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端坐在上聽著官員們報告著地方事務,很快會給予應對辦法所以下朝的時候很早,我跟在他的轎攆身側低著頭腳步匆匆。
“白衣,昨日那番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正在批閱奏章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頭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話,我還不太適應這樣深沉的時候所以正在神游太虛,直到他開口才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什么話?”這是我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我就后悔了忙跪在地上“臣該死,不應這般無禮,還請圣上恕罪”
“無妨,你在我的跟前不用這么拘禮。昨天在芳滿華庭說的那些話,說的倒不是你真的比不得后宮那些妃嬪,你很好只是我知道你不愿意入宮才說的那些話”
“臣明白,圣上愿意幫助臣臣感激不盡,更何況那些話本就是實話,臣并沒有放在心上”
“那些不是實話”李照有些不悅的糾正著我的話語“其實清寧郡主說的也是真的,我心悅你其實是真的。只是我知道你心思不在我這里,當年看到你的畫像我還小小的竊喜了一下,以為你想通了愿意來到我的身邊誰又能想到結果是那樣的。過去了這么久年少時的喜歡也逐漸淡去,現(xiàn)在更多的是重逢知己的喜悅,所以現(xiàn)在我可以很自信的告訴你:許白衣,我把對你的喜歡放在了過去,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負擔,現(xiàn)在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雖然在宮里當差,但是,你是自由的?!?p> “臣多謝圣上一番心意”
“我們不是知己不是舊友嘛?人后我還是想難得的聽你喊我一聲李照,這是皇命,你知道吧?皇命不可違!”
“臣知道了”
就這么相安無事的過去了一個月又一個月,除了郡主偶爾的小折騰日子倒也算過得去,雖然在宮中不那么隨心所欲但只要恪守本分也沒有人會故意為難我,得空了就去皇后娘娘那里蹭一盞茶或者去容華娘娘那里看她一曲舞動,更多的事給李照將一些宮外的趣事,實在沒事干呢就做回我的老本行看看宮中是不是有牽線搭橋的機會,反正日子過的也算充實。
只是這幾天李照很是苦惱,暴雨持續(xù)了大半個月沖毀了不少農田莊稼和房屋,導致百姓流離失所,不少難民涌到了城下,可暴雨仍在繼續(xù),護城河的水也在持續(xù)升高。奏折沒有停歇的送到了昭和殿,李照身旁的奏折堆出了兩座小山,夜里也常常都要宣大臣進殿商議對策。
“城外已經搭好了粥棚,可這暴雨太大了百姓頂風漏雨的實在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呀”
“不如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那水不知何時就會漫上來”
“暴雨橫行,百姓流離失所,家園沒了可以重建但人要是沒了就什么都沒了呀,還是要將城中的郎中請去,只是他們很多人自顧不暇不愿出診啊”
大家三言兩語的紛紛提出問題等待著李照做決定。
“嗯,先將城門打開放難民進來,暫時安排在城郊。先派幾個太醫(yī)去問診,確保不會讓瘟疫再次爆發(fā),國庫近來空虛,那先這樣,拂晏傳令下去縮減宮內的開支省下來的都用在重建和布施。這件事就交給禮部侍郎孔令修去做吧,大家齊心協(xié)力這次的難關朕相信很快就會過去的?!崩钫沼弥旃P在紙上圈圈點點的勾勒出了幾個名字。
圣旨是夜里下到了孔家,孔令修睡夢中被喊醒又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頗感意外“圣上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的事竟然給了我”
惠公公抖了抖雨水“孔大人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圣上的期許呀”
“臣定會盡心盡力,不負皇恩”
“那咋家就告退了,孔大人的話也一定會帶到”
“惠公公請慢行”
第二天天不亮孔令修就冒著雨出發(fā)前往救災,郡主醒來聽說這個消息也很是意外“圣上雖然給了他一個禮部侍郎的官職可一向只是用來養(yǎng)閑人,怎么這次突然給他這么大的任務了?這中間可有什么貓膩?難道是許白衣?許白衣這是要做什么?她有什么陰謀”她想著想著就扯到了我的身上,不過當下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入宮之后的事情,她矛頭對著我很久了這樣聯(lián)想也不無道理,不過我也承認就是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我推動的,李照本來是不太愿意的,畢竟孔令修一直就是個吃白飯的人,平時也就是清點清點獻上來的寶物整日里閑的很,這一下給他這樣的任務李照也是千百個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孔令修傳出去的那些個破事?這么大的事丟給他去做你說朕能放心嗎?”
