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公主與廢后王氏,白綾一條
這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位口口聲聲要和沒藏吉興緩和關系的四公主,背地里,卻和別人有曖昧的事情了。
看著元嬌苓的反應,元帝的臉色,是沉了又沉。
沒錯,今天的事情,他是知曉的。當初元嬌苓找上來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了,能把自己的好皇姐給拉下馬來,讓眾人唾棄的。
當然,他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穆家那巨大的財富罷了。如今,他知道,在去逼迫,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了。與其把關系搞僵,還不如讓她主動的交出來。
若是按照元嬌苓的計劃,等到皇姐身敗名裂的時候,自己在獻上自己的怪懷,到底是有些血脈在的。一個受盡唾棄的長公主,到時候,也只能是在自己的庇護下生存了。
而靈鷲谷那邊,也不會對這樣的圣女,在抱有那虛幻的想法了。
只是很可惜,想法是好的,只是實現(xiàn)起來,卻還是有些困難。
這不,原以為能夠配合的沒藏吉興,就倒戈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但是元帝知道,在想把皇姐拉下馬來,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著,“沒藏王子,不知道,對于這件事情,你想做如何處置呢?”
聞言,沒藏吉興假裝沉思了片刻,隨后說著,“皇上,當初讓四公主與本王和親,是本著兩國友好的目的去的。如今,四公主做下了如此不潔之事,按理來說,是應該殺之,以儆效尤。但是考慮到四公主的身份,所以,本王覺得,不如,這件親事,便作罷吧。到時候四公主如何處置,便全看貴國了?!?p> 嘚,這是把燙手的山芋,給扔了回來。
本來就是,嫁出去的公主,本就等同于潑出去的水。在加上王皇后的失勢,這元嬌苓,尊稱一聲四公主,都是看著沒藏吉興的臉面上了。
犯下這樣的錯,即便是打殺了,也沒有人會去問津的。
現(xiàn)如今,對方卻把這個事情給推了回來。
不過,片刻之后,元帝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來人啊,四公主元嬌苓,不守婦道,破壞兩國聯(lián)姻。為保全兩國友好關系,特賜白綾一條。廢后王氏,教女不善,賜白綾一條,同去?!?p> “不!”若說之前的哭喊聲帶著演戲的成分,那么這一聲,可謂是凄厲至極了。
此刻,也顧不上儀態(tài)了,元嬌苓匍匐著上前,懇求道,“太后娘娘,母后對于我所做之事,毫不知情。如今,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不過是茍活著罷了,還請?zhí)竽锬锓盼夷负笠粭l生路?!?p> 畢竟是母女情深,當初雖然是帶著怨恨嫁入西夏,但是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卻還是割不斷的母女情深。
不過,不管元嬌苓哭的如何凄慘,也阻攔不了元帝的決心。不多時,便處置了二人。
很快,喧鬧了許久的朝夕宮,又終于恢復了寧靜。
該走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就在元帝也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后的穆菀嘉,出聲把人給留了下來,“麟兒,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參與了進來。”
這話,并不是疑問句。
停下離去的腳步,元帝頭也不回的說著,“母后說的是什么話,事關皇姐的清白,兒臣,又怎么會這樣做呢?!?p> 不過,這樣的解釋,聽著穆菀嘉耳中,就顯得微薄了許多,她冷哼道,“麟兒,你騙的了別人,可是你騙不了母后。”
