情陸續(xù)離開了,隨后太后也珊珊來到鳳寧宮,她在太上皇爺?shù)臄v扶之下顫顫巍巍地來到病榻旁邊,看著面色慘白,虛弱難當(dāng)?shù)膬鹤禹袩o比心疼,
“世人皆贊譽皇上以仁孝治國,乃天下孝子之典范,如今皇上又怎可先哀家一步而去呢?”
“過往兒臣對母后的種種怨恨皆因兒臣不懂母心,當(dāng)兒臣看著翔兒受天下所累承受了種種無奈與磨難之時,兒臣心中逐漸明白了母后的愛子之心,請恕兒臣不孝,從不曾好好在母后跟前盡過孝。往后,母后就全權(quán)托付給二弟了,拜托二弟替朕好好侍奉母后終老!”
皇上說得十分淡然,受父母不睦所困擾以至于他始終不能敞開心扉對待自己的母親,往事已不可糾,惟愿太后她老人家能安享晚年。
一旁的太上皇爺聞言立即應(yīng)聲:“皇兄言重了,皇兄身負天下之重,替您照顧好母后一直都是臣弟之責(zé)?!?p> “母后年邁不必為兒臣所累,回宮歇息吧!”
皇上不愿太后跟著傷懷,而太后卻不舍得離去,“身為母親,從不曾好好陪伴照顧過你,你就讓哀家在此陪陪你吧!”
太后在鳳寧宮默默陪伴了皇上將近一個時辰,待皇上歇下才被皇后和太上皇爺勸說回宮。
傍晚時分,三皇子妃不放心年幼的小皇子云奕只好先回了益昌宮,錦云公主不放心孩子們在府中也讓駙馬蘇揚先行回了府,而錦翔、錦云和錦溢兄妹三人卻怎么也不肯離去,一直在殿中候著。
入夜時分,皇上悠悠轉(zhuǎn)醒,他的氣息似乎更孱弱了,皇后見他醒來立即湊上前極其溫柔地開口:“昊兒回來看你了?!?p> 皇后說著便伸過手將一直候在床榻邊的太孫云昊拉倒了皇上面前。
“皇爺爺!”云昊乖巧地喊了他一聲。
云昊是長孫,皇上一向都比較偏愛他,滿眼寵溺地看著他說:“好些日子不見,昊兒消瘦了不少,吩咐膳房好好給他補補!”
“兒臣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父皇放心,兒臣會照顧好昊兒的?!碧渝\翔忙開口寬慰。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又問:“洋兒呢?可曾回來了?”
聞言皇后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洋兒還在路上呢,他會趕回來看你的?!?p> 皇上聽見二皇子錦洋未回來臉上也有一絲絲失落,他掃視了一眼床榻邊的眾人之后繼續(xù)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想回梅園看看!”
聞言皇后與太子有些詫異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后皇后才溫柔地輕輕應(yīng)了聲:“好!”
以皇上如今的情況,他隨時都有可能駕崩,更是無力起身去一趟梅園的了,太子錦翔只好親自背起他出了宮,三皇子錦溢、錦云公主和皇后一直在旁護著。
冬末初春的梅園只殘留著零零星星的幾朵梅花以及越來越粗壯的枝干,這些年太子府對梅園極為重視,每年都會請花匠樹匠專門打理一番這些梅樹,所以這幾年梅園的梅花來得最好。
皇上被太子錦翔輕放在梅樹下的搖椅上,皇后就坐在他的一旁,讓皇上依靠在她的懷里,他透過梅樹望著靜謐的夜空,往事一幕幕從他眼前劃過。
從先帝允準(zhǔn)他開府建衙,到與皇后相識相愛,再到一個個孩子降生,這里承載著他最幸??鞓返幕貞?,他此生有賢妻和仁孝智勇的兒女們一直伴在身側(cè),已萬分感念上蒼。
過了好一會,寂靜的梅園中緩緩響起皇上無比虛弱的聲音:“敏嫻,對不起,曾許諾你的余生恐怕難以繼續(xù)了,你要替我好好地去愛你自己,我們來世再續(xù)前緣!”
皇上說完便靠在皇后懷里淡淡地笑開了。
此刻的皇后哀然地看著他俊毅的臉龐、聽著他艱難懇切的話、感受著他越來越微弱的氣息早已淚流滿面…
清晨的陽光緩緩照亮著梅園,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柔美,當(dāng)二皇子錦洋風(fēng)塵仆仆地踏進梅園之時等待他的只剩遺憾,皇后仍然坐在搖椅上扶著皇上,而錦翔、錦云和錦溢正面色哀痛地跪在他們身后。
錦洋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眸子緩緩走到皇上與皇后面前,皇后臉上淚痕重重,此刻面色呆滯地目視著前方,皇上十分安詳?shù)乜吭谒龖牙铮p臂無力地垂下。
錦洋看著他們漸漸開始熱淚盈眶了,他無力地重重一跪,顫抖著聲音哽咽開口:“父皇,兒臣來遲了!”話落他便趴在父母面前,額頭抵著父母的膝蓋,像個孩子一樣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