“正是因為郡馬爺?shù)哪切┦虑閭髁顺鋈ビ袚p皇室威嚴,可若是放任下去別人看笑話的心態(tài)愈甚,郡主本就嬌慣在外也是出了名的跋扈,郡馬爺在朝中、家中都已經快抬不起頭了,倘若他能將這件事做的漂亮些那也是為孔家爭了口氣,旁人也不會斷言他就是個低聲下氣的郡馬爺了呀”
“孔令修在外,別人都是這樣看待他的?”李照有些訝異,他雖然聽了不少風言風語但只當耳旁風就過去了,畢竟這個郡主的身后可是太皇太后,他平日里也懶得管。出了事一般就是責罰一下孔令修再勸他幾句話也就算了,這下子他到真的要好好考慮孔令修的問題了。那支朱筆圈出了他的名字又勾了下去又圈了出來來來回回四五次,李照終于下定決心就讓孔令修去做這件事。
孔令修承蒙皇恩領下圣旨后激動的后半夜幾乎睡不著,一大早冒著大雨就趕著去上任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要把這件事做的漂亮些就可以一雪前恥,往后再沒人會說他無能了。
忙活了一天回府已是疲憊不堪,身上也是沾滿了泥濘和污水,白天幫忙一起推裝著糧食的牛車而摔在了地上,他卻咬咬牙拒絕了別人的好意固執(zhí)的將車子一路推到了終點,也是博得了一片好聲。
“怎么弄成這狼狽樣了,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話你呢”
孔令修沒有力氣搭理她只是簡單作揖便回房沐浴更衣了,書童為他放好了洗澡水。
在熱水的包圍中慢慢卸下一身的疲憊與書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天,郡主本來是覺得他剛才過于敷衍準備過來沒事找事的,在門口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今天真的是虧的了許家小公子的方法,封鎖了出口,不然這個災民跑出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不知道他身上的膿瘡到底是什么”
“是呀,少爺,今天可真是太懸了”
“就等明天看結果了,如果是瘟疫可就麻煩了”
許家小公子!許白鶴?許白鶴也去了災區(qū)??郡主心下盤算著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對策“許白衣,你在宮里面我奈何不了你可你們許家還在宮外,又剛好在災區(qū),許白鶴?”
郡主的計劃實施的很快,等我收到風聲的時候白鶴已經被下了大牢,說是放跑了患有瘟疫的災民導致瘟疫泛濫,死傷無數(shù);孔令修也比較慘,糧食供給漸少災民們又開始了唉聲載道,孔令修安撫時被災民誤傷又被掉下來的匾額砸中傷了腿已經退居孔府養(yǎng)傷;許太醫(yī)去問診上藥,說郡馬爺沒見好轉反而嚴重,傷口化膿出血,在府中慘叫連連,郡主跑到太皇太后跟前哭鬧了一場,太皇太后下令將許月朗也收監(jiān),指派了曾太醫(yī)去診治。
“圣上,白鶴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前不久他才治理過一場瘟疫此刻應該會更加小心才是怎么會那般粗心大意,明知他患有隱疾還讓他四處游走呢。還有我父親,我許家世代行醫(yī)從沒出過差錯,小小的腿傷父親怎么會治不好,偏偏就讓郡馬爺嚴重到流血化膿?這萬萬不可能的呀,還請圣上明鑒還我許家公道”拂晏把這些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是飛奔著從容華娘娘那里出來的,推開昭和殿的門就跪在地上祈求著,李照繞過桌案將我扶起“此事有待商榷,你先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回稟”
“李照,我求你救救他們”這是我入宮以來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起來吧,白衣,他們不會有事的”
那一夜我輾轉難眠,第二日告了假回到府中母親果然一夜未睡,眼睛已經哭的紅腫了起來,見到我又是忍不住的潸然淚下“女兒啊,你說怎么就這么苦他們都被抓走了呢,我許家何曾遇過這樣的磨難,這叫我一個婦人該如何呀”
“母親,我已經求了圣上,圣上答應我一定會嚴查此事,您就耐心等待,飯還是要吃的,不然累垮了怎么辦呢。剩下的交給我來解決,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出事的,我一定把他們平安帶回家”
好不容易將母親哄睡家丁來報“小姐,顧小姐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快請她進來”
“這,恐有不妥,老爺在府時便下了命令嚴禁顧家人踏進咱們許家半步,老爺雖然不在府但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們這”看他這樣為難也無可奈何“照顧好母親,若她醒來告訴她好好照顧自己,旁的交給我”說完抬起腳就向外跑去,大雨還未停歇,家丁舉著傘跟在我的身后“小姐,傘,傘”
府外顧縷柔也是渾身濕漉漉的,看來也是急著跑出來沒有帶傘。
“白衣姐姐,我是偷跑出來的所以長話短說。我聽說許太醫(yī)和許白鶴被抓起來了?”
“嗯,我也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
“那你在宮中可有什么頭緒或者別的證據(jù)?”
“尚且沒有,我也是昨夜才知曉的消息,圣上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我不放心總覺得這件事情是針對我發(fā)生的,不然一切都太過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