是的,在元麟剛趕來時,看到元嬌苓的那一刻,眼底的興奮,已經(jīng)出賣了他自己。更甚至,在事情沒有按照原來軌跡發(fā)展的時候,那眼底的失望,也是掩蓋不住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今日的這場鬧劇,自己的兒子,即便不是參與者,也一定是知情的。
這個認知,在穆菀嘉的心底,扎根,發(fā)芽。忍耐了許久,才在人離開之后,問了出來。
或許,她的心中,還帶著些許的期待吧。期待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和當初初見時那般,軟軟糯糯的模樣。
不遠處的元帝,由于站在了門前,夕陽的照射,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整個人,都陷入了光影中。
他開口,便打破了穆菀嘉的幻想,“母后,自古以來,這皇位之下,便累計了無數(shù)人的尸骨。若要坐的安穩(wěn),便容不得絲毫的威脅。您曾經(jīng)說過,要為兒子守住這天下的。如今,兒子也不過是遵照您的意愿去做罷了。皇姐那邊您放心,無論如何,兒子都會保全她的。至于結局如何,端看她自己的選擇?!?p> 這話,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穆菀嘉的問話。
這下,即便是在想騙自己的穆菀嘉,也不得不認清楚現(xiàn)實了。她以為的血脈親情,在天下面前,不過是可笑的系帶罷了。
想明白之后,她也就不在強求了。輕輕的擦拭了下眼淚,繼續(xù)說著,“皇帝,你要你的江山,哀家不管。但是,若是阮阮有什么差池,便不要怪哀家不顧及母子情分了?!?p> 聽到這個,元帝站在那里,久久的沒有回答。仿佛過了一萬年那么久,才終于又響起了聲音。
只是這次,卻空洞的仿佛破碎的玩偶,“母后,您說過的,要永遠守護兒子的。如今,這是要違背諾言,像之前那般,再次舍棄兒子了嗎?”
穆菀嘉很想說是的,因為他用這樣的方法,來算計自己的皇姐,屬實是過分了。若是不加以遏制,日后還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只是,這聲應答,在喉嚨里徘徊了幾遍,卻始終沒有說出來。最終,也只化為了一聲濃厚的嘆息。
等元帝轉過身的時候,殿內已經(jīng)空無一人。而穆菀嘉,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然離開了。
不過,自從那日之后,朝夕宮便緊鎖了宮門,不見任何人。
即便是元帝親自來拜見問安,到最后,也被拒之門外。
將軍府。
往日里慈眉善目的將軍夫人,此刻,正一臉狠厲的坐在了上端。而底下跪著的完顏珺,此刻的臉上,除了無奈,還有些焦急。
是的,他被騙了。
清風叫他回來的時候,剛進來,大門就被緊閉了。在那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只是還不等他想明白是誰,就看到自己的母親,手持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告訴他,今日若是敢踏出這個門,便可以給她準備后事了。
這樣決絕的姿態(tài),即便是不說,完顏珺也知道,此刻的元阮阮,肯定是有危險的。
本以為母親是說笑的,便轉身就欲離開。
只是,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便聽到了身后人的驚呼。他轉過身一看,母親雪白的脖頸上,此刻已經(jīng)有鮮血流了下來。
這一切,都在彰顯著一個訊息:母親是認真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此刻完顏珺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一點一滴的滴落下來。猶豫著,他開口勸說著,“母親,你這是為何?”
本想交流著,能夠勸說了自己的母親。不過,對此,鄺松蘭也只是冷哼一聲,隨后說道,“珺兒,你只要知道,母親是不會害你的。若是你執(zhí)意要去,那便踏著母親的尸體去吧。”
“母親,當初,你也是很喜歡阮阮的啊。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和您說了什么,挑唆你這樣做的?”不死心的,完顏珺繼續(xù)說著。
不過這次,鄺松蘭就不在說話了。只是這手,卻依舊握的很緊。手指,因為用力的握著匕首,此刻骨節(jié)都有些泛白。而脖頸上的傷口,因為長時間沒有處理,血跡,都干涸在了衣領上。
若是往日,身上有些許的泥濘,鄺松蘭都無法忍受。不過,在這一刻,她不在乎了。
母子二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日頭偏西的時候,將軍府緊閉的大門,終于,又打開來。
隨著來人的靠近,鄺松蘭可完顏珺的心,都忍不住的提到了嗓子眼。
“稟報夫人,宮中傳來消息,四公主與廢后王氏,白綾一條?!?p> “哐當。”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鄺松蘭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了,手中的匕首,也再也沒有力氣握著了。
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本想離開的完顏珺,看到母親這般模樣,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來。
幾步來到了母親跟前,勸慰道,“母親,這次,便罷了。阮阮,她很好,您莫要聽信旁人的讒言?!?p> 本發(fā)愣的鄺松蘭,在聽到這個之后,突然發(fā)瘋似的推開了身前的兒子,叫囂著,“都是狐媚子,當初的穆菀嘉是這樣,現(xiàn)如今她的女兒,也是這樣。你們一個個的,都被她的美色給迷了眼。她們有什么好的,以色侍人,誆騙你們這些眼瞎的傻子罷了。哈哈哈,看不清,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清啊?!?p> 被推到在地,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看到往日里端莊賢淑的母親,此刻如同瘋婦一般嚎叫著。嘴里說著那無法入耳的污言穢語。
完顏珺想不通,好端端的,母親為何發(fā)生這樣大的改變。而且,口口聲聲直指太后。當初,她們不是最好的閨中密友嗎?
就在他思索之際,緊繃了一日神經(jīng)的鄺松蘭,在經(jīng)歷了如此大的情緒起伏之后,暈厥了過去。這下,將軍府的下人,又是手忙腳亂的去請大夫。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日子平靜了才沒多久,寂靜了許久的攝政王府,突然,在這一日,人手慌慌張張的出動奔波著。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本就舊跡復發(fā)的攝政王,將養(yǎng)著的身子,在今日,突然口吐鮮血,隨后,便陷入了昏迷中。
看著來來往往的太醫(yī),站在門口的臨三,目光不善的看向了一旁一臉焦急的世子。
是的,今日的藥,是世子親手喂下的。
感受到了臨三那不善的目光,元霖抬起頭,不喜的問著,“臨三護衛(wèi)可是有話要說?”
“王爺出事,世子可有什么想說的?”性格耿直的臨三,被這樣一問,便直接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身邊的丁酉心驚了一下,隨后說著,“世子莫怪,臨三不過是看王爺如此,有些難受罷了?!?p> “呵,難受,若說難受,此刻最難受的,怕應該是本世子吧。父王好容易恢復了些,你們整日里拿些瑣事讓父王操勞,如今,還問本世子有什么想說的,當真是可笑?!?p> “你!”
“臨三,王爺那邊離不了人手,你去看著。要是王爺醒來了有什么吩咐,你也好再旁?!币慌缘亩∮希讶私o拉了下來。
今日這個局面,他是看出來了的。本是不想?yún)⑴c的。但是顧念著臨三這么些歲月的同僚之誼,才不得不出面的。
好歹,即便是心中有怒氣,臨三對于丁酉的話,還是聽的。
等人離開之后,丁酉才說著,“他不過是護主罷了,還望世子莫與他計較。一個護衛(wèi)而已,也不會耽誤世子的大事的?!?p> 本一臉悲傷的元霖,聽到這個,也收斂起了表情,面色一沉,說道,“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先生是覺得,父王如今這般模樣,是本世子加害的嗎?”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個,恐怕此刻已經(jīng)跪倒在地,高呼冤枉了。
但是,丁酉是誰啊,若不是有一個堅韌的心志。別說得到南詔王的重用了,怕是在考驗中,便早已經(jīng)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了。
面對著世子的追問,丁酉也不慌,輕笑一聲,抬起頭,說著,“世子這話,問的在下好是糊涂。王爺如今這幅模樣,可不就是舊疾發(fā)作,何來的誰人加害一說?!?p> 有點意思!
元霖瞇起眼睛來,打量著眼前這個跟隨了父王多年的幕僚。聰明如他,又怎么會看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來。畢竟,就連臨三那個空有武力的莽夫,也看出來了自己的用心。
所以,他這樣做,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投誠。
只是,一身侍二主的人,終究還是讓人有些擔憂啊。